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線索中斷
- 戰火追兇:硝煙中的正義
- 不知鵬悠
- 3326字
- 2025-05-14 18:29:02
申滬風站在街角,手里捏著那顆紐扣,指節發白。阿福還在喘氣,剛才那一輛黑色轎車幾乎擦著他鼻尖沖過去,車尾燈在夜色里拖出一道猩紅的殘影。
“這他媽是警告還是……”阿福話沒說完,就被申滬風打斷。
“回警局。”他聲音壓得很低,眼神卻像刀鋒般冷冽,“把所有案卷調出來,我要從頭梳理。”
兩人一前一后鉆進巷子深處的小路,避開主街的燈光。申滬風邊走邊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紐扣,邊緣那點暗紅像是干涸的血跡,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探長,你說這車……是不是川島那老狐貍?”阿福低聲問。
“不是他。”申滬風腳步沒停,“他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他了,不會這么蠢親自露面。”
“那誰?山本?”
“山本已經被控制,不可能還有人替他善后。”申滬風頓了一下,“有人想替他收尾,而且——比山本更懂怎么藏身。”
阿福打了個寒顫,沒再說話。
回到警局已是深夜,走廊盡頭的審訊室還亮著燈,山本被銬在椅子上,臉上的傷還沒來得及處理,血跡凝結在嘴角,看起來格外猙獰。
“你最好祈禱今晚那輛車不是你的幫手。”申滬風站在門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山本冷笑一聲:“你們這些支那人,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想抓我?”
“你倒是挺自信。”申滬風走進去,將紐扣放在桌上,“這是今晚出現在現場的東西,和你衣服上的紐扣型號一模一樣。”
山本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鎮定:“隨便哪都能買到這種東西。”
“是嗎?”申滬風抽出他的衣領,扯下一粒紐扣,和桌上的對比了一下,“尺寸、材質、縫線痕跡……完全一致。”
山本咬緊牙關,一句話也不說。
申滬風盯著他看了幾秒,轉身對守在一旁的警員說:“把他押下去,加強看守。”
走出審訊室,他回頭望了一眼,眼神復雜。
“探長,你是說……今晚那輛車是沖著山本來的?”阿福問。
“不,是沖著線索來的。”申滬風語氣沉穩,“他們不想讓山本開口。”
“那豈不是說明……山本知道的遠比我們現在掌握的多得多?”
“聰明。”申滬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立刻去檔案室,把最近三個月所有涉及黑車的案件全部調出來,尤其是車牌號里有‘3’和‘7’的。”
阿福點頭,轉身跑開。
申滬風則獨自走向辦公室,推開門,屋里一片昏黃的光。他坐到辦公椅上,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灰霧。
墻上的地圖被釘滿了圖釘,連接著幾個關鍵地點:平安巷、梅姨的酒吧、山本最后出現的舊碼頭、還有昨晚那輛車駛過的南華街。
他掏出那份梅姨給的文件,重新翻了一遍,目光落在地圖上的一個交叉點上。
“如果那輛車是按照這個路線走的……”他喃喃自語,“那它的目的地應該是……西區廢棄工廠?”
他拿起電話,正準備聯系巡邏隊,門卻被敲響了。
“進來。”
門開了,是個年輕的女文員,手里抱著一疊厚厚的資料。
“申探長,您要的案卷都整理好了。”
“放桌上吧。”他指了指角落的桌子。
女人放下資料,剛轉身要走,突然又停下:“對了,剛剛有個匿名電話打進來,說……有一件重要物證可能落在南華街拐角處的垃圾堆里。”
申滬風猛地抬頭:“什么時候的事?”
“十分鐘前。”
他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帶我去。”
女人愣了一下:“可是……天太晚了,那邊不太安全。”
“沒事。”他一邊穿外套一邊說,“阿福呢?”
“他已經先去了。”
申滬風點了點頭,快步走出辦公室。
南華街的夜晚總是死氣沉沉,街道兩旁是破敗的老房子,窗戶大多空著,風吹過時發出嗚咽般的聲響。街角的垃圾堆散發著腐臭味,幾只野貓在附近游蕩。
阿福已經在那兒等他,手里舉著手電筒,光束照向垃圾堆的一角。
“探長,你看這兒。”
申滬風走近一看,只見一堆碎紙和破布中間,露出一角布料,顏色偏灰藍,像是某種制服的一部分。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它抽出來,是一塊布片,邊緣有撕裂的痕跡,像是被人強行扯下來的。
他翻過來一看,背面繡著一行小字:“J·Y·C”。
“什么意思?”阿福問。
“軍用運輸車隊編號。”申滬風瞇起眼睛,“這是日軍憲兵專用的制服布料。”
阿福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今晚那輛車,是軍方的人?”
“至少,是和軍方有關聯的人。”申滬風把布片放進證物袋,“回去查查J·Y·C這個編號對應的車輛信息。”
兩人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阿福低聲提醒。
申滬風迅速熄滅手電筒,拉著阿福躲到旁邊的廢墟后面。
黑暗中,兩個身影快速接近,步伐輕而謹慎。其中一人低聲說了句日語,聽不清內容。
兩人走到垃圾堆前,四下張望了一會兒,似乎在尋找什么。
“找到了嗎?”另一個聲音問道,帶著濃重的關東口音。
“沒有。”第一個回答,“他們來得太快了。”
“那就別耽擱,趕緊撤。”
兩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等腳步聲徹底聽不見后,申滬風才緩緩站起身,眼神陰沉。
“看來,我們的對手不止是山本或者川島。”他低聲說,“而是……整個日軍系統。”
阿福咽了口口水:“那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繼續追。”申滬風握緊手中的證物袋,“但這次,不能按老規矩來了。”
第二天清晨,申滬風坐在辦公室里,面前擺著三份新調出來的案卷。
第一份是昨晚那輛車的行駛記錄,第二份是J·Y·C編號所屬的運輸車隊名單,第三份則是梅姨提供的地圖標注的所有可疑地點。
他逐一比對,發現那輛車曾多次出入西區廢棄工廠,時間集中在午夜前后,且每次停留不超過二十分鐘。
“這不是運貨。”他自言自語,“是在傳遞情報。”
阿福遞來一杯咖啡:“所以……我們要派人去蹲點?”
“不行。”申滬風搖頭,“太危險,而且一旦暴露身份,會打草驚蛇。”
“那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看著他們來去自如吧?”
申滬風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拿起電話:“給我接通法租界警務處。”
幾分鐘后,電話接通,他簡短地說了幾句,掛斷后轉頭對阿福說:“安排一輛偽裝成送貨的卡車,今晚十點,我們在西區外圍集合。”
阿福點頭:“明白。”
夜幕再次降臨,申滬風帶著阿福悄悄潛入西區,躲在廢棄工廠對面的一棟危樓里。
他架起望遠鏡,觀察著工廠門口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十一點零七分,遠處終于傳來一陣輕微的引擎聲。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廠區,車燈熄滅后,車上下來兩個人,穿著便裝,但動作極其專業。
他們走進廠房,不久后,里面傳出交談聲。
“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不過上面的意思是……不能再頻繁接觸。”
“我知道,但這次不一樣,目標已經鎖定。”
“確定是他?”
“確定。”
申滬風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可就在這時,廠房內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緊接著,所有對話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外面那個聲音緊張起來。
“不知道……可能是線路故障。”另一人回應。
申滬風迅速做出判斷:“走,我們得馬上撤離。”
兩人剛轉身,身后廠房的大門“砰”地一聲打開,一個人影飛奔而出,直奔轎車。
申滬風看得清楚,那是川島雄一!
他來不及多想,拔槍瞄準,卻見川島跳上車,車子猛踩油門,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追不上了。”阿福喘著氣說。
申滬風望著遠方,眼神冰冷。
“但他留下了東西。”
他指著地上,一輛微型無線電裝置被扔了出來,摔得粉碎。
“他們內部出了問題。”申滬風低聲說,“否則不會這么倉促離開。”
阿福皺眉:“那我們下一步……”
“查清這臺設備的來源。”申滬風撿起碎片,“它一定來自某個高層部門。”
兩人正準備返回,忽然接到警局來電:
“申探長,山本……死了。”
申滬風瞳孔驟縮。
“怎么死的?”
“毒藥,藏在牙齒里的氰化物膠囊。”
阿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人在他被捕之前就已經給他服了毒?”
“不是服毒。”申滬風握緊拳頭,“是交易失敗后的懲罰。”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條線索……斷了。
但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忽然注意到地上一塊金屬片,反射著月光。
他彎腰撿起,仔細一看,竟然是半枚徽章,上面刻著一個模糊的標志——
一只展翅的鷹,嘴里叼著一把劍。
他盯著那徽章,眉頭越皺越緊。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狗吠聲。
他猛地抬頭,只見不遠處的屋頂上,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披著風衣,帽檐壓得很低,手中握著一臺小型攝像機。
“是誰!”申滬風大喝一聲。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抬起一只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然后,他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申滬風心頭一震。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徽章,眼神逐漸堅定。
“這不是終點。”他低聲說,“這只是開始。”
遠處的鐘聲敲響,十二點整。
月光灑在那枚徽章上,反射出一抹冰冷的銀光。
他握緊它,轉身走入夜色。
這時,他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咔噠聲。
就像……什么金屬物件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