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眼瞳在灰燼中凝成實體時,楚楓的劍骨突然反向生長,刺破脊背形成猙獰骨翼。雷獄骨龍發出痛苦嘶吼,額間嵌著的冰魄劍穗炸成齏粉——這是星隕閣啟動誅神陣的征兆。他反手將狐尾劍插入龍脊,妖氣與劍氣交織成繭,裹著他們沖入極北之地的暴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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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盡頭是深不見底的冰淵,巖壁上倒懸著無數冰棺。楚楓的骨翼刮落冰碴,在棺蓋上留下血痕。第三十七具冰棺突然炸裂,跌出的尸體穿著當代天劍閣長老服飾,懷中緊握的玉簡迸出青光,映出洛清雪最后的畫面——
她跪在星隕閣祭壇上,冰魄劍貫穿心臟,血線順著地磚紋路匯成星圖。畫面邊緣閃過半張臉,額間九瓣蓮印灼目,正是天宮圣女的本體!
“原來你躲在這里……“
沙啞的女聲從冰淵底部傳來。楚楓揮劍劈開冰層,躍下的瞬間被青銅鎖鏈纏住腳踝。下方是座倒懸的青銅城,街道上行走的傀儡皆長著星隕閣主的面容,商鋪里陳列著各派失傳的秘典,最中央的祭壇上懸浮著冰魄劍完整形態——劍身纏繞的卻不是霜氣,而是猩紅血霧。
狐尾劍突然自主出鞘,劍氣掀翻三具傀儡。楚楓跟著劍光闖入地下密室,石壁上掛滿星軌圖,其中一幅標注著楚家歷代族人的生辰死忌。當他觸碰某處凹痕時,機關轉動聲響起,暗門后傳來蘇紅袖虛弱的笑聲:“小郎君再不來,妾身的尾巴都要被薅禿了……“
密室中央的青銅柱上,九尾天狐的虛影被七根鎮魂釘貫穿。蘇紅袖的妖丹懸在狐首上方,表面爬滿黑色咒文。楚楓的黑劍劈在鎮魂釘上,反震之力卻讓他虎口崩裂——釘子上刻著太虛劍經的逆文!
“用你的血。“蘇紅袖的虛影忽明忽暗,“楚昭南當年以血脈設禁,唯有劍骨傳人能解。“
血珠順著劍鋒滴在鎮魂釘上,青銅柱突然劇烈震顫。狐尾劍爆出刺目紅光,楚楓的識海涌入陌生記憶:三百年前雨夜,楚昭南渾身是血闖入萬妖谷,將嬰兒時期的楚楓托付給蘇紅袖。襁褓中夾著的羊皮卷,正是太虛劍經的最后一頁!
“怪不得你總護著他。“蕭玄夜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他魔紋已爬滿整張臉,手中提著星隕閣主的頭顱,“我的好哥哥,你可知這狐貍為何每月朔日都要吸食男子精氣?“
魔劍突然刺穿蘇紅袖的虛影,狐尾劍應聲哀鳴。楚楓的骨翼暴漲三丈,劍氣化作實質的狐火:“你找死!“
蕭玄夜大笑著捏碎傳送符,地面突然浮現血色星圖。整座青銅城開始上升,冰淵四壁的冰棺接連爆開,數百具天宮圣女尸骸睜開猩紅雙眼。蘇紅袖的妖丹裂開細縫,傳音帶著決絕:“快走!她們要借我的妖丹重塑圣女真身——“
楚楓咬破舌尖,精血噴在狐尾劍上。劍身斷裂處生出赤紅晶簇,與他的劍骨產生共鳴。當第一具圣女尸骸撲來時,他揮出的劍氣帶著狐火與雷光,將冰淵照得如同白晝。被擊碎的尸骸中飛出青銅甲蟲,匯聚成星隕閣主的模樣:“劍種終究要回歸星軌……“
雷獄骨龍突然撞破冰層,叼住楚楓的后領甩向高空。下方青銅城徹底升出冰淵,城墻化作齒輪開始旋轉,中央祭壇迸發的光柱直沖云霄。光柱中緩緩降下的身影令楚楓瞳孔驟縮——那是由洛清雪殘魂與圣女本體融合的新軀,額間蓮印已變成詭異的青銅色!
“清雪……“
黑劍在掌中顫抖。新生的圣女抬手凝出冰魄劍,劍尖卻指向自己眉心:“殺了我……趁她還未完全掌控……“聲音陡然扭曲成混響,“楚楓!看看這是誰!“
光幕中浮現水鏡,映出被鐵鏈鎖在祭壇底的蘇紅袖本體。她的八條尾巴被青銅釘固定成星圖形狀,心口插著半截冰魄劍。
狐尾劍突然掙脫掌控,化作流光沒入楚楓心口。劍骨與妖丹融合的劇痛中,他聽見蘇紅袖最后的傳音:“往生泉是騙局……真正的復活術在……“聲音戛然而止,水鏡中的狐妖突然自爆妖丹,沖擊波震碎半數青銅齒輪。
圣女發出非人的尖嘯,冰魄劍引動九天玄雷。楚楓迎著雷光俯沖,骨翼被劈得焦黑也渾然不覺。當黑劍貫穿圣女心臟時,他看見洛清雪的眼角滑落血淚,看見蕭玄夜在遠處祭壇嘔血刻畫禁術,最后看見自己心口長出的赤紅晶簇——那是蘇紅袖用最后妖力為他重鑄的劍心!
青銅城轟然坍塌,極北之地升起新的星辰。楚楓抱著逐漸冰涼的圣女軀體跪在廢墟中,掌心握著半截狐尾與破碎劍穗。雷獄骨龍用最后力氣將他拱上龍背,飛向星圖中閃爍的坐標——那里有座由數萬飛劍組成的浮空島,島心石碑刻著楚昭南的字跡:
**“后世劍主若至此,速毀島下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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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隕海·浮空島**
楚楓踏上劍島時,萬千飛劍齊齊嗡鳴。石碑后的洞穴里堆滿青銅匣,每個匣中都封著嬰兒骸骨,心口處嵌著與他一模一樣的劍骨。最深處的水晶棺里躺著楚昭南的尸身,懷中抱著的不是劍匣,而是枚刻有九尾紋的銀鈴——與楚雨生前佩戴的別無二致!
棺蓋移開的剎那,整座浮空島開始下墜。楚楓的劍心突然絞痛,耳邊響起星隕閣主的狂笑:“你以為斬的是天道?不過是楚昭南布的千年棋局!“無數青銅甲蟲從尸骸中涌出,凝聚成遮天蔽日的巨手抓向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