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懸于星圖之上的剎那,整片天地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文淼所化的軒轅劍上,蚩尤魔紋與黃帝道紋同時(shí)亮起,劍身震顫發(fā)出的不再是劍吟,而是洪荒初開時(shí)的混沌雷音。
青銅巨門上的浮雕活了。應(yīng)龍逆鱗倒豎,旱魃赤發(fā)狂舞,那些墜落的五彩石突然停滯在半空,石皮剝落后露出的——竟是無數(shù)微縮的天地棋盤!每一方棋盤中,都上演著不同的文明興衰。
星圖上第一條血色鎖鏈崩斷時(shí),沉睡的共工魔神睜開了豎瞳。祂的呼吸化作九幽罡風(fēng),吹得文淼劍身上的道劫金精簌簌剝落。更可怕的是,那些剝落的金精在空中重組成《洛書》缺失的一頁,上面用神魔血寫著:
“黃帝取蚩尤頭骨煉劍,實(shí)為鑄就斬道之器“
廣成子的拂塵突然燃起混沌之火,老道面容在火焰中不斷衰老:“癡兒!這些鎖鏈鎖住的非是魔神,而是...“話音未落,他的左眼突然爆裂,流出的不是血淚,而是一條微型銀河!
蚩尤殘魂趁機(jī)撲向星圖,殘缺的手指劃過那些鎖鏈。每觸碰一條,就有某個(gè)棋盤中的人類文明集體癲狂——大禹治水的息壤變成腐肉,孔圣周游列國乘坐的竟是尸骸拼湊的馬車,永樂大典的字句在竹簡上蠕動成蛆!
文淼的劍靈在劇痛中明悟:這些鎖鏈封印的從來不是魔神,而是人族原罪。軒轅黃帝當(dāng)年斬?cái)嗤ㄌ旖?,為的就是阻止人族窺見這恐怖真相——所有人類文明,不過是洪荒魔神的一場大夢!
當(dāng)?shù)诰艞l鎖鏈開始松動時(shí),文淼突然調(diào)轉(zhuǎn)劍鋒,刺入自己的劍格(心臟)。道劫金精與蚩尤魔血混合后,竟在星圖上繪出全新的卦象——這是連《周易》都未曾記載的“歸墟卦“!
“你...?“蚩尤殘魂首次露出驚容。
廣成子剩下的右眼流下血淚:“原來真正的斬道...“
劍身徹底崩碎的瞬間,所有血色鎖鏈突然反卷,將星圖中的魔神重新纏繞。而那些微縮棋盤里癲狂的文明,全部定格在某個(gè)輝煌瞬間——大禹鑄的九鼎正在鎮(zhèn)壓海眼,孔子門徒在杏壇弦歌不輟,鄭和的寶船隊(duì)剛剛望見非洲海岸的晨曦...
破碎的軒轅劍片中,文淼最后看見:
青銅巨門緩緩關(guān)閉,門縫中飄落一片竹簡,上面寫著:
“洪荒變,人道劫,待到文火煉真金時(shí),重讀山海經(jīng)“
酆都城的廢墟上,某個(gè)打更人撿起了半塊帶血的太極玉。
玉中陰陽魚突然游動起來,
魚眼里映出新的血色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