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密閉空間里,腐肉的酸臭與消毒水的刺鼻氣味交織纏繞,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央金和次仁措姆緊緊包裹。央金的手緊緊攥著那柄青銅解剖刀,這把刀在他們家族已傳承了七代,是天葬師神圣的工具,此刻刀身泛著詭異的青芒,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而古老的力量。她將刀尖對準變異牦牛的第三根肋骨,那里的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翡翠色,透過這層奇異的皮膚,隱約可見胸腔內黑色的臟器在緩緩蠕動,像是在黑暗中蟄伏的未知生物。
“準備記錄儀。”次仁措姆的聲音透過防毒面具,沉悶而模糊。這位女獸醫的防護服左肩繡著的紅十字已經褪色,那是十年前國際醫療隊留下的印記,見證著她曾經的使命與經歷。她的眼神專注而警惕,在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環境中,每一個細節都可能關乎生死。
當刀鋒切入皮膚的剎那,仿佛觸動了某種機關,整具牛尸突然劇烈痙攣起來。本已凝固的血管中,一股熒藍色的液體如活物般噴涌而出,在青石臺面上流淌匯聚,漸漸形成一個發光的卍字符。這個古老的符號在昏暗的實驗室里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央金只覺手腕一陣灼痛,她祖傳的天珠在防護服內側毫無征兆地炸裂,細碎的綠松石顆粒順著她的汗液滑入袖口,那曾是家族守護的信物,此刻卻在這詭異的場景中破碎。
“胃袋溫度異常!”次仁措姆緊盯著熱成像儀,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顯示屏上,紅色的光斑如同失控的火焰,正在急速膨脹。央金手中的解剖刀當啷落地,本能地猛地后撤三步。就在這時,牦牛的腹部轟然爆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內臟與血肉向四周炸開,一團裹著粘液的金屬膠囊彈射而出。膠囊在撞上天花板的前一秒,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托住,詭異地懸停在空中。
膠囊表面的佛眼紋路突然睜開,那深邃的瞳孔仿佛能洞察人心。“退后!”次仁措姆迅速舉起液氮噴霧,然而,當她看清紋路中倒映的畫面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那些鎏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們兩人變形的身影,可仔細看去,卻更像是二十年前的她們:央金仿佛看到了母親臨產時那滿地的血泊,血腥而絕望;次仁措姆則回憶起在醫學院解剖課上,自己那因恐懼而顫抖的雙手。這些被塵封的記憶突然被喚醒,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驚悚。
膠囊開始高速自旋,十二道激光從佛眼中迸射而出,在墻面投射出立體地圖。央金一眼就認出了納木錯湖那扭曲的輪廓,那是她熟悉的家鄉的標志。而在地圖上,七個猩紅的光點正在岡底斯山脈深處規律地閃爍,仿佛是某種神秘信號的傳遞。當她好奇地伸手觸碰最近的標記點時,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如同被尖銳的物體狠狠啄擊。
“是苯教十二丹瑪女神的祭祀點。”次仁措姆聲音發顫,手中的醫用鑷子夾起從膠囊夾層墜落的碳化青稞。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地圖,鑷子尖戳向某個光點,“但這里……”她的語氣中充滿疑惑,“應該是念青唐古拉的主峰,可地圖顯示卻是凹陷的。”這明顯的矛盾讓她們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遠比想象中更加復雜和詭異。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溫度驟降,寒意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她們的呼氣在空中凝結成門形冰晶,冰面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藏文,這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是來自遠古的密語。央金剛要辨認,冰晶突然炸裂,數以千計的碎冰碴懸浮半空,在氣流的作用下,漸漸組成一個巨大的鷹隼圖騰。與此同時,一聲尖銳的尖嘯穿透石墻,防護玻璃應聲爆裂,那聲音凄厲而恐怖,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召喚。
“小心!”次仁措姆眼疾手快,一把撲倒央金。就在她們倒地的瞬間,懸浮的膠囊突然迸發強光,佛眼紋路竟蛻變成納粹鐵十字。一段全息影像在強光中展開:1943年的青藏高原,寒風呼嘯,白雪皚皚。德軍科考隊正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活動,他們將禿鷲尸體裝入鉛制容器,為首的軍官戴著與膠囊材質相同的佛眼戒指,眼神中透露出貪婪與野心。那枚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蘊含著邪惡的力量。
影像突然扭曲,畫面發生了驚人的轉變。央金驚恐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出現在全息畫面里,可仔細一看,那竟是穿著白大褂的母親。她正將一支裝有藍色液體的注射器刺入禿鷲胚胎,動作熟練卻又帶著一絲猶豫。培養艙的編號在鏡頭前一閃而過:XJ - 07。這個編號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母親又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無數的疑問在央金心中涌起。
“喀嚓!”膠囊裂開一道細縫,一條鳥爪狀的臍帶閃電般纏住次仁措姆的脖頸。女獸醫的防護面罩被腐蝕性氣體迅速灼出蜂窩狀的孔洞,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在生死關頭,她掙扎著按下緊急報警器,然而,警鈴卻奏出苯教招魂曲的旋律,那悠揚卻又陰森的曲調在實驗室里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K...ILL...ME...”摩斯電碼的敲擊聲從膠囊內部傳來,央金怔怔地望著正在滲出金色液體的裂縫。那些液體在地面緩緩匯聚,神奇地勾勒出她們來時的足跡,直指三十公里外的廢棄硼砂礦洞。更詭異的是,卓瑪的投影突然出現在液體中,她左翼殘缺處正生長出與膠囊相同的佛眼紋路,仿佛預示著某種可怕的關聯。
就在這時,重力突然失控。實驗室里的手術刀群如受驚的銀魚般騰空而起,在她們頭頂快速移動,拼出一個憤怒的鷹隼圖騰。央金背包里的《度亡經》書頁也開始狂舞,每一頁都顯現出血寫的坐標,與膠囊地圖上的光點完美重合。這些神秘的現象似乎都在指引著她們,又仿佛是在警告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快走!”次仁措姆終于奮力扯斷臍帶,將液氮罐狠狠砸向胚胎。極寒霧氣中,她們看見膠囊外殼的數字在瘋狂跳動:12.32、12.31、12.30……那是氚元素半衰期的倒計時,每跳動一次,都伴隨著雪山下傳來的隆隆震動,仿佛是大地在發出最后的怒吼。
她們不顧一切地逃出實驗室,然而,在轉身的瞬間,央金望見了最恐怖的畫面:解剖臺上的牦牛殘骸正在自我縫合,那些斷裂的肌肉和血管如同有生命般自動連接。新生出的舌頭緩緩卷起那枚胚胎膠囊,然后一口吞入重生的咽喉。月光透過破碎的天窗照在牛角上,那里浮現出一行新鮮的藏文——正是卓瑪昨夜用利爪在冰面劃下的警告:“我們皆是祭品。”這句話如同重錘,狠狠敲擊在央金和次仁措姆的心頭,讓她們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卷入了一場驚天的陰謀,而這場陰謀的背后,是一個跨越數十年、牽扯著無數秘密與犧牲的巨大謎團。
央金和次仁措姆在夜色中狂奔,寒風如刀割般刮過她們的臉龐。次仁措姆的防護面罩破損嚴重,呼吸變得十分困難,但她強忍著不適,與央金并肩前行。她們身后,實驗室方向傳來陣陣爆炸聲,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天空。然而,這并沒有讓她們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因為她們知道,只有盡快逃離這里,才能有一線生機。
“那牦牛到底是什么?還有那些奇怪的現象……”央金氣喘吁吁地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次仁措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這一切都和我們的過去有關,和那個神秘的膠囊也脫不了干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我們必須找到答案,否則,誰也無法逃脫。”
兩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她們急促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突然,央金停下了腳步,她的目光被遠處山坡上的一點光亮吸引。那光亮若隱若現,像是有人在暗中觀察著她們。
“那是什么?”央金低聲問道,伸手拉住次仁措姆。
次仁措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但我們不能冒險,繞過去。”
就在她們準備繞道而行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從山坡上傳來。那笛聲空靈而詭異,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央金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哄她睡覺時,也會哼著類似的曲調。
“這聲音……”央金喃喃自語道,“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次仁措姆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工具,“不管是什么,我們先離開這里。”
然而,還沒等她們邁出腳步,山坡上的光亮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一個人影緩緩走出。那是一個身著藏袍的老人,他手持一根竹笛,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老人的眼神平靜而深邃,仿佛能看透她們的內心。
“你們終于來了。”老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
央金和次仁措姆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警惕。“你是誰?怎么知道我們會來這里?”次仁措姆大聲問道。
老人微微一笑,“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想知道的答案,我都能告訴你們。”他緩緩放下竹笛,從懷中掏出一個古老的卷軸,“跟我來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猶豫片刻后,央金和次仁措姆決定跟隨老人。她們知道,也許這個老人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老人帶著她們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來到一個隱藏在山坳中的古老寺廟。寺廟的墻壁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門口的石獅子早已殘缺不全,但依然能感受到它曾經的威嚴。
進入寺廟后,老人點燃了幾盞油燈,昏暗的燈光下,寺廟內的壁畫顯得格外神秘。壁畫上描繪著各種奇異的場景:有巨大的牦牛在雪山中奔跑,有神秘的符號在空中閃爍,還有一群身著黑袍的人在進行某種儀式。央金被一幅壁畫吸引住了,畫面中,一個和她母親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子,正站在一群人的中間,手中拿著一個類似膠囊的物體。
“這些壁畫……”央金驚訝地說道。
老人點了點頭,“沒錯,這些壁畫記錄了一個跨越千年的秘密。”他展開手中的卷軸,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古老的文字和符號,“你們在實驗室發現的膠囊,其實是一個古老的祭祀裝置,它的目的是喚醒沉睡在岡底斯山脈深處的某種力量。”
“喚醒力量?什么力量?”次仁措姆追問道。
老人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是一種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傳說中,苯教十二丹瑪女神為了守護這片土地,將這種力量封印在岡底斯山脈。但在很久以前,就有人試圖解開這個封印。”他指著卷軸上的一段文字,“1943年,德軍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尋找這種力量。他們和當地的一些勢力勾結,進行了一系列可怕的實驗。”
央金想起了膠囊中浮現的全息影像,想起了母親在畫面中的身影,心中一陣刺痛。“那我的母親……她和這些實驗有什么關系?”
老人嘆了口氣,“你的母親,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她原本想阻止這場陰謀,卻不幸被卷入其中。她發現了德軍的計劃,試圖用自己的方法來保護這片土地和這里的人們。那個編號XJ - 07的培養艙,就是她秘密進行研究的項目,她想通過研究禿鷲胚胎,找到對抗這種力量的方法。”
次仁措姆皺起眉頭,“可為什么會出現變異牦牛?還有那些奇怪的現象?”
“變異牦牛是實驗的產物,”老人解釋道,“德軍和他們的同伙用神秘的力量對牦牛進行改造,試圖讓它們成為打開封印的鑰匙。而那些奇怪的現象,是封印即將被解開的征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如果讓他們得逞,整個世界都將陷入災難。”
央金握緊了拳頭,“那我們該怎么辦?”
老人看著她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你們是被選中的人。央金,你的家族傳承著古老的力量,那把天葬師的刀就是證明;次仁措姆,你的醫學知識和勇敢的心,也是對抗這場危機的關鍵。只有你們,才能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
“可我們要怎么做?”次仁措姆問道,“那些人肯定不會輕易讓我們破壞他們的計劃。”
老人指了指卷軸上的一個標記,“這里,是廢棄硼砂礦洞,那里是他們的一個重要據點。你們必須去那里,找到阻止封印解開的方法。但要小心,那里充滿了危險,不僅有他們的守衛,還有被改造的怪物。”
次仁措姆和央金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她們知道,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戰斗,但她們不能退縮。“我們會去的,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們。”央金說道。
老人欣慰地點了點頭,“好,我這里有一些古老的符咒和武器,也許能幫到你們。”他從一個木箱中拿出一些刻滿符文的石頭和一把造型奇特的弓箭,“這些符咒可以驅散黑暗力量,弓箭則能對付那些怪物。但記住,最重要的是你們的信念和勇氣。”
次仁措姆和央金接過物品,仔細研究起來。符咒上的符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弓箭的材質看起來十分堅硬,弓弦上還纏繞著一些奇怪的絲線。
“還有一件事,”老人突然說道,“在礦洞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祭壇,那里是封印的核心。你們要找到祭壇,破壞他們的儀式。但祭壇周圍有強大的結界,只有找到三把古老的鑰匙,才能進入。這三把鑰匙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它們都和苯教十二丹瑪女神有關。”
央金皺起眉頭,“那我們怎么才能找到這些鑰匙?”
老人指了指壁畫,“壁畫上有線索。你們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一些提示。但時間不多了,你們必須盡快出發。”
次仁措姆和央金開始仔細研究壁畫。經過一番觀察,她們發現其中一幅壁畫上,十二丹瑪女神手中分別拿著不同的物品,而這些物品似乎和鑰匙有著某種聯系。在女神腳下,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在指引著方向。
“我想我明白了,”央金興奮地說道,“這些符號應該是地圖的一部分,我們可以根據它們找到鑰匙的位置。”
次仁措姆點了點頭,“那我們還等什么,出發吧。”
在離開寺廟前,老人再次叮囑她們:“一定要小心,這場戰斗不僅關乎你們自己的生死,還關乎整個世界的命運。記住,相信自己,相信彼此。”
央金和次仁措姆走出寺廟,夜色依然深沉,但她們的心中卻充滿了勇氣和決心。她們知道,前方等待著的是一場艱難的冒險,但為了揭開真相,為了守護這片土地,她們愿意付出一切。
她們按照壁畫上的線索,朝著第一個鑰匙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她們小心翼翼,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突然,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前方傳來,聲音中充滿了野性和憤怒。次仁措姆和央金立刻握緊武器,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一頭巨大的變異牦牛從黑暗中沖了出來,它的身體比普通牦牛大了好幾倍,眼睛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身上的皮膚布滿了奇怪的紋路,還不時滲出一些黑色的液體。牦牛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朝著她們狂奔而來。
央金迅速拉開手中的弓箭,瞄準牦牛的眼睛。次仁措姆則拿出符咒,準備隨時釋放神秘的力量。在牦牛即將沖到面前的瞬間,央金松開弓弦,箭矢如閃電般射向牦牛。然而,牦牛的反應極快,它猛地一甩頭,箭矢擦著它的耳朵飛了過去。
牦牛更加憤怒了,它加快速度,用巨大的牛角向央金頂來。次仁措姆眼疾手快,將符咒拋向空中。符咒在空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牦牛的攻擊。牦牛撞在屏障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身體被彈了回去。
央金趁機再次拉弓,這次她瞄準了牦牛的心臟。箭矢破空而出,準確地射中了牦牛的要害。牦牛發出一聲悲鳴,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呼,好險。”央金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次仁措姆點了點頭,“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了,這里的怪物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她們繼續前進,在經過一片沼澤地時,突然從水中冒出幾只巨大的觸手。這些觸手黏糊糊的,上面長滿了吸盤,它們迅速纏住了次仁措姆的腿。次仁措姆掙扎著想要掙脫,但觸手的力量太大了,她根本無法動彈。
央金見狀,立刻沖過去,用手中的刀砍向觸手。刀光閃爍,幾下就將觸手斬斷。被斬斷的觸手在地上扭動著,還滲出一些綠色的液體,散發出刺鼻的氣味。然而,更多的觸手從水中冒出,將她們團團圍住。
次仁措姆拿出符咒,口中念念有詞。符咒散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圍,那些觸手在光芒的照射下,似乎受到了某種壓制,動作變得遲緩起來。央金抓住機會,揮舞著刀,不斷砍殺觸手。經過一番激烈的戰斗,她們終于擺脫了觸手的糾纏,成功走出了沼澤地。
在經歷了多次危險和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