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棠再醒來已經是晚宴結束拍大合照的時候了。

被燕度叫醒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抹嘴巴生怕有口水。

迷迷糊糊跟著拍完大合照，又跟著坐車回家，大約是沒睡醒，腦子根本不想過多思考。

燕度好整以暇看她上車繼續開始“小雞啄米”，低頭看手機聊天界面被發來一堆她和他的近景視頻。

攝影師的惡趣味，不僅拍還要放大拍。

燕度挨個欣賞過去，偶爾偏頭看一眼又靠在他肩頭的林以棠。

手指放在刪除鍵上猶豫兩秒改為摁下保存。

留著好像也不錯。

——

林以棠再下一次清醒是第二天早上。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大腦自動開始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最后卡在她上車以后，看來自己那個時候徹底睡死了。

摸過手機一看，早上六點。

成年以后這個點醒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太早了吧。

六點，別墅的仆人陸續上崗，園丁在給花園除草，其他人在做日常清潔。

從樓上往下看，人影來來去去，把前院清理干凈。

走出門外，能聽到廚房的切菜聲，還有張媽檢查衛生的聲音。

一天就是這樣開始的。

她下樓去倒杯水喝，張媽笑盈盈和她打招呼，“太太今天起得真早。”

“太太早餐想吃什么？”

林以棠很少吃早餐，一時也想不起來早餐能吃什么，隨口道，“燕度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好的，先生今天的早餐是咖啡和三明治?！?

聽到咖啡林以棠一激靈，“不要咖啡！給我換成牛奶吧，謝謝?！?

張媽點頭，“好的太太?！?

林以棠捧著一杯水坐在沙發上看別墅里人來人去，大早上的好像都很忙，襯得她好悠閑。

燕度的房門七點準時打開，看到沙發上的林以棠他意外于她醒的這樣早。

燕度問，“昨晚睡得還好嗎？”

“還不錯，今早自然醒了?！绷忠蕴拿虼叫?。

“那就好。”燕度驅動輪椅也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最后回到林以棠身邊，“昨天辛苦了。”

林以棠小聲說：“沒什么，你不嫌棄我丟人就好?！?

燕度輕笑，“那不算什么?！?

“對了，后天爺爺八十大壽，他叫我們回老宅住幾天陪他過生日。”

林以棠聽到這個稱呼坐直，來了來了，她主要應付的客戶！

她需要在這場生日宴上扮演一個讓老爺子喜歡的孫媳婦，表演的好壞將直接決定她還能不能繼續在這個別墅里待著。（她自認為）

燕度看著林以棠像小動物聽到什么害怕的聲音，一下變得警覺，渾身透露著緊張。

“不用太過緊張，正常生活就好，今晚下班后我們出發。但是，回了老宅我們大概率會住到一間房中，我給你打個預防針?！?

林以棠如臨大敵認真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我一定好好表現讓他爺爺滿意！」

「老人家喜歡什么……我想想，聽話、乖巧，最好還嘴甜一點，沒問題，她可以！」

燕度想不到林以棠嘴甜會是什么模樣，嘴里甜甜蜜蜜心里咒天罵地？

燕度手虛攏抵在唇邊遮住笑意，“爺爺他比較嚴厲，這次過生日我的二叔、三叔、大姑和小姑應該都會回去，還有他們的孩子也會在。受委屈告訴我，我會保護你?！?

林以棠也沒細聽胡亂點頭，一心想著待會兒查查嘴甜攻略。

燕度一看就知道她沒認真聽，無奈搖頭，打定主意自己多盯著一點。今天要盡可能多做一點，好給自己騰兩天假期，他簡單吃過早飯便出門了。

林以棠送走燕度，窩沙發上查攻略的時候終于回味過來燕度的話，我草，也就是說，她之前遇見的那幾個熊孩子也會在？！

那她再搜一下怎么應付熊孩子。

說實話，還有點緊張，畢竟要見的是她此番職業生涯最大的客戶，她能在這個妻子的位置上就是因為老爺子催婚，希望她順利。

……

日暮西斜，燕度下班回家來接林以棠走。

她特地選了一身看起來賢惠的衣服，說實話她覺得賢惠這個詞算是罵人的，但是為了錢她忍了。

「感覺自己現在肯定看起來特別人妻……這輩子沒這么賢惠過?！?

林以棠在心里咬牙切齒，為了錢，忍忍吧。

燕度眼底漾出笑意，確實，她看起來很優雅，但她本人其實和優雅根本不沾邊。

坐上車林以棠先給燕度一個擁抱，“老公下午好?！?

「練習脫敏一下，去了肯定要裝兩個人恩愛無比，就當預習了?！?

想到這里林以棠臉上的笑越發真心實意。

燕度被她這番動作弄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聽到她心里的算盤便由著她去了。

“不用緊張，我會保護好你?！?

林以棠笑笑沒當回事，誰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保護法。

燕家的老宅是傳統的中式建筑風格，厚重的木門再帶歷史感。

跨過門檻是一條長廊，南方園林的布局，有山有水，水里還游著幾條胖成豬的錦鯉。

又跨過一個門檻，才能進入到宅子內部。

屋內深色實木家具為主，看著很是壓抑。

林以棠不大喜歡，坐在主位上的燕老爺子神情嚴肅，自帶威嚴，配上這樣的裝修壓迫感很強。

林以棠慫唧唧推著燕度的輪椅往前走。

燕度先開口，“爺爺下午好，這是我的妻子，林以棠。”

林以棠鞠躬叫人，“爺爺好。”

燕老爺子也就是燕金山，手中的拐杖“咚咚”敲地，冷哼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你結婚這種事我居然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

“孫兒這不是想給您一個驚喜？這是誰先多嘴了？”

“你別管誰，好好反?。　毖嘟鹕皆俅魏莺萸玫亍?

聲音之大，每次敲都嚇林以棠一跳。

「好了，我要重新評估燕老爺子的難搞程度了，簡直是攻略難度中的升級plus版?！?

「心疼的抱住我自己?！?

燕金山不說話，燕度和林以棠就這樣尷尬立在桌子前。

燕度還好坐著輪椅，林以棠站的腳后跟都受不了了，小動作不斷緩解腳上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