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燕淑華和燕瑞華兩姐妹，明里暗里哭窮，想要股份。

林以棠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掏出手機查和豐集團的股權分布，確實燕度一個人占大頭。

「這樣看這個5%股份是異常值錢啊。」林以棠眼睛亮起，連他們家的人都沒有，等她離婚了她就有了！

林以棠剛開始還努力當個透明人，秉著和她沒關系的態度，堅決不插嘴。

不曾想接下來事情的走向越來越離譜，她一個外人都聽得頭大。

她將憐愛的目光投向燕度。

「完蛋了燕度，這個家真沒一個好人，你真的姓燕嗎？」

林以棠聽得耳朵疼，深吸一口氣，“我沒記錯的話，這股份是燕度自己爭取到的吧？這中間他做了什么你們比我清楚，怎么到了現在你們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拿？”

“嗯？他是什么很賤的人嗎？你們要就給？瞧瞧你們那嘴臉，跟搶有什么區別?！?

林以棠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表情厭惡，“你們的孩子也看著呢，就這么給孩子做榜樣的？”

話落，聲音漸歇，他們轉過頭把槍口對準林以棠。

“有你什么事？話別說那么難聽，一家人幫襯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就是就是，日后小一有難處我們肯定也會出錢出力啊?！?

林以棠張嘴想說什么，但意識到那話不太妥，生生憋回去，改口，“日后的事可說不準，人人都發誓，也沒見那些違背誓言的真遭雷劈?！?

說白了純看良心，顯然這些人不像是有良心的人。

還有那個主位上的幫兇更可惡。

林以棠氣不過，看著燕金山撇嘴，“你這不就是偏心？憑什么燕度要受氣?！?

燕金山最受不了有人說他偏心，他自認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孩子都是一視同仁，偏偏被一個外人罵了。

他怒而拍桌，“你，混賬！你個外人懂什么！”

林以棠沉默看他，看他氣急敗壞，看他口不擇言，看他大聲斥責燕度讓他管好她。

燕度同樣沉默，所有人都在說，耳邊是好多人的聲音，這不是一場壽宴，這是給他的“鴻門宴”。

他到底為什么會妥協？

燕度問自己，他到底為什么會期望有所改觀？

為什么？為什么他無法接受現實？

當年車禍以后……他以為自己會死，可是他沒死，他不甘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不甘心……

燕度抬頭看自己的二叔，“王霖是你找的人，你給了他500萬，利用買房子的名義分開多次打給他?！?

燕東升愣在原地，瞳孔放大全身血液逆流，從腳心升起寒意，他咽口水，“你說什么？”

王霖，當年追尾了燕度的司機，他酒駕超速，把油門當剎車一腳撞上燕度的車。

當年那件事因為王霖認罪，加上過于巧合警察匆匆結案，沒有人懷疑，沒有人在意。

燕東升以為這件事會隨他一起埋入土里。

林以棠目瞪口呆，什么？這事兒居然沒捅出來？居然是這會兒才捅出來的？！

是……是嗎？對嗎？

不知道啊，她沒有確切的劇情，只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什么時候清算的她不知道啊。

餐廳里安靜得過分，半晌劉采文哆嗦著說：“你別血口噴人！警察都結案了！那王霖喝多了酒駕怎么能算到東升頭上！”

作為參與者的燕文斌表情變得不自然，勉強笑笑裝好人打圓場，“小一你突然提這個是要做什么？你還能不相信警察不成？”

燕金山大喝一聲，“行了！”

“爸。”×n

“還知道我是你們的爹啊？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吵吵嚷嚷像什么樣子！吃飯吧，吃完再說。”

林以棠挑眉，他這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裝沒聽到？怎么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燕度說這件事的時候打斷？明明剛剛更吵吧？

燕度忽而笑出聲，“爺爺，我最后再叫您一聲，以后就算了?！闭f完驅動輪椅直接離開朝門外走去。

林以棠緊跟著他，走過去幫他推輪椅。

“混賬！混賬！混賬！”燕金山連罵三聲混賬，一時氣急居然直接暈過去了！

頓時餐廳兵荒馬亂，也沒人在意他倆的離開了。

走出老宅大門，林以棠發現文巖早已把車停在門口，見兩人出來下車打開車門迎接。

林以棠想著幫燕度坐車上，文巖搶先一步攔住她的動作，把燕度抱到車上，做完朝林以棠嘿嘿一笑，“太太上車吧，我來就好?！?

緊接著他把輪椅放回后備箱，再小跑回司機位置上。

“上車。”燕度催促發愣的林以棠。

林以棠坐在他身側，車緩緩起步逐漸加速。

燕度偏頭看窗外的風景，突然道，“回頭我把合同里的股份改為明禾的10%，和豐我要還給他們?！?

“別擔心，錢不會少給你，明禾正在上升期，再有幾年就能做到和豐那個體量。”

林以棠低頭看燕度的腿隨著車輛的顛簸而上下擺動，以往他會用手摁好他的腿，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

他明明對看他腿的視線很敏感，她已經看了很久，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林以棠扭頭看他那邊的車窗，車窗能印出兩個人的臉，她看著玻璃上的他，似乎在通過這個車窗和他對視。

林以棠升起車擋板，隔絕掉文巖的視線。

她伸手幫他摁住他的腿，“我可以借給你我的肩膀?！?

“我沒有哭?！毖喽却鬼?，“沒有那么脆弱。松開手，不用管?！?

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林以棠看自己手下的腿，大約因為時間久了，哪怕每天按摩還是出現了嚴重的肌肉萎縮，膝蓋處的骨頭硌手。

西裝褲空蕩蕩的，她甚至懷疑這雙腿有沒有她的手臂粗。

“松手。”燕度再次重復。

林以棠松開手轉而把車上的毛毯疊好蓋在他腿上，他低頭沉默看著她將毯子蓋上去。

“張媽熬好了粥?！彼蝗婚_口。

“嗯，皮蛋瘦肉粥，我要喝兩碗?！?

“我做錯了嗎？”燕度聲音很輕，輕到林以棠稍不留神就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