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沒，沒什么。”

“如果你是指基因種子...”

“你不是說不知道嗎？！”

“我是不知道啊，但我現在知道了。”

蘭德掠襲者里，理查利松死死的盯著沈觀，帶著恨不能一頭槌撞死他的憤慨。

“我知道，午夜領主的基因種子是所有變節者軍團里最穩定的，”

沈觀無視了理查利松的怒火，攤開雙手，一臉的理所當然。

“而你，一個哪怕身處恐懼之眼，一萬年來卻依舊堅定遵循康拉德科茲的意志，絕不投向混沌的午夜領主，擁有純凈的基因種子，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不過...”

他臉色突然一變，搓著雙手，興奮又期待的望著理查利松

“看你這反應，你手上似乎還有不少存貨？”

“呵~我重傷昏迷的時候，你應該早就把我全身上下都翻遍了吧？”

理查利松看著他，滿臉嘲弄的反問。

“身上沒有，可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存貨。”

沈觀戳破了他的避重就輕。

“桀！”理查利松怪笑一聲，沒有再繼續裝相，“有倒是有，”

他上下打量著沈觀，慘白的臉色襯托下，笑容愈發的陰險了，

“不過，你確定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取？”

“恐懼之眼？”

沈觀卻只是挑了下眉，臉上看不出半分恐懼和畏縮。

“那看來必須要盡快解決這群雞賊了。”

他摩挲著下巴，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你真要去？”這下，輪到理查利松不會了，“你認真的？”

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表情認真，不似作偽的沈觀。

“先不說恐懼之眼有多么危險，你這個凡人能不能適應，只說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理查利松豎起一根手指，發出了靈魂質問。

“船從哪兒來？”

他是個被兄弟背叛的獨狼，來到西西弗斯還是靠偷偷潛入運輸艦搭便車。

至于沈觀自己。

一個下巢的垃圾佬，還不如他呢。

“難道你指望總督能看在我們幫他解決雞賊威脅的份上，贈送我們一艘船？”

理查利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指望行星總督的人品，還不如期盼他們午夜領主有良心。

“退一步說，就算總督弗蘭茨真的送了我們一艘船，估計也只會是最便宜的那種小型運輸艦。”

他繼續無情的打擊著沈觀天真的想法。

“你不要告訴我，你想開著一艘運輸艦進入恐懼之眼。”

在恐懼之眼，別說是皮薄餡大的運輸艦了，就算是帝國海軍的劍級護衛艦也不過只是凡爾登戰壕里的填線步兵。

“而且，你會開船嗎？就憑我們兩個人能開動一艘船嗎？”

之前看著那些動力甲還心潮澎湃，夢想著真的成為戰團長的理查利松，現在想著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美好的夢想瞬間就坍縮成了無奈的現實。

就憑他和沈觀兩個人想要建立起一個戰團，根本就是個不可能的夢。

“放心，到時候船會有的，人也會有的。”

沈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自信的說道。

“你只需要牢牢的記住那些基因種子藏在哪兒就行了，剩下的一切，有人會為我們搞定的。”

“有人？”理查利松斜著眼，“別告訴我你打算對著帝皇祈禱，讓祂給你解決這些問題？”

他帶著三分奚落七分惱火的嗤笑起來，

“呵呵，你不是信帝國真理的嗎？”

沈觀笑而不語，只是望著外面不遠處的機械教工坊。

“你該不會....”

理查利松不由的愣了一下，心中恍然一驚。

“人家都已經被你坑了一次了，求求你了，換個人吧。”

“怎么？你不想要船？”

但沈觀又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但是吧，話又說回來了，我覺得對擁有數以萬計鑄造世界的機械教來說，一艘眼鏡蛇級魚雷艇，不過就是海灘上的一粒沙而已。”

理查利松臉上的懇求絲滑的轉變，興奮又期待的搓起了手。

“我覺得，”沈觀故作嫌棄的瞟了他一眼，“你的膽子還可以再大一點。”

“劍級護衛艦？”

“再大一點。”

“彎刀型護衛艦？”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干嘛老在護衛艦里打轉？”

“帝皇在上啊！”理查利松不顧刺眼的日光瞪大了雙眼，“你TM該不會想坑機械教一艘巡洋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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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檢查動力甲的奧菲娜·摩爾根突然打了個寒顫。

閉上眼睛的一個恍惚，她好像看到了兩雙貪婪又邪惡的眼睛盯著自己，如同看到肥羊的餓狼，下一刻就會沖過來把自己生吞活剝，吃干抹凈。

“導師？”

耳畔傳來學徒羅恩的聲音，讓她迅速清醒過來。

“導師，怎么了？”

“沒什么。”

奧菲娜擺擺手，將突然冒出的念頭壓下，繼續一寸一寸的掃描著面前的動力甲。

到目前為止，她仍舊沒有發現動力甲有什么異常。

可是那種感覺卻愈發清晰。

她能夠完全肯定，這件動力甲真的沒有丁點機魂存在的痕跡。

但就算是剛從生產線上下來機械，身上都環繞著機魂。

這件跟隨著一名阿斯塔特修士戰斗了至少十年以上的動力甲，怎么可能沒有機魂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導師！”

奧菲娜的思維再次發散之時，羅恩的聲音又一次及時喚醒了她。

但這一次，卻并非是發現了她走神后的疑問，而是掩蓋不住的狂喜。

“快，看這里！”

奧菲娜下意識的循著羅恩的手指看向動力甲的胸口，但嶄新的動力甲在肉眼看來沒有半分異常。

她沒有惱怒，而是立刻扯過了頭頂的機械義眼，將分辨率調到了最大。

下一刻，被放大了百倍的圖像呈現在眼前，她看到了令羅恩狂喜的東西——一條肉眼難以分辨的分界線。

“破洞。”

機械義眼迅速將所有分界線標記出來，那是一個足有正常人兩倍大的破洞。

然后有人用一種她聞所未聞的技術將破損的胸甲重新拼接了回去。

嗯，極有可能還順便做了拋光、上色等一系列工序，讓其看起來嶄新的如同剛剛出廠一般。

那么，就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機魂被磨滅了？

還是說，造成這個傷口的敵人，連同機魂也一起消滅了？

......

奧菲娜的腦中瞬間冒出了數個猜想。

然后，剛剛在倉庫里發生的一切浮現在她的腦海：

羅賓·達米安·韋恩修士在聽到她提出的，用倉庫里收藏的動力甲進行交易時，下意識的看向了他的凡人侍從沈觀。

而作為凡人侍從，沈觀更是如同真正的領導者一樣，和她談起了交易。

徹底被韋恩修士身上的特殊動力甲迷住的她，在和對方經歷了一場不算激烈的談判后，答應了七換一的交易。

“呵~~原來是有備而來啊。”

莫名的，奧菲娜腦海里浮現出那兩雙貪婪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