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手中鋒利的刀刃輕松的斬開了脖子，女妖的身體如同一堆爛肉撲倒在地。

被惡魔之力改造過的，已經畸形，正在向女妖改變的身體，哪怕已經死亡了，依舊在不斷向外散發著墮落、誘惑、腐化的氣息。

但沈觀卻沒有去理會尸體，一個翻身，一把抓住了就要脫離控制，飛向垃圾車的白骨劍。

“不要！”

看到這一幕的理查利松卻瞬間臉色一變。

哪怕他不是一名帝皇之子，也知道曾經的帝國之子原體福格瑞姆的故事。

而目的已經達成的林賽·索博思則已經幾乎要得意的發出尖嘯了。

可她的得意尖嘯終歸再也無法發出了。

尚未等她用出任何腐化的手段，她感知中的世界便陡然一變。

這是一個冰冷卻又五光十色的世界，仿佛只是一瞬間，無數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就盡數灌入了她的腦海。

但這些精彩的世界與她之間卻又始終隔著一層難以逾越的可悲的厚障壁。

她只能作為一個走馬觀花的旁觀者，始終無法真的進入某一個真實的世界。

下一刻，一道同樣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同宣判命運的判官，吹散了她眼前的無數世界，歸為一片無窮無盡的漆黑。

這讓她感到無盡的恐懼，她想要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但卻更恐懼的發現，她竟然連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都已經記不起了。

“發現罕見情感映射生物，是否出售？”

“出售。”

莫名熟悉的聲音響起，讓她的記憶再度翻涌。

可就在她即將記起這個聲音的主人，進而想起她是誰，又為何會來到這里時，無數個世界再度亮起。

這一次，之前一直橫亙在她面前的厚障壁終于消失無蹤，她終于可以更近一點，切身的感受這些世界了。

但她太過貪婪了，每一個世界她都想要去親自感受，而貪婪化作撕裂的念頭，眨眼間將她撕裂成了無數份，飛向了她渴望前往的每一個世界。

.......

理查利松看著在眼前詭異消失的白骨之劍，多少有些見怪不怪了，畢竟早在他和沈觀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見慣了沈觀直接從“空氣”里拿出各種東西了。

既然能從“空氣”里把東西拿出來，那把東西再塞回“空氣”里也很正常嘛。

“沈，你...”

不過，他還是一臉擔憂，還有些戒備的死死的盯著沈觀。

在恐懼之眼里呆了上萬年歲月的他，對混沌無孔不入的滲透，精妙的潛伏與偽裝能力再清楚不過了。

福格瑞姆就是前車之鑒。

連基因原體都會不慎中招，何況沈觀這么個凡人。

【嗯，沈應該還是個凡人吧？】

看著沈觀伸手又從“空氣”里拿出一個裝著繚繞霧氣的透明瓶子，理查利松又不免開始懷疑起來。

“快點走！”

沈觀摔碎詭計之霧，將自己和理查利松都籠罩在霧氣之中，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向理查利松喊道。

“某個不男不女的家伙馬上就會感知到不對，把目光投向這里的！”

理查利松愣了一下后，才明悟過來沈觀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你，你把那個女妖徹底殺死了？”

他忍不住直接摘下頭盔，瞪大雙眼湊到沈觀眼前，直視著沈觀的雙眼，不敢置信的問道。

作為一個萬年老兵，而且還是個喜歡在陰影之中行動的蝙蝠崽，他顯然很清楚女妖這類亞空間生物的“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常情況下，在現實世界里，亞空間生物所謂的死亡，其實只是被放逐回了亞空間，下一次，只要條件允許，他們便會再次出現在現實世界。

這也是亞空間生物如此難纏，人類如此吃力的根本原因。

就像是打游戲，對方有無數條命，你只有一條命。

你可以殺死對方無數次，但對方只要殺死你一次就足夠了！

不過依靠著某些手段，例如使用某些特殊的神器，就可以將亞空間生物徹底殺死。

如果是正常的放逐，區區一個女妖，色孽都懶得看一眼。

可如果是徹底把女妖殺死了，那性質就不同了。

因為本質上，類似女妖這樣的邪神仆從，其實都邪神本源力量的延續。

廣義上來說，他們其實就是邪神的一部分。

所以徹底殺死一個女妖，就等于是從色孽的本源上切下一部分力量。

哪怕這力量再小，色孽也會感知到，并憤怒，當然也有可能是好奇、興奮的尋找兇手。

“是帝皇賦予的徹底殺死女妖的力量嗎？”

跟隨著沈觀七扭八拐的遠離事發地的理查利松，忍不住再度詢問起來。

“我想要再強調一遍，我是信帝國真理的。”

沈觀卻面色嚴肅的豎起手指。

“而真理告訴我們，銀河間并沒有什么神明，所以，帝皇并不是神，既然帝皇不是神，又何來賜予力量這種聽起來就宗教味道濃厚的說法？”

理查利松一臉荒唐的看著他。

“不要告訴我，你是用帝國真理殺死的女妖。”

雖然沈觀一直喜歡把帝國真理掛在嘴邊，但在理查利松看來，這更多只是一種調侃。

誰能想到，如今都已經看到并干掉一個惡魔了，沈觀竟然告訴他，自己是認真的。

“帝國真理不是武器！”

沈觀不忿的再次強調。

“它只是一種讓我們用更理性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的指導觀念。”

“是啊，帝國真理還告訴我們，銀河間沒有超自然生物，沒有惡魔呢，而你剛剛才干掉一個。”

“呵~~，在人類誕生不久的蠻荒時代，會把太陽視作神明，會把閃電這些天象視作神明，會把火焰、河流視作神明，有的人甚至會把一棵足夠粗壯高大的樹視作神明。”

沈觀輕笑一聲。

“如今的人類，看待亞空間，和數萬年前的人類看待天空、閃電、巨樹有什么區別嗎？”

理查利松沉默了，多年的經驗覺得沈觀說的不對，可是一時間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聽說過網道嗎？”

但沈觀卻不想就這么放過他，緊跟著繼續發問。

“聽說過，那是靈族用來快速移動的一種，嗯...科技？”

理查利松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么，小心的斟酌著詞匯。

“很好，”沈觀點了點頭，再次拋出了一個核彈，“那你知道，真正創造這些網道的古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