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頭,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我要回去,我要去給我娘安葬”,等分亦步亦趨的跟在星霜換后面,不安的望向周圍,卻見林中那雙紅紅的雙眼變得越加詭異,甚至散出濃濃的殺意,看到這雙眼睛,一雙同樣類似的紅眼睛突然出現在等分的腦海中。
等分一下子怔在原地,看著仍舊往前走的星霜換,口中突然之間像不會呼吸了一樣。
良久,眼看窒息感越來越強烈,等分腦中一下子清明起來,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再抬眼望去,星霜換已經站在了那座茅草屋前面,只見她手一揮,一瞬間,茅草屋變得生活氣息十足,仿佛來的地方不是陌生的地方,而是回家。
瑩瑩的熒光,淡淡的燭光靜靜的從窗口透漏出來,四周的參天大樹都像是這座茅屋的守護,院中沒有柵欄,只是一座秋千一套石桌石凳立在那里。
等分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失了神,這是家的感覺。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等分也沒有什么印象,但是在等分為數不多的印象中,乞討是生活的主旋律,他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甚至看著自己滿身的傷口,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受的傷,怎么受的傷。
看到路邊跟自己一樣乞討的孩子,每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就會回家,雖然有時候他們的父母打他們但是他們晚上有家。等分有時候也會偷偷的跟著他們回家,他不進去,只是想找到回家路上的感覺。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讓你發現,等分還能偷偷的跟著他們,看到他們院中亮起的燈光是那么的溫暖,等分有些開心,只會直愣愣的看著那些光,很熟悉很溫暖,溫暖到讓人貪戀。
但是時間一長總會被人發現,沒有人會讓一個身上都是傷口,還總是會莫名其妙吐血的家伙跟在后面,跟到自己的家里,他們覺得這很晦氣,即使是那些自己出門乞討,父母整日里喝酒賭博的乞兒也不愿意。
因為他們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夠糟糕了,他們更加擔心害怕會有未知的新的災難降臨在自己身上,他們甚至不希望變好,只希望不要再變壞了就好,他們只想活下去,活下去就好。
所以一身的傷口,經常吐血的等分被他們視為不吉祥的象征,他們害怕跟等分接觸,怕這樣的等分會讓他們的生活過的更加的糟糕。他們害怕。
因著這樣的原因,等分經常換地方乞討,可是沒有人會讓等分做朋友,漸漸的等分開始不說話了,他也不在城鎮中生活,即使這里可以讓他獲得為數不多的食物,可以讓等分活下去,但是他還是入了叢林。
入了叢林,沒有想象中的吊睛白額大虎,在這了他碰到了自己的爹跟娘還有妹妹。他們收養了等分,他們不認為等分是個怪物,反而一心一意的對等分很好,等分覺得很好,等分覺得有家了。
可是等分現在沒有家了。
等分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望著前面站立著的身影,慢慢的從自己的腰中摸出一截鐵片,小心翼翼的向星霜換摸去。
慢慢的,慢慢的,就在即將靠近星霜換的那一刻。星霜換突然轉頭,一下子令等分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鐵片集這么明晃晃的被舉在了星霜換的眼前。
可是星霜換就好像沒有看到等分的動作一樣,目光仍舊冷冷的,只轉頭告訴他:“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在這生活一段時間”。
“為什么”,等分脫口而出。
星霜換斜睨了等分一眼,轉過頭已經走進了茅草屋,而后才有從茅草屋里的聲音傳來:“答應過你的”。
為了讓自己報仇?為了讓自己殺了她?
等分愕然,有些捉摸不定這個大魔頭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卻也只好默默的跟著星霜換走進茅草屋里去。
豈料,剛走進茅草屋,等分就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
與之前的習慣性吐血不同,之前吐血的時候身上總是會帶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傷痕,像是被風凜冽的吹過,且是極細及凜冽的風吹過的那種細小的傷口,而且最近已經很久不吐血了,所以看到眼前的景象,等分終于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星霜換搞的鬼,她要殺了自己,只是剛意識到這件事,等分就因為脫力而暈厥了過去,腦海中剩下的唯一念頭就是殺了星霜換。
看著等分吐血暈厥,星霜換隨手將他撈起,卻發現他脈象急促,呼吸也失去了節奏,將等分放在床榻上,源源不斷的星愿之力不斷從星霜換體內轉移到等分身上,不多時,床榻上的等分便已經呼吸平穩,些些鼾聲在屋內響起。
“你已經發現了是嗎?”,一陣悅耳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星霜換立刻警覺的轉過身。
看著站立在眼前的神君,星霜換仍舊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和過去的那道身影重合,只不過過去的那道身影不會向現在這樣的笑。
“你終于出來了,不枉我留下你的那道神識”,月寒神君看著星霜換說道。
此刻的星霜換說是形貌大變也不為過,畢竟是用圣物融合而來的軀體,現在的自己具體是什么樣子,星霜換不知道也根本不在乎,只是想著不要再是之前的樣子就好,普普通通的沒有絲毫亮點最好。
“我不是你的對手”,星霜換說道。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想跟你打,把我捉走也好,殺了我也好,我都無力反駁。
然后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等分說道:“而且,我現在還不能死”。
看著眼前面冷心冷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冷的星霜換,又想到之前的樣子,月寒神君的心猛的揪起,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錯的這么離譜。
抹掉心中的那抹不適感,月寒神君又在自己的臉上勾勒出笑容,星霜換看過去的時候才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月寒神君,臉上帶著著是永遠得體,深不達眼底的笑容。
以前的她總想著撕掉他的笑容面具,但是現在星霜換覺得著這樣的面具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