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落在了禪院清的臉上,他站在原地,半張臉被陰影籠罩著,看不出什么具體是什么表情。
禪院清沒有阻止那個咒靈,而是眼睜睜看著那咒靈殺死了不斷哀嚎著的少年。
甚爾這個時候走了進來,他看著一言不發的禪院清,又看了看那依舊在啃食少年尸體的咒靈,皺了皺眉,隨后問道:
“你沒有阻止成功?”
“沒有阻止?!?
“為什么?”
“該死的人我為什么要救?”
聽著禪院清的回答,甚爾倒是有些驚訝,他看了眼那此刻依舊死死抓住禪院清的杏子咒靈,挑了挑眉頭,隨后道:
“那咒靈怎么還抓著你?需要我幫忙嗎?”
望著那此刻雙目依舊在不斷滴血的咒靈,禪院清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處理就行,你幫我聯系下禪院直毘人族長吧,這里的事情我們解決不了?!?
聽到這,甚爾也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禪院直毘人的電話。
“喂?老頭子,你來圓谷街這里一趟,我們碰到咒靈殺人了,我不認識高專那邊的家伙,你過來處理一下吧?!?
禪院直毘人這個時候還有些醉醺醺的,他聽著甚爾的話,有些驚訝道:
“你這家伙居然也會去管那些事情嗎?哈哈哈,還真是讓人感到稀奇,我一會兒過去,你們先待在那里別動,死了人的話,高層那邊需要錄口供的。”
說罷,禪院直毘人直接掛斷了電話,也沒有給甚爾回話的機會。
甚爾將手機放進口袋里,看向禪院清,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擔憂,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禪院清這小子屬于是那種可以被定義為“好人”的存在,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會不會對他心里面產生什么影響。
他嘆了一口氣,隨后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禪院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甚爾大叔,一會兒如果有人過來問的話,你就說那兩個咒靈已經被你給弄死了,至于這兩人是怎么死的,就說我們到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變成尸體了,事情我們并不清楚。
花御姐,你現在可能要稍微離開我們一下,你可以先回家等我們,高專這邊的詢問一結束,我們就立刻回去?!?
聽著禪院清的話,花御默默點了點頭,而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禪院清卻忽然抬起了手,對著眼前的兩個咒靈,緩緩按了下去。
甚爾和花御這個時候都將目光看向了禪院清,他們想要看看禪院清究竟會怎么處理這兩個咒靈。
“在我剛被五條悟救下來之后的那段日子里,我覺醒了自己的【術式】,原本我以為是自己身體情況特殊的原因,這才導致了覺醒的時間延后了那么久,而根據我展露出來的術式特征,高專那邊的人也將我的術式歸類到了【斥力引力】那一塊。
一開始就連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但直到剛才我和一位同樣是咒術師的朋友見面后我才發現,原來我的術式并不是【斥力引力】。”
禪院清察覺到了那兩道目光,但他并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大大方方的對著兩人展露了出來。
對于未來有可能要朝夕相處十幾年的人來說,自己不可能只暴露【斥力引力】這一種能力,而一旦到了后期自己展現出了其他能力,那么無論是甚爾還是花御,對于自己的信任度絕對會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隱瞞這種事情,就和忠誠是一樣的。
忠誠不絕對,等于絕對不忠誠。
信任出現了任何一絲絲的隱瞞和背叛,都是絕對不可能再次修復的。
而一旦出現了那種情況,那么自己將永遠不可能會從他們身上刷到100%的好感度,那種給自己埋雷的事情,禪院清并不會選擇去做。
并且在他的再三思考下,咒術世界里面的模仿術式其實并不少見,尤其是在這段時間的禪院家古籍當中,他更是看到了不少模仿術式在歷史上出現過的痕跡。
大概每隔50年左右,就會出現一個模仿術式的擁有者,而模仿術式的使用也有著不少限制,且大部分時候都無法達到原本使用者的威力,所以即便說出去了,也不會有多少人在乎這個東西。
也正是因為想好了說辭,所以禪院清才會選擇在現在就告訴兩人【真相】。
禪院清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向甚爾和花御,伴隨著他手中的湛藍色咒力爆發,那兩個咒靈在這一刻,直接化成兩團旋渦,在禪院清的操控下,變成了兩顆晶瑩剔透的藍色咒靈球。
“直到剛才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術式是【模仿】,我可以使用出那些和我有過交流和接觸的咒術師術式,不過都是弱化版本的力量,就比如現在這樣?!?
甚爾和花御看著禪院清手中的兩顆咒靈球,兩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花御頓了頓,看向了禪院清,隨后道:
“你應該保密的,至少說應該對我保密,為什么不等我走了之后再說?”
禪院清聽著花御的問題,聽著花御那口吻之中夾雜著的一絲復雜和顫抖。
花御出生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她現在還并不能夠做到完美的隱藏住自己的情緒,而這一點在禪院清這里,就是他刷好感度的最佳方式。
“因為本來就沒有想要對你隱瞞的想法,花御姐,雖然說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久,但我覺得一個喜歡植物的家伙,絕對不會是壞人,更何況,你還幫我提了那么多東西,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真誠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用的招式,尤其是對于現在肉體年齡只有十歲左右的禪院清來說,沒有人會對他的話有太多懷疑。
花御聽著禪院清的話,只覺得心臟在這一刻似乎都停止跳動了一下。
她的腦海當中有些發蒙,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哪怕是同為異類咒靈的漏壺也是如此。
花御能夠感受到漏壺對她的好,但漏壺那暴躁的脾氣和難聽的語氣,實際上一直都讓花御處在一個焦慮且不安的環境當中。
她需要一個溫柔的家,一個能夠讓她完全舒展開自己性格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