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返程
書名: 從獵戶開始爆肝熟練度作者名: 風挽殘月本章字數: 4017字更新時間: 2025-06-27 08:00:00
翌日。
張硯與玄明子拜別之后,就帶上彩鈴、王自喜等一干人等踏上返程。
言談中提及他要去齊國之事,玄明子告與他,齊國所派人馬已經先他一步抵達宋國,歸途應無甚危險。
謝過提醒之后,張硯等人就再度出發。
果真如玄冥子之言,一連三日,盡皆平安無事,未曾遇到妖魔,途中碰到的城中也并未藏匿妖魔。
宋國領地內的妖魔已經除得七七八八,只可惜那些無故喪命的平民百姓,活的稀里糊涂,死也稀里糊涂。
經此一事,大宋要恢復元氣,不知多久,或許其余六國會動用手段令國民遷至宋國也未嘗可知。
宋國如何暫且不提。
卻說裕王府,齊詩悅自從得到宋國淪陷的消息之后,便茶不思,飯不想,夜夜輾轉不得入睡,身子實在撐不住歪一會兒,下一刻就會睜開乜斜的星眸。
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張硯亡于妖魔之手,每每將她自夢中驚醒。
縱然已知六國十宗下場平患,仍舊止不住擔憂。
鬧到六國十宗下場,宋國的情況,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張硯雖堪比三轉武者,面對那些強大的妖魔,依然是螳臂當車。
“吱呀”一聲,卻是李玉蓉推門走了進來。
齊詩悅卻好似未聽見一般,歪在床上,怔怔出神。
李玉蓉將那雙滿是關切的雙眸落在齊詩悅身上,見其臉色蒼白,雙目通紅腫脹,凄凄慘慘戚戚,忍不住關切安慰道:
“小姐,張先生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能順利回來?!?
“再者,他也通過顧小姐之口了解了妖魔的大致情況,便是碰上不是對手的妖魔,也能夠找到規則保住性命,最差不過與妖魔僵持?!?
“六國十宗又介入此事,路上遇到妖魔自然會順手除去,便是他與妖魔僵持,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況且,倘若他回來瞧見你如今這幅模樣,豈不心痛?”
李玉蓉見齊詩悅半日沒有反應,嘆了口氣,走出此間,轉頭走到隔壁,戳破窗戶紙,透過小孔看著顧清秋。
裕王立府之前,特地交代過她,讓她看好顧清秋,不準讓其亂跑。
顧清秋相比齊詩悅讓她省心的多,靜靜在房內閉關苦修。
顧清秋雖心懷正氣,一腔熱血,但并不莽撞,在她得知宋國如今人間煉獄一般的境況之后,就絕了去宋國的心思,將滿胸憤恨化作變強的動力。
李玉蓉見狀,悄無聲息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看天上明月,已是四鼓時分。
明月尚在,人安在哉。
張硯、彩鈴二人是否能夠安全回來,她持有悲觀態度。方才所說,也不過是安慰齊詩悅罷了,但顯然無甚效驗。
齊詩悅畢竟是首次動情,還與張硯有過床笫之歡,一時放不下也是自然,只能寄希望于年長日久,時間慢慢抹去傷痕。
展眼天光大亮。
張硯一行人已經來到宋齊兩國的交界處,舉目眺望,前方密密麻麻的甲胄士卒宛若黑云壓頂一般,封鎖著這處邊境線。
走到近前,不出所料,俱是武者。
一眾士卒在此處駐扎十數日,各式各樣的劍魔見過不少,人形的,非人形的,力大無窮的,善使幻術的,或遁地而行,或隱匿行蹤。
倒是活生生的,除了他們自己之外的人,還是頭一遭見著。
為何他們能夠確信張硯一行人是人,無他,全賴蓬萊宗的鎮宗之寶窺妖鏡。如今整個宋國都被窺妖鏡籠罩,凡是妖魔,在他們這些武者眼中會散發黑芒。
憑借這一點,他們也無需擔心妖魔混跡在自己等人之中。
張硯一行人身無黑光,自然就是人了。
是以,他們都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盯著張硯等人,目送著他們穿過士卒構成的防線,七人一犬的身影漸行漸遠,先是化作黑點,而后徹底消失不見。
“真他娘的有人逃出生天,嘿,真厲害!”
“誰說不是呢?!?
“咳咳!吵什么吵,嚴肅一點,上值呢!”
另一邊的李懷萍也松了一口氣,拍拍胸脯道: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們不會放咱們過來呢。”
雖說這一路走來,她已經得知宋國的妖魔沒了七七八八,但還是想跟著張硯一起去齊國。
一則,鬼知道什么時候宋國又會出現妖魔。
二則,千難萬難與親外甥團聚,她也不想再天各一方,音信全無。
三則,她也想靠張硯如今的本事,給自己的兒子李實討一個老婆,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傳宗接代。
“舅母多慮了,他們自然不會攔咱們。”張硯道。
話雖如此,他對自己等人如此輕而易舉就能越過防線還是感到些許詫異。
他本已做好與那群士卒掰扯掰扯,證明身份的準備,乃至于搬出裕王這尊大佛,結果竟然沒派上用場。
看來,軍隊有辨別妖魔的手段。
張硯復帶著眾人行了半日,遇到了一座城池,就對彩鈴道:“彩鈴,拿些齊國的銀票來給這老漢?!?
彩鈴自包裹中掏出五張百兩銀票來,遞將過去。
老漢連連擺手拒絕道:“能讓大人救我一命,我千恩萬謝都感激不盡,哪里還能要大人的銀票呢。”
見張硯執意要給,他又說:“老漢我路上撿了很多銀票,我就是幾百輩子也花不完,不用,不用。”
張硯解釋道:“出了這個亂子,宋國的銀票還能不能在齊國用也未可知,你就拿著,這點錢對我算不得什么?!?
老漢聽說,思忖片刻,方才收下,跪地叩首三下之后,轉身進入了城門。
張硯一行人則是雇了兩架馬車,乘輿前往祁水城,以他一人之力,無法帶著其余人一齊原速趕路,少不得遷就彩鈴。
彩鈴一轉武者的速度,比馬匹較快,但也快不上幾分,不如坐馬車來得省心省力。
彩鈴、李懷萍、大黃在前面的一乘,王自喜、李大頭、李實在后面的一乘。
張硯則是兩邊來回竄,與他們商量在祁水城買宅定居之事,此提議自然未被拒絕。
玉兔西落,金烏東升。
秋末的陽光絲絲縷縷落下,照在祁水城巍峨偉岸的城墻上,灑下一層朦朦朧的薄蜜合色輕紗。
兩架馬車一前一后,車輪轔轔轉動,駛入城門。
街攤小販的叫賣聲涌入耳中,李懷萍撥開雕花窗欞的幃幙,將一雙狹長、灰暗的雙眸看向祁水城的光景,神色復雜。
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她這個年近半百的中年婦人還是頭一次瞧見。
說來,自與張硯等分開之后,東躲西藏,哪里見識過這般景況。
想到生靈涂炭、民生倒懸的宋國,眸中復雜更甚,故土失陷的惆悵……不禁涌上心頭。
彩鈴是個伶俐機靈的,聞歌弦而知雅意,彎彎秀眉之下,秋水流波,安慰道:“李嬸嬸,以后跟著張先生,可有好日子享受了?!?
“平日里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以前阮囊羞澀,現在可大不相同了,以張先生的能為,保準讓你們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李懷萍聞言,將身處異國他鄉的迷茫壓下,放下繡金幃幙,轉頭,看向彩鈴。
彩鈴身著大紅色襖裙,云堆翠髻,金色步搖隨著馬車前行悠悠晃動,少女眉眼如畫,臉頰豐潤,肌膚白膩,正憂切的看著她。
盡管朝夕相處了十數日,李懷萍還是為少女的嬌俏、艷麗的容顏所傾倒。
真真是個天仙一般的人物。
李懷萍笑道:“彩鈴,不用擔心我,上了年紀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對了,給我介紹介紹你家小姐吧?!?
彩鈴已經不知是多少次聽到這個問題,但還是一板一眼的介紹起齊詩悅來。
片刻之后,兩架馬車在一架牙行面前停下。
彩鈴先行下車,扶著李懷萍下了車,跟著張硯等人走進牙行。
牙行老板王鶴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量不高,圓臉豆眼,頜下蓄著短須,衣著富態,瞧見張硯等人的穿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喜笑顏開的迎將上來。
王鶴一眼看出張硯是能做主的,問道:“公子,需要點什么,宅子,丫鬟,護院,我們王記牙行應有盡有,包您滿意?!?
張硯澹然道:“先看看宅子,其他的再說?!?
“不知公子是要東城的,還是西城的,若是東城的,價格稍稍……”王鶴搓著手指示意道。
“哦?你們這兒還有東城的宅子賣?”張硯饒有趣味道。
祁水城格局東富細貧,東城住的都是達官顯貴,富豪士紳,裕王府就座落在東城中央。
“客官這話說的,有人買,自然就有人賣?!蓖斛Q心中一喜,知道自己今天有幾率開一個大單。
需求決定市場,即便這個世界有武道也不例外。
張硯稍作思量,就道:“那就買一套東城的宅子?!?
東城武者云集,各方面條件都比西城強得多,王自喜等人住在東城,也能更安全。
再者,他如今已經失去了裕王府教習的職位,無法再住在裕王府,住在東城,也更方便去找齊詩悅。
王鶴聞言大喜,自柜臺中拿出一本冊子,翻開問道:“那公子要一座幾進的這宅子,東城最小的宅子是二進。”
“二進的三千兩銀子,三進的萬兩銀子,四進的目前沒有,五進的二十萬兩銀子,是前祁水城守備的宅子,剛售出不久?!?
張硯尚未開口,王自喜等人就倒吸一口涼氣,分明是被那高昂的價格驚到了。
哪怕是最便宜的二進,三千兩銀子,足夠他們大吃大喝過上幾百年了。
李大頭忙道:“硯兒,就在西城買吧,沒必要花那么多錢!”
王鶴笑容不變,目光不經意掃過面色黧黑、溝壑遍布的面孔,復將眼神落在沉靜、澹然的張硯身上。
張硯擺擺手,阻止了李大頭的勸阻,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道:“帶我們去那座三進的宅子瞧瞧,若是合適,就那座了。”
對于如今的張硯來說,金錢宛若浮云,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尋常人想象不到的財富。
一進、二進的宅子太小,李實已經到了娶親的年紀,家里會添丁進口,不能讓新媳婦看扁了李實,二則,宅子大一點也能有效緩解婆媳矛盾。
五進的宅子又太大,空蕩蕩的住著陰森森不舒服。
裕王府也不過是五進,里面可住著婆子、丫鬟、護衛近兩千口人。
想來想去,就三進最合適。
“噯!公子,請隨我來!”
王鶴引著眾人出了店鋪,關閉大門落鎖,至于今天會不會有其他客人,他已經懶得去理會,只要能做成今天這筆買賣,賺個盆滿缽滿不成問題,那座三進宅子可是他以五千兩銀子收的。
一來一回,就是五千兩銀子的利潤。
除非今天有人要買那座五進的宅子,不然,他絕對會把張硯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王鶴叫了三輛馬車,安排彩鈴等人上馬車坐好,自己則是和張硯共乘一輿,順便介紹這那座宅子的情況。
據他所說,那座三進宅子就位于裕王府后方一里處,左右鄰居分別是當今祁水城郡守以及裕王府儀正柳傳聲。
來往都是達官顯貴。
那宅子本是前任祁水城郡守的府邸,后來因貪污腐敗被捕入獄,宅子就被齊國繡衣衛售出充公,兜兜轉轉落到了王鶴手中。
對于前任郡守的罪名,張硯嗤之以鼻。
縱使在前世,因此罪名入獄的高官,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更遑論在這個偉力歸結于自身的世界。
太守作為一位三轉武者,已然站立在塵世的巔峰,還需要貪污受賄嗎?
有什么凡俗物品能讓一名三轉武者動心?
“你說,那宅子東邊的鄰居是當今祁水城郡守的宅子?”張硯更關注這一點。
他分明記得,前不久,這位郡守的兒子董仁曾經在醉風樓找過他的麻煩。
“呃,是,不知公子可有什么顧忌?”王仁小心翼翼問道。
顧忌?
確實有一點,那董仁縱行妄為,飛揚跋扈,若是那董仁趁他不在之時對王自喜等人下狠手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