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光柱穿透云層的轟鳴聲中,昭玥的祖母綠戒指開始發燙。她低頭看去,戒面寶石內部原本靜止的星云紋路此刻正以驚人速度旋轉,與天際光柱形成完美共振。
“通道只能維持一個時辰。“夜凜的狼耳緊貼頭皮,暗紅瞳孔倒映著空中的異象,“上次雙月交匯是五十年前。“
金耀突然抓住昭玥的手腕,獅尾炸毛:“你打算穿越通道?“他指尖無意識彈出利爪,又在即將刺破她皮膚時急忙收回,“太危險了!“
昭玥卻將掌心貼上金耀的胸膛,感受著契約印記傳來的脈動:“我必須去。曾祖母的圖紙缺少核心部件——“她指向光柱中若隱若現的現代建筑輪廓,“那是我工作的研究所。“
寒鋒的雪豹尾巴突然纏住她的腰,將人整個卷到毛茸茸的懷里。昭玥猝不及防撞上他結實的胸膛,鼻尖頓時盈滿冰雪與松針的氣息。
“議會正在通道下方集結。“雪豹族長低頭時,銀灰色長發垂落,掃過她泛起紅暈的臉頰,“你以為我們十個會放你獨自涉險?“
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傳遞到昭玥身上,與契約印記產生奇妙共鳴。昭玥忽然意識到寒鋒的體溫比平時更高——這是雪豹族情緒波動的特征。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對方左胸舊傷處,指尖下的肌膚立刻繃緊。
“我只需要兩小時。“她放軟聲音,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那道傷痕,“你們在通道這邊接應...“
“不行。“云霄突然展開受傷初愈的羽翼,陰影籠罩所有人,“弒神箭的毒素未清,通道會加劇...“話未說完,他猛地咳出一口泛著銀光的血。
昭玥立刻掙脫寒鋒的懷抱,藥劑師本能壓倒一切。她捧住云霄的臉,拇指擦去他唇邊血跡。當銀藍色血液接觸她皮膚時,竟如活物般滲入毛孔。一段陌生記憶突然閃現——云霄在某個雨夜從高空墜落,羽翼被黑色鎖鏈纏繞...
“你中毒了!“昭玥聲音發顫,“為什么不早說?“她轉向金耀,“我需要白水晶和月見草,現在!“
金耀的獅瞳劇烈收縮:“弒神箭毒無解...“
“現代醫學有辦法!“昭玥扯開云霄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發黑的血管紋路。她毫不猶豫地俯身,唇瓣貼上那片肌膚,舌尖嘗到金屬與腐朽的味道。
云霄渾身僵直,羽翼的羽毛全部炸開。夜凜突然發出一聲警告般的低吼,因為昭玥后背的衣料正在無風自動——她吸收的星碑能量正通過唾液傳導,在云霄體內形成凈化網絡。
“她在用契約通道排毒。“寒鋒的尾巴攔住想要上前的金耀,“別打斷。“
昭玥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河流,體內奔涌著來自四個獸夫的不同能量。當凈化完成時,她唇瓣已經變成妖異的銀藍色。云霄托住她搖晃的身體,鷹目中翻涌著復雜情緒:“你不該...“
“契約是雙向的。“昭玥虛弱地笑了笑,突然揪住云霄的領口迫使他低頭,在其余獸夫灼熱的注視中,將殘留毒素的氣息渡回他口中,“現在你欠我一條命,領主大人。“
夜凜的狼爪突然刺入地面巖石:“沒時間調情了。看那邊——“
翡翠光柱下方,黑壓壓的議會軍隊正在集結。更可怕的是,他們推著某種刻滿符文的青銅器械,正是古籍記載的“界鎖“——用來永久封閉空間通道的禁忌武器。
金耀的鬃毛無風自動:“他們想斷絕兩個世界的聯系。“
昭玥摸出曾祖母的手札,快速翻到某頁:“界鎖啟動需要十分鐘。如果我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驟縮——手札空白處浮現出幾行新字跡,墨跡還未干透:
「地下室第三保險柜,密碼1925.1.30。記住,十曜契約的真正作用是——」
字跡到此中斷。昭玥的心臟狂跳,這個日期正是曾祖母離開獸人世界的時間。她猛地抬頭:“我必須現在過去!“
寒鋒的尾巴突然繃直:“滄瀾回來了。“
水霧彌漫間,人魚領主踏浪而來。滄瀾的耳鰭殘缺了一角,湛藍血液順著脖頸流下,但他懷中緊緊抱著個青鱗包裹。當包裹打開時,昭玥倒吸冷氣——里面是碧鱗的斷角,斷面還閃著詭異綠光。
“他用自己的角替換了逆鱗。“滄瀾的聲音如海浪拍岸,“這是給你的路引。“
昭玥接過斷角的瞬間,碧綠的鱗粉騰空而起,在她面前組成箭頭形狀,直指光柱中心。更奇妙的是,當鱗粉接觸她皮膚時,一段記憶直接涌入腦海——碧鱗在議會地牢用斷角刻畫的陣法,正是曾祖母手札上缺失的那部分設計圖!
“我明白了!“昭玥跳起來,星環印記突然大放光明,“十曜契約是空間錨!當年曾祖母想用十個獸族血脈作為穩定劑——“
震耳欲聾的號角聲打斷了她。議會軍隊開始推進,界鎖裝置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寒鋒瞬間完成獸化,雪豹龐大的身軀擋在昭玥前方:“金耀,帶她走空中路線!“
云霄卻攔住準備抱起昭玥的獅族領主:“我的翅膀恢復了。“他展開閃爍著銀光的羽翼,“毒素凈化后,速度提升三倍。“
昭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卷入一個充滿風暴氣息的懷抱。云霄的羽翼完全包裹住她,下一秒,失重感襲來——他們騰空而起,直沖翡翠光柱。呼嘯的風聲中,昭玥聽見金耀的怒吼和夜凜的狼嚎,但最清晰的是耳畔云霄的心跳,如戰鼓般震動著她的脊背。
“抓緊。“云霄突然調整姿勢,將她整個人面對面托起。昭玥的雙腿本能環住他精瘦的腰身,這個過于親密的姿勢讓兩人同時一顫。當鷹族戰士滾燙的唇擦過她耳垂時,昭玥聽見他壓抑的低語:“到了那邊,立刻找掩體。通道另一邊可能有——“
一道黑色閃電突然劈來。云霄急速翻轉,但弒神箭還是擦過他的翼尖。昭玥在墜落瞬間看到下方寒鋒撲向弩車的身影,雪豹的怒吼震碎了三塊界鎖水晶。
然后世界陷入翡翠色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