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處理好的。”姜以寧說。
她確實著手處理了,待姜以清走后,姜以寧獨自進了房中,并吩咐婢女月見守著門口,不要讓別人進來打擾她。
房門關上后,姜以寧將藏在衣櫥最深處的木匣子拿了出來。
里面有兒時和祝云深給她雕刻的桃木發簪,他說;“以桃木發簪贈與心愛之人,是忠貞不渝的意思。”
姜以寧在手里把玩了許久,始終還是沒有舍得放進火盆里。
她又從木匣子里拿出了祝云深畫的字畫,字畫上有祝云深的署名,還有那張她畫祝云深的畫,這些她就算再舍不得,也要燒掉。
姜以寧一邊不舍的摸著這些物件,一邊流著淚將這些心愛之物放進火盆中。待火苗將物品燒盡,她臉上的淚也流干了,才開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火盆中的灰燼。
在確保灰燼里不會有任何讓人察覺到她和祝云深的關系的蛛絲馬跡時,姜以寧才叫人進來清理。
唯獨那根發簪,她放手里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舍不得燒掉。
算了,就一根發簪別人也看不出來些什么。問起就說是在市集上看著好玩買的。
做完這一切后的姜以寧,內心既難受,又希盼。
難受的是她要嫁人了,對象不是祝云深。希盼是,祝云深會不會因為她而去求皇上收回圣意。
而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她那顆滿懷希盼的心,漸漸地,漸漸地裝滿了失望。
難不成,祝云深不知道她被賜婚的消息?
不可能?姜以寧搖了搖頭。就算祝云深有這個心,但是儀妃娘娘又怎么會讓他冒這個險?
清醒些吧姜以寧!你們兩人始終是有緣無分!
婚服在大婚的前三日送到了五皇子府和尚書府上。姜以寧神情麻木的試穿了一下,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大問題。
而另一邊的五皇子府上,祝云卿正和祝云廷在書房里聊著天,這兩人都是祝朝最讓人詬病的兩位皇子,一個風流,一個叛逆。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隨后,裴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宮里送婚服來了,您要去試一下嗎?”
聞言,祝云卿當即拒絕道;“不去,你叫她們放下便可!”
“是!屬下明白!”裴言回道。
“婚服喔~都不去試一下嗎?”祝云廷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打趣道。
“試個屁!不過是儀妃硬塞過來的女子,又什么值得老子浪費時間?”
“也不知道三哥知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青梅被賜婚了。”祝云廷挑了挑眉,臉上全是不懷好意的笑。
“儀妃看不上姜以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老三喜歡人家,又搞不定他老娘,拖到如今這個局面,也是他咎由自取!”祝云卿喝了口茶,攤手無奈道。
若他和祝云深關系好一些,他就大著膽進宮抗旨了。但是好死不死的,祝云深打小便看不起他,而祝云卿也不會喜歡他那個懦弱無能的模樣。
“嘖嘖嘖!聽你這語氣,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個局外人,怎么,被儀妃算計的人不是你?”
“我本來就是要成親的,夫人是誰,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相反,我還樂得清閑,有人來幫我管管后院那群妖精。”
祝云卿說完,祝云廷立即接嘴道;“現在覺得煩了?到處留情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嫌煩?”
“我開心。”祝云卿回道。
“是是是!你開心!只要你開心,你可以給全天下女子一個家,就是不知道我那個未來五嫂心胸有沒有那么的廣闊,能容下你后院那些鶯鶯燕燕!”
聞言,祝云卿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聽聞戶部尚書家的嫡次女,性格乖巧,做事循規蹈矩。琴棋書畫造詣不高,樣貌身段,學識,樣樣都沒有她嫡姐拔尖,這樣的女子最是好拿捏,也最適合當妻子。”
祝云廷聽了祝云卿的話,頓感無語;“難怪你不到圣前去鬧,原來打的就是這個鬼主意!想有人幫你管著后院,又不想有人管著你出去鬼混!”
姜以寧的婚禮比起姜以清的婚禮而言,低調了許多。接親,迎親什么的都只是走個過場,這樣的儀式,連尋常老百姓看了都覺得無趣。
讓姜以寧想不到的是,祝云卿竟然在他們大婚當晚,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便留宿在了一個妾的院子中。
“這蓋頭都沒掀開呢?要不奴婢去將殿下請過來?”婢女南星在姜以寧身旁小聲的詢問道。
“不必了!”姜以寧將蓋頭一掀,對著一屋子的奴婢吩咐道;“都下去歇息吧,殿下不來,便不必再等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了一下過后,便行了個退禮,井然有序的退出了門外。
此時,室內只有姜以寧和她在尚書府帶來的兩個貼身婢女——月見,南星。
南星把房門關上了才開口說道;“這殿下!咱們主子剛進門又沒有做錯些什么,便如此不留情面的留宿別的院子里去了!”
月見聞言,一邊幫姜以寧拆著頭上的朱釵,一邊責備的看了南星一眼,“你小聲些,別給別人聽見了!”
“沒事,就算南星說的聲音再小,明日的閑言碎語也不會減少。”姜以寧神情淡然的說道。
大婚之日,五皇子和五皇妃沒喝交杯酒,沒有洞房,難道還不夠別人說嗎?若是真的傳了出去,單憑這件事,姜以寧日后便無法再皇城的女眷中立足。
此時姜以寧氣的牙都癢了,卻又無可奈何。她心里想著;祝云卿啊祝云卿!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翌日,本是要進宮敬茶謝恩的日子,由于皇上政事繁忙,祝云卿又沒有生母,便推至了日后再進宮敬茶。
雖然省了進宮敬茶,但是姜以寧時一點都沒有閑下來——她還要接受后院眾人的敬茶。
等人差不多到齊后,姜以寧才發現祝云卿的后院是多么的“壯觀!”
看著這坐了一廳的女子,姜以寧臉上的笑容略僵的問南星;“還有誰沒來?夠不夠位置坐?不夠再拿些凳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