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肅淮不知道袁時中準備為誰和自己保媒，但為了將來考慮，朱肅淮準備冒險求娶一下袁清素。

他不知道袁時中是否會答應，但還是想試一試。

否則的話，萬一袁時中只是準備安排一個普通女子和自己成婚，那他將來再想通過袁清素謀取小袁營，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袁時中見朱肅淮拒絕，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但面對朱肅淮這位他很看好的軍師，還是耐著性子詢問。

“不知軍師所鐘意的女子姓甚名誰？”

袁時中心中已經在思量，自己該怎么勸說朱肅淮答應自己的做媒。

朱肅淮笑笑，有些靦腆的說道。

“不瞞掌盤子，學生所鐘意之人，正是掌盤子的千金。”

“清素姑娘她生的花容月貌，又心地善良，性格溫婉賢淑。”

“前些時日，學生和清素姑娘共同流落敵后，歷經生死，千里逃亡，朝夕相處之下，不免心生愛慕，想要娶清素姑娘為妻。”

“還望掌盤子成全！”

說罷這些，朱肅淮噗通一聲雙膝跪在袁時中面前，表情誠懇中又帶著些靦腆和羞澀。

袁時中聞言，先是一愣神，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連忙伸手攙扶跪在自己面前的朱肅淮。

“哈哈哈，軍師快起來，不必如此。”

“袁某答應軍師就是！”

待朱肅淮被扶起來，袁時中臉上的笑容像是盛開的菊花一般旺盛。

“巧了，袁某此來本也就是準備要為軍師和小女保媒的。”

“既然你們都愿意，那自是再好不過。”

朱肅淮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

再次噗通跪下。

“小婿，謝岳父大人成全！”

袁時中再次笑著攙扶他，悄然間稱呼已經改口。

“地上涼，別壞了身子，賢婿快快請起。”

“剛剛袁某去看了小女，小女說她幸得軍師在戰場上相救，才得以安然無恙，僥幸活命。”

“因此，對軍師甚為仰慕，想要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

“故而，袁某這才來和軍師提起成親之事，想為軍師和小女保媒，不成想軍師也有這般心思。”

“此事真真是一樁美談也！”

朱肅淮也是笑著回話。

“或許，這便是心有靈犀，雙向奔赴吧！”

嗯，袁時中貪圖朱肅淮的才干和能力，朱肅淮貪圖袁時中麾下的兵馬，這如何能不算一種雙向奔赴？

至于說袁清素，她很重要，但也沒那么重要。

有袁清素自然最好，聯姻的親屬關系可以以最高的效率增加雙方的互信，將雙方綁在同一輛戰車上。

可即便沒她，也不妨礙朱肅淮和袁時中找別的方式。

就比如說，朱肅淮其實并不介意認袁時中做義父，想必袁時中也不會介意多一個義子。

……

在袁時中移師東進之后，李過本想繼續追擊，擴大戰果，但關鍵時刻，李自成派人傳信，命他盡快帶兵回師。

李過接到命令，只好放棄一戰剿滅小袁營，畢其功于一役的想法，押解著戰俘和繳獲，率軍回師開封。

開封城西南，闖軍大營！

闖軍聚百萬之眾，營盤連綿一眼望不到邊。

如果從天空往下看就會發現，闖軍大營的占地面積甚至不比開封城小多少。

九月底，朱肅淮一行人還在繞行前往歸德府的路上，可李過卻已率軍凱旋。

闖王李自成親自出營相迎。

“哈哈，一只虎此戰大破叛徒袁時中，壯我闖營聲勢。”

“額甚是寬慰啊！”

穿著灰藍色大褂，頭戴范陽帽，左眼蒙著眼罩的李自成快步上前給了自己侄兒一個擁抱，用力拍著他的肩膀。

闖軍前后三次攻打開封，第二次開封之戰時，李自成親自率隊前往開封城下偵查，被河南總兵陳永福射瞎左眼。

至此之后，他便成了一只眼！

李過聞言抱拳還了一禮。

“末將不辱使命！”

“走，回營，額在營內為一只虎你設了宴席接風。”

說話間，李自成拽著李過回營。

一旁，劉宗敏，袁宗弟，田見秀，謝君友等將也是紛紛上前來，同李過笑著打招呼。

“一只虎這次可是威風了。”

“就是就是，一戰打的袁時中小兒喪膽，真是好漢也！”

“……”

聽著四周眾人七嘴八舌的恭維，李過只是連連擺手謙虛著說不敢。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中軍大帳。

李自成拍手示意自己的親兵們將酒菜端上來。

而后招呼眾將各自落座，開始吃喝。

等到夜幕降臨，慶功宴散去，李自成召集李過，劉宗敏，牛金星，宋獻策，田見秀，李巖等自己麾下的幾名親信到自己帳內議事。

“闖王怎的忽然召額回來？額還想著繼續追擊，干脆剿了小袁營呢。”

“也好讓各部義軍都看看，違抗額們闖營，背叛闖王的下場！”

李過剛坐下，就有些不解的詢問。

他和李自成從小一起長大，這些年來更是一同征戰沙場，無數次出生入死，雖然中間差著輩分，但關系極好。

所以，他在李自成面前說話并沒有太多的顧忌。

李自成聞言，獨眼微瞇，沉聲道。

“最近營內不知道哪里來的謠言，說額派你去打袁時中，是為了兼并小袁營。”

“更是說，等兼并了小袁營，接下來就輪到曹操和革里眼，左金王他們。”

“如今的營內，這謠言傳的沸沸揚揚。”

“額怕曹操他們聽了謠言，會生出什么不該有的想法，這才急召一只虎你率軍回師。”

李自成簡單說了一下自己急召李過回師的原因。

李過聞言，稍稍沉默一陣然后問道。

“甚時候動手？”

李自成：？

見李自成表情困惑，李過接著問道。

“闖王召額回來難道不是為了向曹操他們動手？”

在旁人看來，李自成要兼并起義軍各部或許是謠言，但對李過來說，他可太了解李自成了。

知道這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李自成絕對有兼并各部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召他回來肯定就是為了動手做準備！

“額甚時候說過要對曹操他們動手？”

李自成眉頭皺起。

“真不動手？”

李過明顯不相信。

這下李自成沉默了。

于是帳內眾人也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