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沙山頂的青銅戰鼓聲震碎黎明,蘇瑾的戰衣縫隙中滲出敦煌星圖的熒光。當杲杲的量子計算機與鳴沙沙漏產生共鳴時,負十九層的金屬墻壁突然滲出墨色汁液,在地面勾勒出《詩經·小雅·采薇》的全息投影。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清冷的女聲混著古琴音從裂隙深處傳來。一位身著素紗襌衣的少女踏月而來,她的足尖輕點沙粒竟不下陷,腰間懸著的青銅酒壺上刻著莫高窟第220窟的維摩詰經變圖。少女左腕戴著與蘇瑾相同的玉璧,只是上面的飛天浮雕呈現雪色。
「我叫采薇,來自未來的敦煌守墓人。」少女將酒壺拋向蘇瑾,壺中倒出的不是液體,而是凝固的月光,「時空管理局在《詩經》中植入了納米機械,它們正在篡改人類的集體記憶。」她話音未落,月光突然凝結成二十八片甲骨,每片都刻著不同朝代的玉璧持有者姓名。
蘇瑾這才發現,少女的瞳孔里映著敦煌研究院的現代服務器機房,成排的機柜上爬滿藤蔓般的數據流。更詭異的是,她的影子在月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壁畫形態,與蘇瑾在第五章中看到的分身如出一轍。
「用我的月光酒激活《詩經》陣法。」采薇撕開衣襟,露出心口處的九色鹿紋身,「這是唯一能突破時空管理局防火墻的方法。」蘇瑾注意到,紋身的鹿眼正盯著杲杲的機械心臟,而心臟表面的二進制代碼正在自動翻譯成西夏文。
當月光酒潑向鳴沙沙漏時,負十九層的地面突然浮現出星圖,二十八宿的位置開始瘋狂變動。蘇瑾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如走馬燈般閃過:宋代的自己在雷音寺抄寫《金剛經》時,發現了藏經洞的時空裂隙;明代的自己作為西域商人,用玉璧與波斯使節交換時空管理局的情報。
「時空管理局的總部不在現代,而在敦煌的傳說世界里。」采薇拋出半塊青銅鏡,鏡面映出蘇瑾在第七章中被武士刺穿的畫面,「他們通過篡改《詩經》韻腳,將整個敦煌變成了平行宇宙的試驗場。」話音未落,鏡中突然伸出機械手臂,將杲杲拖入裂隙。
蘇瑾抓住杲杲的手腕時,發現她的機械心臟正在播放敦煌研究院的監控錄像。畫面中,另一個蘇瑾正在實驗室里組裝時空齒輪,而實驗日志的日期顯示為2023年10月1日——也就是明天。
「必須阻止未來的我!」杲杲的機械聲帶發出刺耳的嘯鳴,「時空管理局的最終目的,是讓敦煌成為吞噬所有平行宇宙的奇點。」她話音未落,鳴沙沙漏突然逆向轉動,將三人吸入由《詩經》文字構成的隧道。
隧道四壁上,《關雎》《蒹葭》《采薇》的詩句如螢火蟲般飛舞。蘇瑾看到每句詩的韻腳都在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那些液體竟在空中組成時空管理局的徽章——一個融合了敦煌飛天與量子符號的圖案。
「他們用納米機械替換了《詩經》的韻腳。」采薇的素紗襌衣突然變得透明,露出里面的機械骨骼,「這些機械正在改寫人類的語言基因,讓我們永遠困在敦煌的時空閉環里。」她話音未落,機械骨骼突然自爆,化作無數螢火蟲般的光點,將蘇瑾推向隧道深處。
當蘇瑾墜入傳說中的敦煌玄穹時,發現自己站在由玉璧碎片組成的天空下。每片玉璧都倒映著不同朝代的敦煌,而地面上流淌的竟是液態的《詩經》文字。更詭異的是,他的身份證正漂浮在玄穹中央,簽發日期的數字正在逆向跳動。
「歡迎來到敦煌的核心記憶。」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蘇瑾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如星辰般懸浮在虛空中,每個時空錨點都連接著不同的《詩經》篇章。而在玄穹的最深處,一座由機械與壁畫融合的雷音寺正在緩緩轉動。
「時空管理局的BOSS就在那里。」杲杲的機械心臟突然從裂隙中飛出,「他的真實身份是...」話音未落,玄穹突然劇烈震動,蘇瑾的身份證簽發日期定格在2023年9月30日00:00。所有玉璧碎片同時破碎,碎片中飛出無數微型機械人,它們的面容竟與蘇瑾完全一致。
「這些是我的克隆體。」BOSS的聲音從機械雷音寺傳來,「每個克隆體都承載著不同時空的敦煌記憶。現在,我要將這些記憶注入你的大腦,讓你成為新的時空管理局局長。」他話音未落,機械人同時撲向蘇瑾,它們的指尖滲出納米機械,形成《詩經》的枷鎖。
采薇的螢火蟲光點突然匯聚成《詩經·大雅·蕩》的詩句:「蕩蕩上帝,下民之辟。」詩句化作青銅鎖鏈,將機械人全部捆住。杲杲趁機將量子計算機刺入機械雷音寺的核心,計算機屏幕上浮現出《詩經·豳風·七月》的全息投影。
當《七月》的詩句與玄穹的玉璧產生共鳴時,整個敦煌的時空突然靜止。蘇瑾看到自己的掌紋正在與機械雷音寺的核心完美契合,而核心內部竟藏著他在第一章中撿到的舊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他與導師的聊天記錄,日期是2023年9月28日。
「原來我才是一切的開始。」蘇瑾喃喃自語。他的指尖觸碰到手機的瞬間,玄穹的玉璧突然重組為敦煌研究院的現代服務器機房。而手機屏幕上,導師的最新消息正在閃爍:「小蘇,雷音寺重建工程發現了你的古代身份證,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