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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只盒子

車程需要5小時,行程700公里,開車保持在100公里/小時的速度是可以達到,加上中間休息,恐怕需要7個小時左右。大雄收拾好衣物,只帶了意見沖鋒衣、兩件T恤,兩條褲子,一條防曬褲,運動手表不離左右,手機免不了要帶的。他沒有忘記給妻子和孩子報了平安。

“七天假期,你回去一趟來回就要5天,那你還來不來接我們母子倆了。”

“當然要來,我會盡快回來的。”

“你那個老家有甚好回的,鄉下都沒有咱們住的地方,老房子都倒塌了。”大雄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他不想和妻子頂嘴。這事情說來話長。自從他們一家從老家山村到了城市之后,老家的老房子在五年前因為年久失修,連上下雨最終倒塌了。父母年紀大了也沒有精力去修整,大雄本來想出錢蓋起來,可是母親說蓋好了也沒人住,現在誰還回農村,醫療跟不上,看個病都麻煩,打個針吊個水都走好久,還沒有公交車,連個人都沒有,3860部隊倒是不少。隨即大雄也打消了自己出錢的念頭,最終村委會撤銷了宅基地,現在想來也是唏噓不已。

車輛啟動了,一路上高速免費,車輛并不多,想必這不是假期第一天,人頭攢動的,川流不息,他從北邊一直向南開,風馳電掣說不上,可是120公里/小時的車速,車雖不好,卻沒有飄,心緒隨著車輛的音樂飛舞著,他想的很多。

無數次都想回到鄉下,也想到鄉下回熱鬧一些。當下午17點的指針跳動,他終于開車回到村子里。還是那一條路,土路已經變成了水泥路,可是人真的好少。只有三岔口的幾家店鋪還開張著,顯出一些生氣。他下了車,去買點水果飲料、點心。好歹也要送點東西給爺爺和親戚們。店主好久才認出是他,和他寒暄半天。這時候他才知道。村子里的年輕人們現在還在大城市打工,這個假期不到過年也不在年初,誰都會不來,只有老人和孩子,媳婦們少數還在家里,大多數都跟著打工去了,店主話多,一個勁兒的稱贊大雄孝順,這時候還知道開車回來看爺爺,他應付著,買完東西,一算200元,不貴,東西也不算少。稱呼道謝的開車上了坡。

村子沒什么變化。南方的鄉村,一個特點,樹多。村子屬于南方溫寒帶氣候,村子就是在山腳下,山上海拔600多米,他小時候還爬上去過,山頂都是陡峭的大巖石組成,走一步都要跳一次,才能到突出去的一塊長條巖石,坐在上面俯瞰村子和村子前的一條府河,正是這條河在他們小時候水量很大,魚很多,那時候小伙伴們去抓魚成了戰績的代表,誰抓得多就是老大。大雄總是居中,水性也是那時候練成的,練得不錯,這也是能夠應付大海的一種技能。山上的樹木多是松樹,松果掉落下來就是燒柴的家伙事兒,小時候也就是七八歲的他總是呼朋引伴的一起去揀柴,半天下來松果至少有100多個,加上小段木條加在一起回家夠燒了,奶奶總是這時候夸耀作為老大的大雄勤快,這一家子都是堂兄弟,加在一起7個孩子,吃食在那時候自然是不夠了,也因此在大雄小時候,有一次奶奶偷偷把他叫去伙房里,趁著沒人塞給他一碗飯,他吃著吃著,才知道米飯地下都是肉,那時候豬肉是個稀罕物件何況這么一大碗,他狼吞虎咽,悲劇的是里面的鍋巴太硬割破了喉嚨,出血了,最終吐了好幾口血,留下來呼吸道發炎的老毛病。

失望極了,真的是有點失落。村子里人煙稀少,這個詞再不為過。車子停在不遠處的水塘邊,拿著東西朝著坡上走,南方的村落的房子因為宅基地小,而且山坡眾多,都是鱗次櫛比的緊挨著建筑,房子都是二層乃至三層的小樓,好像擠在一起,哥倆好,可是樣子也是多種多樣,有錢的人家臺上瓷磚,沒錢的的索性就是水泥墻,灰呼呼的好不難看,一點美感都沒有。二叔三叔自小在村里,也沒去城市,房子是一前一后這么建的,三叔的房子還算像樣,貼上了瓷磚的外墻干凈整潔,白的發亮,一看就是年頭少,也就是這兩三年建好的,可是二叔的房子在三叔的后面,高一個山坡,房子年頭久了,瓷磚已經發灰,關鍵是都沒人,房門緊鎖。

而爺爺的房子就在二叔三層小樓旁邊,一個低矮的平房,房頂是傳統尖頂樣式,瓦片是灰色的,一塊一塊,斑駁陸離的掛在那里。大雄只記得二弟結婚的時候他回來過一次,爺爺和奶奶也是住在這個房子里,里面有一間客廳,地面是水泥的,一間臥室,他老倆住著,右邊是柴房、廚房,中間的客廳,放著南方特有的吊頂爐子,下面是用石頭圍成的火盆,里面常年有松枝、木炭等燃火物,保持著天黑以后得保暖燒火,特別是到了冬天,這里是沒有暖氣的,也不舍得用電爐子,只能燒柴或者木炭,屋內溫度能達到20多度,這點溫度加上穿著棉衣,倒也不冷,只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火盆火苗熄滅,只能靠厚重的老棉被取暖了,南方的棉花不如北方的棉花,棉短絨多,被子吸水氣變笨重了,不像北方的棉被輕一些,睡起來也不壓身。有時候想想南方為什么總覺得鬼壓床,可能就是被子的問題吧。

爺爺已經八十歲了,臉上溝壑縱橫。望見大雄回來了,臉上泛起笑容迎接著,卻不起身,年紀大了,起身都成了困難事情。大雄沒有怠慢,徑直走進屋子,把買的東西放下,坐下來和爺爺說話。說長道短倒也輕松,話不多,兩個人喝著茶,都默不作聲好一會子。

當夜幕降臨,爺爺想起來燒火做飯。才說了幾句話。

“孩子,晚上燒火都是三嬸子來給我做飯,今天你回來了,你燒火吧,你吃啥我吃啥。櫥柜里有米面,菜你看看有啥。”

“爺爺,我燒火吧,煮飯吃,柴火飯香,我買了菜薹、豬頭和粉條,我做炒菜薹,豬肉粉條,軟糯好吃。”

爺爺點點頭,吃力的指著櫥柜。大雄看著天色變暗,攙扶著爺爺回到了客廳。點火燒火盆,松枝條一點點點燃,燒出了松樹特有的香味,那種松樹油脂的香味,他本想做吊鍋吃,但是東西不多,加上人也不多,費時費力。所謂的吊鍋類似重慶的火鍋,只是用火盆的火來煮熟肉菜丸子。

廚房很小,但是足夠一個人操弄。爺爺看著大雄做飯,絮絮叨叨的說著,奶奶都是做飯的好手,去世之前每次做飯都是在灶前忙來忙去,炊煙寥寥,也算是一種生活,不用爺爺操心。大雄看著老去的爺爺,三叔二叔常年也不在家,要不是每月1000多元請了不遠處的三嬸子隨時照看,恐怕老人更沒法自理了。他沒有哀嘆,只是在想,人老了在農村就這么回事,這么回事。

吃完飯,爺爺夸贊大雄的手藝和奶奶的一樣好吃,更好吃一些,因為鹽放的合適,味道自然好。

“爺爺,奶奶去世我也沒來得及,回來看一眼。”

“是啊,你奶奶臨時的時候還念叨著你,你怎么你打個電話回來問一聲。”

“我,。。。”大雄無言語了,愧疚還是虧欠,他說不清楚,只知道在去年奶奶送葬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情不自已。

“對了,你去我們房里拿一個盒子,你奶奶留給你的,你今晚去你二叔家里去睡,我有鑰匙。”爺爺艱難地站起身,回臥室去了,大雄跟著進去從衣柜里拿出那個盒子,盒子是棕紅色的,上面已經發白了,只是用鎖扣扣著,并沒有鎖,也沒人打開,看來就是留給他的。

夜晚十點了,村子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若不是平房門前的電燈有亮光,恐怕已經進了黑洞,南方的山村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他抹黑拿著手機的亮光打開了二叔家的房子,鑰匙是在爺爺的桌子里找到的,二叔的房子雖說是三層小樓,可是亂糟糟的,他在一樓的左邊房間上了床,整了好一會,才算整潔一些,床上勉強鋪了被褥,被子抖了幾次才沒有塵土,想想半年沒人在家,還好有蚊帳,晚上蚊子多,也能抵擋。

休息了好一會,還好屋子里電燈是亮的,他好奇的打開盒子,盒子里原來是他小時候的物件。這是袁大頭,一個發亮的袁大頭,他想起來奶奶給過他一個,后來就不見了,原來奶奶幫他藏著,他還想是不是自己想象的,或許真沒有這個銀元,原來在這里!

還有自己小時候和姑姑一起的老照片,看著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也是胖嘟嘟的,現在快四十的人了,吸引他眼光的是一本冊子,封面是古老書本的樣式,沒有名字,翻開第一頁卻是奶奶的字跡:

“大雄,這是奶奶留給你的好東西,你到現在也沒回來,奶奶恐怕也快走了,我想你啊,你爸爸常年也不回來,我病也重了,快起不來了,我的好孫兒,你不是喜歡找那些尋仙訪道的東西嗎,我們家傳這么一本書,你好好看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拿去吧,奶奶哪天走了,你記得回來找爺爺拿啊。”大雄看完這幾句話,眼淚不由得掉落下來,斯人已逝,感懷之情,人之常情。

他開始翻看著,第一句話寫著:人生在世,諸多遺憾,尋仙訪道,在于自新,茍日新,日日新,心之所想,心之所念,超越輪回,自然得法。他想這倒是神話了,或許是造化,這番話有點仙風道骨。

接著往下看,卻沒有了言語,只有一句:若有緣者,到山里道觀找了袁道長。就這么一句,毫不奇怪,袁道長是誰,怎么找到他。這山里還有個道觀,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山頂有個道觀,已經爬上去過,在河對面的山頂上,很小,也沒見什么袁道長啊。剛想去問爺爺,一看時間是晚上十二點。想想還是睡吧,有事情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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