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鋒距離21號鼻梁一厘米的位置停下，帶起來的勁風將21號的皮肉都鼓動了起來。

江無晏收回手臂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

21號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從腳底一直涼到天靈蓋。他感覺自己正在被惡魔凝視，有一種如墜深淵的恐懼感。

“咳咳，咳……”

21號試圖通過咳嗽來調整失控的情緒，咽了口口水，隨后結結巴巴地講述起緣由。

恒水地產(chǎn)確實是半年前來到的京都，以前只是奉城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公司，只經(jīng)營了幾塊普通商品房地塊。

后來聽說是拿到了融資，這才來到京都發(fā)展，而投資的對象正是黑石集團地產(chǎn)開發(fā)部。

21號也是那段時間入職的恒水地產(chǎn)，一開始只是為了有個掩人耳目的便利身份，執(zhí)勤保安又恰好適合摸魚干些額外的事情，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牽扯進了此次任務中。

委托當日意外撞見印仲興后，21號就默默在暗地里調查，雖然這有違組織規(guī)定，但他一個撈偏門的殺手講究什么職業(yè)道德，他又不像13號那樣是組織核心層。

“有一次印仲興剛到公司又急匆匆離開，我覺得有事兒，就請了假悄悄跟著。發(fā)現(xiàn)他去到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會所，我進不去，就在門外等著。”

“兩個小時后印仲興和另一個中年男人共同走出大門，印仲興親自將中年男人送上車，然后才離開。”

21號沖著江無晏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繼續(xù)道：“我又尾隨中年男人的車一路回到了黑石集團總部，又經(jīng)過幾天時間的蹲守，最終確定了中年男人的身份，正是黑石集團地產(chǎn)開發(fā)部經(jīng)理孟有財。”

聽到背后金主是孟有財，江無晏微微瞇起眼睛。

他記得前段時間聽說過這個名字，在方嵐被拘禁之時他曾經(jīng)派人打探過黑石集團的情報。

孟有財是黑石集團董事長的鐵桿狗腿，各種臟活沒少干，甚至對方嵐的指控和背后的輿論煽動都是孟有財一手操辦的。

如果21號提供的信息屬實，那事情就很明朗了，本次針對方清顏的綁架就是黑石集團的手筆，目的不言而喻，就是逼迫方嵐交出實驗成果。

但他們沒料到秘境會突然出現(xiàn)，并且方清顏身邊還隱藏著暗影豹這個超級變數(shù)。

江無晏的目光再次落到21號身上，在他驚恐又委屈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他臉上，讓他也擁有了和37號一樣安詳?shù)乃摺?

江無晏撤回手，邁步轉向32號。

32號是名看起來比江無晏年齡要大挺多的大叔，頭發(fā)稀疏有些地中海，身材倒是健壯的像是年輕人。

他看到江無晏過來，嘴角扯了扯，低聲嘟囔了一句“我權限不夠，只負責執(zhí)行任務，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后，咬牙閉上了眼。

江無晏也沒有跟他廢話，既然不知道那就乖乖睡覺，同樣一拳送他跟其余兩人夢中斗地主去了。

三人整整齊齊仰躺在地面上，滿臉是血，人事不知。

這其實也是江無晏能做到的極限，如果把他們這群背后耍陰招的鼠輩放到戰(zhàn)場上，以他冷酷的性格早就劈了他們了，哪里還用哄他們睡覺。

現(xiàn)在畢竟公職在身，周圍還有其他兩名隊員，直接鯊了影響不好，算他們撿了條狗命。

至于弄傷準侄女方清顏、弄慘伙伴暗影豹的罪魁禍首13號，江無晏嘴角上揚，他已經(jīng)想好怎么報答他了。

江無晏走向13號，途中還沖猿猴靈獸招招手將它喚來。

猿猴靈獸同樣是將級，跟暗影豹之間的關系也非常親密，看到老伙計受到如此重傷早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手腳并用飛速來到跟前。

江無晏指揮猿猴靈獸拽著兩條手臂將13號提起，如法炮制給了他兩個嘴巴讓他清醒過來。

“金主是誰？”

“咳咳，草…草泥馬，你特么…有種鯊了我！”

13號想明白了，江無晏就是在故意折磨他，無論他說不說結果都一樣，那還不如爺們兒一點。

他覺得江無晏畢竟是政府人員，總會有底線，可惜他想的太簡單了，江無晏這個人對待敵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毫無人性。

他從來不覺得敵人算是人，或許連牲畜都不如，殺戮從不會有愧疚或者罪惡感。

死是不可能讓他死的，還得留著他當作黑石集團買兇的證據(jù)，但怎么個活法就好不說了。

江無晏任由13號的口水噴到衣服上，他突然咧嘴笑了，那種嗜血殘忍的表情與暗影豹如出一轍。

“啊！啊——！”

慘叫聲、骨頭碎裂聲連成串響起，方清顏三人均忍不住別過頭去。

愣頭青寸頭青年欲言又止，卻被沈儒輕咳聲打斷，攬住肩膀扯著他背過身去。

片刻后，方清顏轉過頭，發(fā)現(xiàn)原本凌亂的地面上被幾道噴濺式的紅色涂滿，猿猴靈獸滿意地扔掉了手中的東西，13號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余光瞥見13號好像變矮變小了，方清顏仔細看去瞳孔驟縮，因為她發(fā)現(xiàn)13號竟變成了人偶！

就是那種身子大大的，四肢小小的人偶。

細思極恐……

做完這些江無晏還貼心地讓寸頭青年為他治療，寸頭青年表情擰巴，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默默幫13號包扎傷口。

抓捕小隊的契約靈獸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它們的御獸師都在睡大覺，顯然不可能把它們收回靈域空間。

再者說既然知道了這群人的身份，江無晏更不可能任由他們壯大下去，所以他給了這群靈獸們兩個選擇。

一是去死，為它們的御獸師維護尊嚴。

二是自行解除契約，重新做回野生靈獸。這樣做的代價極大，單方面主動解除契約的靈獸終生無法寸進，現(xiàn)有實力也會虛弱數(shù)月之久。

出乎方清顏意料的是，這群被召喚而出的靈獸竟然全部都選擇主動解除契約，竟沒有一只愿意主動赴死。

按理說建立契約后靈獸忠誠度都很高，社會上有御獸師拋棄靈獸的，卻鮮少有靈獸背叛御獸師的。

看來這些殺手平時根本沒善待他們的靈獸，只把它們當成了殺戮工具。

之前還挺恨這些偷襲自己的混蛋們，但見到他們?nèi)缃竦膽K狀又有些于心不忍。

方清顏趕緊神手拍拍臉頰，將這些圣母念頭驅逐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