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曲安筠離開，燕度出門一眼看到了那個飯盒。

一些不太好的猜測涌上心頭，他慌亂掏出手機找和林以棠的聊天界面。

其實不需要找，是置頂，但他太慌了，下意識往下劃。

點進去后聊天頁面停留在昨天，他問她想吃什么，她回復想吃泡芙。

今天的聊天是空的……她什么都沒發，只扔下了飯盒。

他手指顫抖點擊視頻通話，系統默認的鈴聲響起，沒多久，林以棠接起。

剛吃飽的她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怎么了？干嘛突然打視頻？”

燕度盯著她的笑容沉默良久，“來公司了怎么不進來找我？”

“我看你在忙，就沒打攪你啊?！绷忠蕴男ξ?。

“今天找我的那個女人是曲安筠，一個朋友?！?

林以棠胡亂點頭，“嗯嗯，沒關系?！?

“小林姐，喝果茶嗎？我請你?！鄙劾桕栒径ㄔ谝患夷滩璧觊T口，打開點單小程序挑選。

林以棠歪頭看向他，“哪家？算了，給我挑個葡萄味的，什么都行。”

燕度死死盯著屏幕，手不自覺的收緊力氣，聲音無端帶著啞意，“你和誰在外面？”

林以棠沒當回事，翻轉攝像頭拍邵黎陽，“和他，我缺一個給我剝蝦的，剛好他也沒吃午飯，所以我把他拉出來了?！?

“……你可以叫我?！?

燕度心頭升起惶恐，這樣的惶恐感似乎比他出車禍那天更強烈。

燕度看著鏡頭中的那個男人，他知道，他在害怕，在嫉妒，在難過。

他害怕林以棠不再需要他。

林以棠把鏡頭翻轉回來，她的臉湊到手機上，“剝蝦這種事怎么能讓你來，而且你在忙嘛，我也不好直接進去打斷你們?！?

“沒關系，那些不重要?！?

林以棠只當他在開玩笑，“工作還有不重要的？我沒關系啊，你忙你的?！?

“……林以棠?！毖喽鹊穆曇魩е鴿鉂獾臒o力，“為什么也不發消息告訴我你來了……為什么扔下飯盒就走，為什么要……和他吃飯……”

林以棠怔忪一瞬，“我以為你和她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畢竟你們很久沒見了嘛，我也沒必要發消息吧，扔下飯盒，唔……我以為你會和曲安筠一起吃飯來著。至于我和他，就是剛好外面只有他在工位上，要是其他人的話，我也會帶他來吃的。”

邵黎陽手里拿著果茶乖乖站到一邊，聽到林以棠的解釋神情失落下來，不過他很快調整好心情，沒關系，機會都是靠自己爭取的。

今天既然是他留在工位上，那這就是他的機會。

林以棠抬頭看到路邊的紅綠燈跳轉為綠燈，當即和燕度說：“不聊了，過馬路，待會兒再說。”

話落，果斷掛斷視頻。

黑掉的手機屏幕映出燕度陰沉的臉，他從未如此想要立刻辭掉一名員工。

但是……他不應該把個人情緒發泄到他身上。

這只是一個巧合，對，只是一個巧合。

他這樣反復告誡自己。

……

當晚，燕度一下班就趕回家，驅動輪椅到林以棠身邊，他迫不及待和她解釋，“我和曲安筠只是談合作，我不喜歡她?！?

“嗯嗯嗯嗯嗯……嗯？！”

林以棠“唰”地瞪大眼睛。

「什么東西？什么？我聽錯了吧，你不喜歡曲安筠？！」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把林以棠轟得外焦里嫩。

你不喜歡曲安筠我怎么辦？??？我怎么辦？

林以棠捂住自己的腦袋，“主線崩潰，我要完蛋了”幾個字不斷在她腦海中劃過。

燕度重復，“我不喜歡曲安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林以棠擠出一個笑臉，“嗯……喜歡也沒關系，我們是協議婚姻，我不會干涉你的?！?

聽到這里，燕度心臟漏了一拍，“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會干涉你的自由?！绷忠蕴恼ＵＱ郏斑@不是簽協議的時候就知道的事嗎？”

“我……”燕度喉頭發緊，一句話說不出。

對啊，這不是，在一開始都說清楚的事嗎？

可是我后悔了，可是我不想遵守了。

燕度仍舊給她解釋，“我對曲安筠沒有愛情，最開始我只是因為她有些神似我的母親，我對她多關注了一些，后來她出國，那些想法就消失了。”

林以棠舔嘴唇，搞什么？所以她知道的主線劇情是錯的？！他不愛曲安筠？！但她還是該和他離婚吧。

林以棠只覺天崩地裂，怎么辦怎么辦？系統呢？救一下救一下！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燕度看著她的眼睛在心中回復，當然不一樣，你一廂情愿認為我和她有不一樣的感情，輕而易舉否定了我。

“先生、太太，可以吃晚餐了?！睆垕尦雎暣驍嗨麄兊牧奶臁?

林以棠秉著今日事能拖就拖，明日事明日再說的想法，把這些東西都拋之腦后跑去洗手準備吃飯。

“林以棠?！毖喽冉凶∷?，林以棠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

“什么？”

“算了。”燕度放棄。

他不想承認，可他確實膽怯。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除了錢還能給她什么。

林以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靠近你的機會？

我很糟糕嗎？我不知道。

燕度低頭看自己的腿，可能我確實很糟糕。

——

晚上林以棠從睡夢中驚醒，她夢到了自己任務失敗，燕度不離婚，系統跑來懲罰她。任務失敗的懲罰是她原地爆炸。

噩夢驚醒后翻來覆去再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任務失敗自己爆炸的畫面，雖說系統沒有明確說懲罰是什么，但她覺得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無非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不要??！她生前當了一輩子早死牛馬，死后也要成為早死牛馬嗎？！

這樣的日子就到頭了？?。∷辉试S！

林以棠越想越激動，直接從床上站起來。

“頂天立地”思考對策。

她得撮合他們，讓他們“舊情復燃”，管他什么親情愛情，先讓它復蘇，然后再糾結其他的！

總之！她必須！要！順利！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