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你他嗎誰啊,老子我唱得好好的你笑個錘子?”
錄音間的門被碰的一下打開了。
頂著雞冠頭,穿著一身皮夾克,戴著大金鏈子的朋克男一下子沖了過來,一把就就揪住了張爽的領口,口氣不善地質問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情……”
張爽連連擺手,他也覺得自己這一笑確實也有點兒不地道,畢竟人家唱得不好聽又不是人家故意的,他自己的確是有些不占理。
“開心的事情?什么開心的事情?”
朋克男本以為他會跟自己對噴,或是被自己的氣勢給嚇到而討饒。
哪知道這家伙竟然一點都不怵自己的,反而顧左右而言他說是自己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我今天也是來錄歌的,一想到這首歌發表后的盛況,我就忍不住的高興,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
雖然對方態度很囂張,但畢竟自己有錯在先,張爽還是很耿直地道了歉。
但對方依舊非常不爽,手也沒有松開。
“我覺得你就是在笑我!蒯哥笑我我就忍了,你他嗎哪個小比崽子敢這么笑我,你知道我爸誰嗎?”
“你爸是誰?”
“我爸是……”
“嗨,小松,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況且他也已經道歉了?!?
夏炎冰這時走了上來,抬手拉開了朋克男揪著張爽領子的手。
“夏叔,你朋友?”
被稱為小松的朋克男這才絮絮叨叨地收回了手,但看向張爽的表情還是非常不爽。
“嗯,和你一樣,是我老哥們兒的兒子,人家可比你有出息得多?!?
夏炎冰看他的表情里就透露著一絲的不屑,張爽能夠聽出來那是一種類似于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嘿,夏叔,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怎么就人家比我有出息得多了?我比他差哪兒了?他爸幾個億的資產???”
說著,他就又想伸手來拉張爽,滿臉的不服不忿。
“他爸到不是經商的,但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音樂人!今天來我這兒是正兒八經來錄歌的,人家自己寫的歌,那是要全國發售的!”
夏炎冰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看向張爽的時候卻又是滿眼的欣賞和寵溺。
“正兒八經的音樂人?不是夏叔,你可別唬我,他,這個其貌不揚一身普通體恤牛仔褲的,渾身上下連內褲和襪子加一塊兒也不到三百塊錢吧,還正兒八經是來錄歌的?他寫了什么歌啊,真是歌手的話他能窮成這樣?”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那一摞戒指。
“看著沒,隨便一個戒指都得上萬塊錢!你真是正式的歌手能穿得這么寒酸?切~我才不信呢!”
小松不屑地“切”了一聲,臉上的鄙夷濃得快滴出水來。
“呵呵,你還別不信,《龍卷風》聽過沒?《像我這樣的人》聽過沒?”
夏叔也一下子來了勁,一把攀住張爽的肩膀就跟他炫耀了起來,那小表情得意的,不說的話還以為他是在炫耀自己的兒子呢!
“就算你這兩首歌沒聽過,但你作為一個蓉城人,《成都》你總該聽過吧?我說你啊,就是老宋把你給慣事了,瞧瞧你那目中無人的樣子,還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玩個音樂還跟人拼爹呢?”
夏叔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宋小松的腦門子,語氣里一股子爛泥扶不上墻的鄙視。
“什么?你說他是《成都》的作者?”
這下換成這個朋克男目瞪口呆了!
“就你是張爽???”
他被嚇得猛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指著張爽,滿臉的不可置信。
“夏叔,你可別蒙我!他這樣子,像是一個寫出這三首神曲的音樂人?”
說著,他就歪著腦袋側著眼睛繞著張爽轉了一圈,因為張爽很高大,所以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猴子轉樹一般,顯得很是滑稽。
“我蒙你干啥?小爽,你唱兩句《成都》給他聽聽,這小子說起來可是你的忠實歌迷,他錄這首《花房姑娘》的上一首可就是你的《成都》呢!”
夏炎冰一臉裝逼裝到了的嘚瑟笑容,重重地拍了拍張爽的肩膀。
“……”
眼見他這一副黃鼠狼偷到雞了的嘚瑟樣子,張爽也是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真人露個相,這小子就一直纏自己纏定了。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
他還沒唱兩句呢,宋小松的眼睛就瞪得如同兩個銅鈴!
這聲音,臥槽,怎么這么熟悉?
這不就是自己天天聽,天天唱的那盒磁帶里的那個張爽的聲音嗎?
不用多聽,就這兩句,他就能完全確定眼前這個穿著普通T恤加牛仔褲,全身上下加在一起都沒有三百塊錢的大男孩就是張爽本爽!
“臥槽,真的是他?我剛剛真的是和張爽吵了一架,還笑他寒酸磕磣假冒音樂人?”
一股子激靈從他的脊背直沖后腦勺,大夏天的讓他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冷顫!
“余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
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扎的自由……我說,這樣可以了嗎?能證明我是張爽了吧?”
唱完這幾句,張爽也停了下來,年輕人總有點兒想要炫耀的性子嘛,他也沖對方挑釁地挑了挑眉。
“臥槽,張爽,真的是你!你這聲音我睡著了都能聽出來!臥槽,你怎么來這兒了?真是來錄歌的?臥槽,剛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對你太沒禮貌了,我跟你道歉,道歉,真的對不起!”
宋小松激動得連說都不會話了,這一激動就連冒出了三個臥槽,還恭恭敬敬地退后一步,就沖著張爽來了個九十度的大禮鞠躬,搞得張爽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連忙把他給扶了起來。
“不知者不怪嘛,哈哈,其實剛才最開始也是我不對,我的確是覺得你唱得有點兒走調,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還是坦誠地道了歉。
“嗨!爽哥,你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我那哪是什么‘有點兒’走調啊,我那是走調都走到北大荒去了,我什么水平我自己不知道嗎?這不就夏叔這兒的蒯哥調音是號稱的一絕我才來這兒的嗎,想著他能幫我調幾首好歌我好拿去泡妹子……”
一確認了張爽的身份,宋小松這一下子也就不繃著了,這乍然見了偶像,整個人樂得就跟見了青草料的小牛羔一樣蹦蹦跳跳的,剛才那點兒齷齪早就丟爪哇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