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宿舍紗窗，在吳晟的睫毛上跳了跳。

他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手剛碰到枕頭下的硬物，整個人瞬間清醒——那是他的零階炮塔。

難道……進化完成了？

吳晟猛然坐起來，就著晨光仔細查看。

昨晚還灰撲撲的外殼，此刻正流轉著細密的銀紋，像星軌圖里的銀河被揉碎了嵌進去。

最讓他驚喜的是炮塔頂端，原本凹陷的槽口竟長出了三枚菱形晶體，在光線里折射出淡紫色的光斑。

視網膜突然浮現金色小字：

【等級：5000】

【形態進化：旋轉式激光塔（可自主鎖定目標）】

【能量儲備：92%】

“五...五千級？”吳晟倒抽一口涼氣。

塔防學院的教材里寫得清楚，普通學生的炮塔每天最多升三級，地階炮塔極限是百級。

他這零階貨，昨晚激活時還是零級，睡一覺就蹦到五千級？

他指尖輕輕劃過菱形晶體，炮塔突然發出蜂鳴。

三枚晶體同時轉動，在墻上投出三道細如發絲的激光，精準地切斷了他掛在床頭的舊毛巾，切口平整得像用激光刀割的。

“終于有點威力了。”吳晟摸著被切斷的毛巾角，嘴角不自覺往上翹。

但笑意很快收斂。

他想起昨晚蘇夜說的“上古星軌圖”，想起教材里寫著“異常炮塔會被學院回收研究”。

吳晟把炮塔重新塞進校服內袋，用寬松的領口遮住：“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

塔防學院的實戰課教室像個巨型玻璃罩，地面鋪著能模擬各種地形的全息投影。

趙剛導師站在講臺上，黑色制服的肩章閃著銀光——那是傳說階炮塔持有者的標志。

“今天模擬對抗考核。”

趙剛推了推眼鏡，“隨機分組，兩人一組清剿虛擬怪物群。注意，怪物強度按兩人炮塔等級綜合計算。”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討論聲。

林小滿晃著腿坐在吳晟后排，機械型炮塔在他掌心泛著冷光：“我這可是地階中品的'重裝壁壘'，能扛能打。要是分到個垃圾——”

他掃了眼吳晟的方向，“那可就有意思了。”

“吳晟，林小滿。”

趙剛的聲音剛落，林小滿的腿猛地頓住。

他“騰”地站起來，機械炮塔在掌心發出不滿的嗡鳴：“導師，我要求換組！零階炮塔能干嘛？當靶子嗎？”

“規則是隨機分組。”趙剛的語氣像塊冷鐵，“有意見課后找我。”

林小滿重重坐回椅子，斜睨著吳晟：“行啊，等會怪物沖過來，你就躲我炮塔后面當吉祥物。要是敢拖后腿——”

他敲了敲自己的機械炮塔，“我這'重裝壁壘'的盾可不長眼。”

吳晟懶洋洋地扯了扯校服領口：“到時候別喊救命就行。”

全息投影亮起的瞬間，兩人被投放到一片焦土戰場。

遠處傳來低沉的嘶吼，二十只青鱗獸從地縫里鉆出來。

只見它們的尖牙滴著毒液，后腿肌肉緊繃，明顯是擅長沖刺的“閃電型”怪物。

林小滿的機械炮塔“嗡”地展開，變成一面半人高的金屬盾墻，表面浮現出藍色符文。

第一波青鱗獸撞上來時，盾墻紋絲不動，卻在怪物退開時露出密密麻麻的抓痕。

“防御值90%，但輸出不夠。”

林小滿咬著牙，機械炮塔頂部彈出兩門小型炮管，“重裝壁壘”的火力模式啟動。

“轟隆隆……”

炮彈炸在青鱗獸群里，卻只掀翻兩只。

剩下的十八只已經繞過盾墻，張著血盆大口撲向吳晟。

“靠！”林小滿額角冒出汗珠，“你倒是動啊！零階炮塔總該能放個...放個火球吧？”

吳晟摸著內袋里的炮塔，能清晰感覺到它在發燙。

視網膜上的金色小字瘋狂跳動：

【檢測到戰斗需求】

【等級突破：8000】

【形態進化：雷電風暴發射器（范圍攻擊，附帶麻痹效果）】

他把炮塔往地上一按。

“轟！”

淡紫色電弧從炮塔底座蔓延開，在半空織成一張雷網。

青鱗獸群剛沖進范圍，就被電流包裹成一個個發光的球，焦糊味混著臭氧味炸開。

“嗚嗚嗚……”

最前排的三只發出短暫的哀嚎，然后直接被電成黑炭。

剩下的抽搐著倒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嘶……林小滿倒吸一口冷氣，機械盾“當啷”一聲砸在地上。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雷網里還在噼啪作響的電弧：“你這...真的是零階？”

“不然呢？”吳晟彎腰撿起炮塔，雷電紋路正緩緩縮回金屬外殼，“可能我運氣好？”

“運氣個屁！”林小滿沖過來，伸手要摸炮塔，被吳晟側身避開。

他盯著自己剛才被電弧烤焦的指甲，聲音都變了調，“我地階炮塔打二十只怪要十分鐘，你這零階貨三秒清場？”

“有問題嗎？”

吳晟笑了笑，離開了考場。

當他走出來時，被劉琴堵住了。

這姑娘扎著高馬尾，眼睛亮得像兩顆小太陽：“吳同學！你剛才的炮塔也太帥了吧！我就說零階炮塔怎么了，你就是黑馬選手！”

原來剛才的模擬考核是直播的，他的戰績被看到了。

現在劉琴似乎成了他的粉絲。

“謝了。”吳晟笑著摸了摸鼻子，頗為不好意思。

他的余光瞥見走廊盡頭的蘇夜，她抱著筆記本，發尾在風里輕輕揚著。

見到他砍過來，蘇夜特意走上前，微笑道喜：“恭喜你通過考核，吳同學。”

說話間，她身上帶著舊書紙頁的墨香飄來，清香淡雅，令吳晟眼前一亮。

“謝謝，蘇同學不用參加考核？”吳晟看到了她手上的文件。

“嗯，我通過了。”

蘇夜淡然點點頭，仿佛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指著回放的直播視頻，轉移話題道：“我最近在研究上古炮塔殘件，發現有個殘件的紋路和你炮塔的...有點像。能借我看看嗎？”

“我這就是最普通的零階貨。”吳晟把炮塔往兜里按了按，“可能是巧合？”

蘇夜的指尖在筆記本封皮上敲了兩下。

她盯著吳晟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什么：“是嗎？可你這'普通貨'的雷電紋路，怎么和我上個月修復的'星隕雷紋塔'一模一樣？”

吳晟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劉琴的聲音突然插進來：“蘇學姐也對吳同學的炮塔感興趣啊？我跟你說……”

然而蘇夜皺起眉頭，打斷了她的話，“抱歉，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

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更不想跟別人討論。

走了兩步，蘇夜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吳晟說：“吳同學，有空我們單獨交流。”

“嗯。”吳晟歪著頭，感覺蘇夜十分神秘。

好似她身上有著某種巨大的秘密。

……

模擬考核結束，吳晟正打算回宿舍。

身后突然傳來趙剛導師的聲音：“吳晟，等一下。”

他轉身，看見趙剛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捏著考核數據平板。

導師平時嚴肅的臉上多了絲疑惑，目光掃過他藏在口袋里的炮塔：“你的炮塔數據...有些異常。”

吳晟嚇得面色一緊，不由攥緊拳頭，心跳突突直跳個不停，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但趙剛沒再說下去，而是從制服內袋摸出一張泛著暗紋的羊皮紙。

任務書封皮壓著學院燙金徽章，邊緣還沾著星塵狀的熒光粉。

“這是今天凌晨監測組的報告。”

趙剛指節敲了敲任務書，眼睛閃爍著冷光，“廢棄實驗區B-7號塔基下，昨晚突然出現空間裂隙，普通地階炮塔的攻擊打在上面...像泥牛入海。”

“所以呢？”吳晟臉色一沉，猜到了趙剛的意思。

“這個任務你來完成。”

果然，找他準沒好事！

吳晟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接過了任務書。

他的指尖觸到紙張。翻開第一頁，血紅色的“特殊任務”四個字刺得人眼疼。

再往下是密密麻麻的監測數據：裂隙擴張速度每小時17%，能量波動頻率與...

他瞳孔微縮，那串數字和今早炮塔升級時視網膜跳出的金色小字，竟有七分相似。

“為什么選我？”吳晟把任務書折起一半，他沒有拒絕任務，而是詢問原因。

趙剛從西裝內袋抽出平板，調出今早實戰考核的監控回放。

全息投影里，吳晟的炮塔迸發電弧的畫面被無限放大。

原本該是零階的能量波動曲線，此刻像被狂風卷起的綢帶，沖破了監測儀的最高刻度線。

“學院的炮塔等級檢測儀，在你那東西面前成了擺設。”

趙剛按下暫停鍵，畫面停在青鱗獸被電成黑炭的瞬間，“裂隙里的東西，連傳說階導師的探測術都照不透。但它...”

他抬下巴點了點吳晟的口袋，“昨晚激活時，實驗區的能量警報響了整整十分鐘。”

吳晟心下恍然，全都明白了，這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想將他當牛馬使。

吳晟車膜，低頭盯著任務書末尾的時間：

23:59，廢棄實驗區東門。

再往下，一行極小的字跡在羊皮紙褶皺里若隱若現，像是臨時加上去的：“建議攜帶至少天階炮塔完成任務。”

拜托，他才零階啊，哪有資格接天階的任務！

“趙老師，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才零階。”吳晟用指尖點了點“天階”二字。

“我相信你。”

趙剛微微一笑，眼鏡片后面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你可以帶一個搭檔過去，但是……”

“實驗區的結界昨晚被撕了道口子，有些東西，見不得活人的氣息。”

他咧嘴一笑，氣息有些滲人。

說來也巧，話音剛落，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何時浮起一團青灰色陰云。恰好籠罩在B-7號塔基的位置。

“好，我接了。”

即便是天階任務，吳晟從始至終都淡定從容。

他也想看看，天階是不是自己炮塔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