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帝能吃這個虧?
那當然是不能。
于是,在御書房內跟皇帝爹談好了之后如何布局的思安,還沒來得及告退回去休息,就被抓了壯丁。
元啟帝也沒讓她干別的,就是讓她幫忙整理一下各地送來的請安折子。
至于其他的奏折,那肯定是不能讓她碰的。
奏折事涉朝堂大事,別說是她這個公主了,就算是已故太子,沒有他的允許,那也是不能碰的。
拿人手短,思安能說什么,只能老實的幫忙干活咯!
不過她也不是那么好使喚的,一會兒讓人送個茶,一會兒讓人送些糕點,不然就是這個字不認識,那個詞不懂的去騷擾元啟帝。
元啟帝:…………
真是失策了,下次可不能再留她在這干活了,應該把她派出去才對。
折騰自己多不好,還是折騰別人去吧!
最好是去折騰那些礙眼的家伙,免得他們老找事。
思安今年不過才十二,年歲還是有些小,折騰了沒多久,她就開始犯困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元啟帝見狀,笑著說她:“你這個皮猴子,朕還以為你能堅持多久,既然乏了,那就回去歇著吧!”
隨后,對一旁伺候著的李寶吩咐道:“時間也不早了,派人送她回去休息吧,免得不長個了。”
李寶恭敬的應了一聲“是”,就將犯迷糊的思安送出了御書房,并命自己的干兒子小順子親自送其回鳳羽宮。
在宮里,送人回宮或者傳話送東西,那可都是有賞的,哪怕回來要孝敬干爹一份,那也是個好差事。
小順子忙笑著應下:“公公您放心,小的一定將事情辦的妥妥的,保證將公主安全的送回鳳羽宮。”
李公公見此,沒好氣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斂點。
這里可是御書房門口,哪是他們這些奴才能說笑的地兒,怕不是活夠了。
小順子被他一瞪,也反應過來了自己的不妥之處,立馬收斂。
思安對此沒什么要求,誰送對她來說都一樣。
回去的路她又不是不認識,讓人送她回去,不過是帝王展示對她這個女兒寵愛的一種方式罷了。
并且,也是怕有不認識她的人沖撞她。
宮內也不是處處都點著宮燈的,尤其是那甬長的宮道,燈少還不多亮,小順子為了不出差錯,還專門找了兩個徒弟來提燈。
夜色似墨,悄然將偌大的皇宮吞噬,唯有那如鉤的彎月,在墨色天幕中灑下清冷幽光,
當那月色灑落在琉璃瓦上,泛起清冷的光,仿佛為這古老的宮殿披上了一層銀紗。
宮道兩旁,高大的宮墻沉默地矗立著,在月光下投下濃重的黑影。
墻頭上的琉璃瓦在月色中閃爍著幽冷的光澤,仿佛是歲月遺留下的神秘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小順子經常在宮道內行走,夜晚的宮道有多靜謐他最是了解。
為防九公主害怕,他讓兩個徒弟提著比較亮的燈籠走在前面探路,而他則提著一盞好看些的宮燈,一直跟在思安的側后方。
兩個小徒弟年歲也不大,不過八九歲的模樣。
他們很是聽師傅的話,恭順地走在前面,手中穩穩地提著燈籠。
那精致的燈籠,在燈光的照射下,顯示著其上繪著金色的云紋,看著有一種極簡的美。
柔和的燈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照亮了腳下青石路的同時,也映照出了他們那略帶緊張的面容。
他們年歲小,小太監吃的也不好,力氣便也沒多大,提著宮燈很是費力。
可是,這種能被用上的機會,對于他們而言并不多。
御前的伺候的人總共就那么多,優勝劣汰爭的很是激烈。
他們也就是命好,攤上個好師傅,自家師傅好不容易給尋來的機會,他們今日若是抓不住,將事給辦砸了,那以后可就沒機會再出現在御前了。
因此,他們很是緊張,生怕抓不住燈,將宮燈給摔了。
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掙扎著,努力驅散著周圍的黑暗,卻也只能照亮腳下一小片地方。
思安有些安靜地跟在他們中間,她的身影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柔美,與白日所表現出來的相差甚大。
她身上那錦緞制成的宮裝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而動,宛如一朵在夜風中搖曳的花朵。
微微低著頭的她,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扇形的陰影,眼神平靜而深邃,似是在思索著些什么?
“噠噠噠”的腳步聲,在這個有些寂靜的宮道上回響,顯得格外清晰和詭異。
當他們轉過一處宮道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隨著人影的走近,他們才看到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接思安回鳳羽宮的李成。
走到近前,他微微彎腰,朝思安行了一禮,方才說道:“公主一路行來可還安好?
奴才在此等候多時了。”
思安擺手叫起:“起來吧!你怎么在這?”
李成起身笑道:“奴才久等公主不回,又見天色漸晚,便想著出來迎上一迎,以免那不懂規矩的人冒犯了您。”
思安聞言,微微點頭應了一聲:“嗯,有心了。”
隨即,他將帶著的披風展開:“夜風涼,以免您受寒,奴才給您拿了件披風,先給你披上吧!”
思安點頭應下,老實站在那讓他動作。
待他將披風給思安系好,才跟一旁等著的小順子說話:“有勞你們送公主回宮了。”
二人雖然相識,關系也不錯,可宮內忌諱手底下的人私交甚秘,所以,他們多是私下來往。
當著思安的面,小順子并不敢與其多交談,只微微點頭,語帶恭敬的說道:“能護公主一路安好,那是我這個奴才的榮幸。
既然你已來接公主了,那我們便不好再多送,就到這兒吧!”
李成聞言,笑著與之寒暄了幾句,又不動聲色的給三人一一塞了個荷包,方才轉身跟思安請示。
思安微微抬頭,也沒多說什么,只輕聲說了句:“有勞諸位公公了。”
三人連連道“不敢”。
李成說那話,他們應下是客氣。
可公主說這話,他們若是敢應下,那便是對主子不敬。
尤其是小順子,干爹跟他說過很多次,主子愿意給臉那是主子好,他們可不能真膽大的去應,不然等哪天主子心情不好想起了這事,那就是他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