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想說什么？”

林遠倒也沒有拒絕，想聽聽這個鐘山到底能說出什么有趣的話題來，如果還是在原本的劇情線上說給楊間的那一套，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和楊間的經歷不同。

至少在總部的檔案之中，他可沒有被強行安排去處理過什么靈異事件。

就算是黃崗村事件，也是他從總部得到了足夠的好處，比如那幾根紅白鬼燭，然后才前往的大昌市。

甚至到最后，他都沒有出手，完全就是白拿東西不干活。

鐘山說給楊間的那一套說辭，明顯是不合適他的，而鐘山也的確沒有說那些話，但同樣具有針對性。

“林遠，你知道你在總部的定位嗎？”

瞧著鐘山一臉嚴肅，聽到了一些新鮮東西的林遠也很樂意配合地詢問一句，“知道，不就是小安市負責人嘛。”

“不，小安市除了一個鬼食人事件之外，基本上沒出過什么靈異事件。上一任負責人程勇死后，按照原本的計劃，總部是不會專門派人過去負責小安市，而是讓距離最近的大津市負責人曹洋兼顧的。你，只是恰逢其會。”

鐘山說到這里，輕輕一笑道：“你真正的定位，是因為你曾經將方世明擊傷過，又去過平安大廈。總部不愿意朋友圈再多一個強大的臂助，也想用你作為威懾，讓方世明不要那么囂張，畢竟朋友圈的存在，影響力太大了。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這段時間朋友圈消停了很多。”

這些事情，林遠自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得更詳細。

比如朋友圈的低調，不是因為自己對方世明產生了震懾，而是現在的方世明實力遠遠比不上真正的方世明，又失去了鬼剪刀，所以才不得不低調。

正好林遠的出現，給了他一個低調的理由。

這樣一來，可以減少自己出手后暴露實力的可能性，又能讓林遠的效果更加的得到總部的重視，一舉兩得。

可現在看來。

還是得找機會加強方世明的實力才行，否則隨著靈異事件爆發頻率不斷增加，在需要方世明出手的時候，他拿不出該有的實力，暴露了自身，最后損失的還是林遠。

倒是鐘山。

一個表面看上去沒有什么實力的普通負責人，卻能夠知曉這么多的隱秘，背后明顯是有人的，而且應該不是朋友圈的人。

否則，就算方世明不說，賀天雄也會找機會告訴自己的。

再看鐘山那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林遠也沒想著拆他的抬，很配合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多？”

鐘山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他靠著一旁的欄桿上，目光平靜地掃過遠處那些來往的普通人，淡淡道：“我們這類人其實很可悲，和那種鬼東西打交道，每一次都是玩命。玩得過的，坐在這里吹著風，喝著茶，玩不過的墳頭都長草了。而且，總部對我們的態度你應該也有一些感受了，只要他們想，就會隨意地去拿我們，哪怕你跟大昌市相隔很遠，也會把你給調過去。”

鐘山的手指很有規律地在金屬欄桿上輕輕地敲擊著，富有節律的聲響如同背景音樂一般，“我們是人，也是鬼，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更是救世主。既然是救世主，那被人當作槍使，到處救火救急，不但沒有得到該有的態度，反而被強行指揮，憑什么呢？一群普通人而已，我們這類人，才有權利決定每個人的生死，也應該獲得足夠高的地位和權力。能者上，庸者下，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卻沒有人去執行。”

果然，這個鐘山就是個瘋子。

看書的時候還不覺得，而現在第一次接觸，林遠就感受到了鐘山那發自骨子里的瘋狂，似乎是想要凌駕在這個社會，甚至是現有的制度之上。

鐘山忽然問道：“你知道隊長計劃嗎？”

林遠道：“說說看。”

“一個很有意思的計劃，一方面是用全國的資源培養一批頂尖的馭鬼者，用來應對日益頻發的靈異事件。另一方面，也是真正的目的，就是用隊長計劃來管制逐漸增多的民間馭鬼者，小到各地馭鬼者創辦的俱樂部，大到國內頂尖的馭鬼者組織，比如靈異論壇，這些人都是潛在的威脅。”

說到這里，鐘山停下了敲擊欄桿的動作，而是伸出手，一副迎接的姿態，語氣中的情感無比的豐富，“我認識一些同類，如果聯合在一起的話就會有足夠的話語權，得到足夠的信息，拿下一個隊長的位置不是問題。如是成功，無論是資源傾斜，還是情報共享，亦或者是團結互助，總之，對我們將來的生存很有幫助。”

林遠盯著鐘山看了許久，就在鐘山快要失望的時候，他緩緩點頭道：“你說得對。”

“好，歡迎你的加入！”鐘山大喜過望。

林遠也笑著說道：“你說得，像我們這類普通人，哪怕成為了馭鬼者也需要抱團取暖。不過就算是團隊也需要一個最大的聲音，才能保證我們能夠走向正確的道路，而不是因為分歧導致分崩離析。你說呢？”

鐘山皺起眉頭，一旁的另一個馭鬼者沉聲說道：“林遠，你是新人，就想要團隊的主導權？還是說，你真當自己那么重要？我本就不造成鐘山邀請你，如果你如此自大，那很抱歉，我們不是同路人。”

“郭凡，先聽聽林遠的意思。”

鐘山擺擺手，認真地看著林遠道：“你說得并沒有錯，一個團隊可以有事大家商量，但在最后做決定的時候，必須只能有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但那需要大家的認同。”

“這可和你那想要凌駕一切之上的理論相悖啊，看來你們這個組織也不過是一群廢物而已。好了，沒什么事的話我該走了，接我的人來了。”

林遠擺擺手，朝著機場大廳處口正四處張望的顧奚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