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翡翠王庭的星空格外璀璨。
昭玥趴在觀星臺的欄桿上，仰頭望著漫天星辰，夜風拂過她的發梢，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氣。身后傳來鱗片摩擦地面的細微聲響，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碧鱗的蛇尾總能發出那種獨特的沙沙聲。
“睡不著？“碧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蟒族特有的慵懶腔調。
昭玥側過頭，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游到她身旁，青衣松散地披在身上，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腹。月光下，他的金瞳豎瞳微微收縮，像兩枚流動的琥珀。
“嗯，有點。“昭玥托著腮，“你們獸人晚上都不睡覺的嗎？輪流守著我？“
碧鱗低笑一聲，尾巴尖輕輕纏上她的腳踝：“怕你做噩夢。“
昭玥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你今天差點被寒鋒按在雪地里親。“碧鱗的尾巴收緊了些，語氣戲謔，“金耀氣得鬃毛都炸了。“
昭玥的臉瞬間漲紅：“你看見了？！“
“整個城堡都看見了。“碧鱗的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鎖骨，“你的星紋在情緒激動時會發光，特別明顯。“
昭玥低頭一看，果然，鎖骨下的星紋正泛著微弱的銀光，像是害羞似的。她趕緊捂住：“……這玩意兒還能不能有點隱私了？“
碧鱗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其實，我有個辦法能暫時屏蔽星紋的感應。“
“什么辦法？“昭玥狐疑地看著他。
碧鱗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腕：“蟒族的鱗片感應術。“
他拉起昭玥的手，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頸側的鱗片上。昭玥的指尖剛觸碰到那片冰涼的鱗片，就感覺一股奇異的能量順著指尖流竄上來，鎖骨下的星紋光芒果然暗淡了幾分。
“真的有用！“昭玥驚喜道。
碧鱗的豎瞳微微瞇起：“但只能維持一小會兒。“他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環上了她的腰，“而且……需要肢體接觸。“
昭玥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離譜，碧鱗的呼吸輕輕掃過她的唇瓣，帶著蟒族特有的清冽氣息。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小聲問。
碧鱗低笑，舌尖輕輕掃過尖牙：“你猜？“
就在氣氛逐漸升溫時，觀星臺的門突然被推開——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兒。“
夜凜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黑狼耳朵不耐煩地抖了抖。他的目光落在碧鱗纏著昭玥的尾巴上，眼神危險地瞇起：“大半夜的，教什么鱗片感應術？“
碧鱗慢悠悠地松開昭玥：“教她怎么屏蔽你們的監視。“
夜凜冷哼一聲，大步走過來，直接插進兩人中間，毛茸茸的尾巴霸道地圈住昭玥的手腕：“她不需要學這個。“
昭玥哭笑不得：“你們能不能別把我當物品搶來搶去？“
夜凜的耳朵動了動，突然低頭，鼻尖蹭過她的發頂：“你身上有蟒族的味道。“
昭玥：“……我只是碰了下他的鱗片！“
夜凜不為所動，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該回去睡覺了。“
昭玥掙扎：“放我下來！“
夜凜低頭，狼瞳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再動就把你扔給寒鋒加訓。“
昭玥立刻安靜如雞。
碧鱗在身后笑得幸災樂禍：“晚安，小契約者~“
——
夜凜的臥室比昭玥想象的簡潔許多，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有一張寬大的床鋪和幾個武器架。
“你今晚睡這里。“夜凜把她放在床上，轉身去柜子里拿毯子。
昭玥盤腿坐著，好奇地打量四周：“為什么？“
夜凜頭也不回：“寒鋒在訓練場加練，金耀去議會了，云霄值夜，其他人……“他頓了頓，“都不太安全。“
昭玥挑眉：“包括你？“
夜凜的動作一頓，轉身看她，狼瞳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你覺得呢？“
昭玥突然起了玩心，赤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近他：“我覺得……“她踮起腳尖，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比他們更危險。“
夜凜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尾巴上的毛微微炸開。他一把抓住昭玥作亂的手腕，聲音沙啞：“別鬧。“
昭玥眨眨眼：“我鬧什么了？“
夜凜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彎腰，將她整個人扛上肩頭，大步走回床邊，直接把她扔進柔軟的床鋪里。
“睡覺。“他惡狠狠地說，耳朵卻紅得滴血。
昭玥笑得打滾：“夜凜，你耳朵紅了！“
夜凜惱羞成怒，直接扯過毯子把她裹成蠶蛹：“閉嘴！“
昭玥掙扎著從毯子里探出頭，發現夜凜已經背對著她躺下，尾巴煩躁地拍打著床單。她偷偷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尾巴尖——
夜凜渾身一僵，猛地轉身：“你——“
昭玥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夜凜盯著她看了好久，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把她連人帶毯子撈進懷里：“……再亂動就把你扔出去。“
昭玥偷偷睜開一只眼，發現夜凜雖然語氣兇狠，但懷抱卻溫暖又安穩。她忍不住往他懷里蹭了蹭，小聲嘟囔：“……明明就很溫柔。“
夜凜的尾巴悄悄環上她的腰，沒說話。
——
第二天清晨，昭玥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夜凜已經不在床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床邊的白蘅。鹿族醫師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粥，見她醒了，溫和地笑了笑：“早安。“
昭玥揉揉眼睛：“夜凜呢？“
白蘅的鹿耳輕輕抖動：“去巡邏了。“他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唇邊，“先吃點東西。“
昭玥乖乖張嘴，藥粥的味道意外地好，帶著淡淡的甜香。
“好吃嗎？“白蘅問。
昭玥點頭：“比金耀煮的好吃多了。“
白蘅失笑：“這話別讓他聽見。“
昭玥吐了吐舌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昨晚我好像聽到有人吵架？“
白蘅的手頓了頓：“碧鱗和寒鋒打了一架。“
昭玥瞪大眼睛：“為什么？“
白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因為某個小契約者學會了屏蔽星紋感應，半夜溜去觀星臺。“
昭玥：“……“
她默默低頭喝粥，假裝無事發生。
白蘅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今天想去哪兒？我可以陪你。“
昭玥眼睛一亮：“能去集市嗎？我想買點東西。“
白蘅點頭：“好。“
——
翡翠王庭的集市熱鬧非凡，各種獸人商販在街道兩旁擺攤，叫賣聲此起彼伏。昭玥拉著白蘅的手，興奮地東張西望。
“這個好看嗎？“她拿起一串彩色晶石手鏈。
白蘅溫和地點頭：“很適合你。“
昭玥正要付錢，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騷動。她回頭一看，發現幾個貴族少女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眼神時不時地往她這邊瞟。
“那就是十曜契約者？“
“看起來好普通啊……“
“聽說她能同時安撫十位領主，肯定是用了什么秘術……“
昭玥挑眉，正想無視，白蘅卻突然上前一步，鹿角泛起淡淡的綠光：“諸位有事？“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但眼神卻冷了下來。那幾個貴族少女立刻噤聲，低著頭快步走開了。
昭玥扯了扯白蘅的袖子：“別生氣，我習慣了。“
白蘅低頭看她：“你不該被這樣議論。“
昭玥笑了笑：“沒關系，反正……“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晶石手鏈，“我有你們護著呀。“
白蘅的眼神柔和下來，突然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嗯，永遠護著你。“
昭玥愣住了，臉頰瞬間發燙。
——鹿族的人，怎么也能這么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