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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聞背后的真相

林小墨攥著符紙的手在晨霧里泛著青白,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顫。

陳長歌走在她身側,玄色大衣下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那柄裹著紅布的斬魂刀——方才在密道入口,方大師的脖頸突然詭異地向后扭轉一百八十度,露出一張爬滿青鱗的鬼臉時,這刀鞘恰好撞在她手背,讓她在慌亂中穩住了符咒的陣腳。

“那鐘聲……”她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銅器,“和劉記者說的失蹤者耳中幻聽一模一樣。”

陳長歌腳步微頓,喉結動了動:“方大師身上有陰毒咒印。”他指腹輕輕劃過自己后頸,那里還留著方才被鬼氣灼傷的紅痕,“我在刑場見過類似的——用活人生魂喂養邪物的標記。”

林小墨猛地抬頭,晨光穿過梧桐葉的間隙落在她臉上,將眼底的陰云切割成碎片:“所以他引我們去密道,根本不是求助,是……”

“餌。”陳長歌替她說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刀鐔,“引我們入甕。”

兩人在巷口分道時,林小墨的布鞋碾過一片潮濕的梧桐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望著陳長歌的背影消失在青磚墻后,突然扯了扯嘴角——這個總板著臉的劊子手,連離開時都要站在能看清她背影的位置。

她摸了摸腰間的羅盤,那枚被陳長歌用玄鐵重新加固過的指針,此刻正微微震顫著指向城南。

劉記者的工作室在報館頂樓,推開木門時,霉味混著油墨香撲面而來。

林小墨瞇眼打量著堆滿桌子的剪報——有些用麻繩捆成卷,有些散落在地,最顯眼的是墻上那張用紅筆圈滿問號的“詭都異聞錄”,其中“鐘樓怪聲”“雨夜紅衣女”等標題被標得通紅。

“林姑娘!陳先生!”劉記者從紙堆里鉆出來,金絲眼鏡滑到鼻尖,手里還攥著半塊冷掉的燒餅,“我就說你們會來找我——昨天半夜整理資料,發現了個寶貝!”他轉身拉開鐵皮柜,牛皮紙信封窸窣作響,“二十三年前的《晨報》副刊,您瞧這個!”

泛黃的報紙攤開在滿是茶漬的桌案上,頭版標題被紅筆加粗:“鐘樓聯盟昨夜遭焚,十二具焦尸難辨身份”。

林小墨的指尖劃過模糊的鉛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火災發生的日期,赫然寫著“民國二十年七月十五”。

“血月夜。”她抬頭時,正撞進陳長歌驟然收緊的瞳孔。

他的手指按在報紙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司正說過,二十年前的血月夜,刑部暗審司一夜之間失去了七名精英。”

劉記者的燒餅“啪嗒”掉在地上。

他推了推眼鏡,喉結動了動:“我記得老報館的老張頭說過,鐘樓聯盟表面是商幫,實則做著人牙子的買賣……您二位看這里!”他翻出另一張剪報,“火災后三個月,有個討飯的孩子在廢墟里撿到半塊懷表,刻著‘鐘鳴夜’三個字——后來那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再沒消息。”

林小墨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想起昨夜在密道前,方大師背過身時,后頸閃過的青鱗紋路,和這張剪報上“人牙子”三個字重疊成一片血色。

陳長歌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體溫透過粗布袖管傳來:“先收著。”他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鉛,“孫寡婦的信。”

敲門聲恰在此時響起。

送信使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乞丐,破棉襖里塞著稻草,見林小墨接過信封,轉身就跑,只留下一句帶著顫音的“孫姨說在西市老糖坊等您”。

信封是劣質草紙糊的,封口處壓著半枚銅制鈴鐺印——林小墨認得,那是孫寡婦茶館后廳暗門的標記。

“她要價多少?”陳長歌問。

“沒寫。”林小墨捏著信封的手微微發抖,“但她知道我們在查鐘樓。”

陳長歌的目光掃過她發顫的指尖,突然伸手將信封抽走:“我去。”

“不行。”林小墨搶回信封,嘴角扯出個帶刺的笑,“孫寡婦只認我——再說了,劊子手先生,您的刀要是嚇著人家,誰還肯說真話?”她轉身往門外走,卻在跨出門檻時頓住,聲音放軟了些,“跟緊點,別又像上次在城隍廟似的,被紙人纏到房梁上。”

陳長歌沒接話,只是將斬魂刀往腰后推了推。

兩人穿過熙攘的西市時,日頭正往西邊沉,影子被拉長在青石板上,像兩柄并排的刀。

老糖坊的招牌早被風雨剝蝕得只剩“老糖”兩個字,門環上結著蛛網,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約定的地點,分明是座廢棄的印刷廠。

林小墨的羅盤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正北方向。

她抬頭望去,暮色里,“永興印刷”四個褪了色的大字正掛在爬滿青苔的磚墻上,風卷著碎紙片從門縫里鉆出來,其中一張飄到腳邊,上面模糊的油墨印子,竟像是半口鐘的輪廓。

油墨的腥甜混著陳腐的紙灰涌進鼻腔時,林小墨的后頸先于眼睛捕捉到了異常——那些堆疊在墻角的紙堆并非普通廢紙,封皮上“驅邪師黑幕實錄“幾個字被紅油墨加粗,在暮色里泛著暗血般的光。

“陳長歌。“她彎腰拾起一本,封皮因潮濕黏在掌心,“這不是印刷廠,是......“

“是專門印這些的作坊。“陳長歌的靴跟碾過一張散落的內頁,紙頁上“玄門敗類勾結妖物“的標題被墨點暈開,像團潰爛的瘡。

他背靠著斑駁的磚墻,斬魂刀的紅布在風里晃出一道血線,“門窗從內側釘死,墻角有新鮮的炭灰——他們離開不到三天。“

林小墨的指尖突然頓在某摞宣傳冊底部。

那是本硬殼筆記本,封皮壓著“鐘鳴夜“三個字的燙金,邊角被翻得卷翹,顯然被反復翻閱過。

她翻開第一頁,鋼筆字的墨跡還帶著潮意:“七月十五子時,取三敕令驅邪師心血七滴,混入玄鐵熔液......“

“等等。“陳長歌突然按住她手腕,拇指指腹輕輕劃過“三敕令“三個字,“方大師后頸的青鱗紋,我在暗審司卷宗里見過——那是血祭邪器的引魂陣。“他的聲音像浸了冰,“他們用驅邪師的血養兵器。“

林小墨的呼吸驟然急促。

她翻到中間頁,密密麻麻的配方里夾著張泛黃的照片:十二具焦黑的尸體橫陳在斷壁殘垣間,背景里半座鐘樓歪倒著,鐘擺上凝著暗紅的血痂。

照片背面用鉛筆寫著:“民國二十年七月十五,鐘樓聯盟終局。“

“血月夜。“她抬頭時,陳長歌的瞳孔正縮成針尖。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后頸那道舊疤——那是司正用刑刀刻下的暗審司標記,此刻卻因某種熟悉的刺痛而發燙。

“啪嗒。“

金屬落地的脆響驚得兩人同時轉身。

左側紙堆后閃過一道黑影,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三個黑衣人蒙著黑紗,腰間短刀的銀鞘在暮色里泛著冷光,為首者抬手指向林小墨懷里的筆記本,喉音沙啞:“交出來。“

陳長歌的斬魂刀幾乎是擦著林小墨耳畔出鞘的。

紅布“嘶啦“一聲撕裂,刀身映出他繃緊的下頜線:“退后。“

林小墨沒有動。

她盯著黑衣人腳邊那灘被踢翻的油墨——深褐色的液體正順著地板縫隙蔓延,在青磚上洇出黏滑的暗痕。“陳長歌!“她突然彎腰抓起腳邊的油墨桶,朝著左側紙堆猛踹過去,“左邊地板滑!“

油墨桶“轟“地砸在紙堆上,褐色液體如洪水般傾瀉而下。

為首的黑衣人踩上濕滑處,短刀“當啷“墜地,整個人重重撞在紙墻上。

陳長歌趁機欺身而上,刀背磕在對方后頸,那人悶哼一聲癱軟在地。

“右邊!“林小墨的羅盤突然炸響,指針瘋狂旋轉著指向閣樓。

她抱起筆記本就地翻滾,第二人的短刀擦著她發梢釘進地板,木屑飛濺中,她瞥見對方手腕內側——青鱗紋路正順著血管往上爬,和方大師后頸的咒印如出一轍。

陳長歌的刀光在暮色里劃出銀弧。

他反手扣住第三人手腕,借力一擰,短刀“噗“地扎進對方腳邊的油墨桶。

那人吃痛松手,林小墨趁機將筆記本塞進他懷里:“拿好!“

但終究慢了一步。

為首的黑衣人不知何時摸回短刀,刀尖抵住林小墨后心時,她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腐肉般的腥氣。“撕一半。“他咬牙對同伴說,“留半本給主子看。“

林小墨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望著陳長歌驟然收緊的瞳孔,突然松開攥著筆記本的手。

紙頁“嘩啦“散落時,她飛起一腳踹向油墨桶,褐色液體濺在黑衣人臉上,對方吃痛閉眼的瞬間,她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黃符,拍在對方心口:“破!“

符咒騰起幽藍火焰,黑衣人慘叫著松手。

陳長歌趁機將她拽到身后,刀身掃過最后兩人的膝彎。

待一切歸于寂靜,林小墨才發現自己懷里只剩半本筆記本——被撕走的那半頁,正飄落在黑衣人腳邊,“沈青冥“三個字被血污浸透,像團燒不盡的火。

“沈青冥。“她蹲下身拾起殘頁,指尖拂過那個名字時,記憶突然翻涌——三天前在沈家商行門口,她見過這個穿月白長衫的青年,他站在鎏金招牌下布施米糧,眼尾的淚痣在陽光下溫馴得像粒朱砂。

陳長歌蹲在她身側,指腹輕輕碰了碰殘頁邊緣的焦痕:“沈家商行的賬冊里,每月十五都有大筆銀錢匯往城南廢宅。“他的聲音低得像嘆息,“我原以為是慈善,現在看來......“

林小墨將殘頁塞進衣襟最里層。

晚風掀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尾未褪的青痕——那是昨夜密道里被鬼爪抓傷的。“我們得去沈家。“她說,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輕,“但不是現在。“

陳長歌起身時,斬魂刀的刀鞘撞在墻根的炭灰上,揚起一小團塵霧。

塵霧里,半張未燒毀的紙頁緩緩飄落,林小墨眼尖地瞥見上面的字:“血月夜的余燼,終將......“

“走。“陳長歌突然拽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像塊燒紅的鐵,“回茶館。孫寡婦的鈴鐺印,該兌現了。“

林小墨沒有反駁。

她望著暮色里逐漸模糊的“永興印刷“招牌,突然想起筆記本里夾著的照片——十二具焦尸背后,那半座鐘樓的鐘擺上,凝著的血痂形狀,竟和沈家商行門楣上的鎏金圖騰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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