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宇怔住了。

對于心智正常的人而言，這個問題都很不好回答。

如果說多了就是騙人的，都沒有新華字典給出的解釋靠譜。

人心善變，現實表現遠遠達不到字面解釋的境界。

面對心智有缺的小雪，自己到底應該怎么說？

夏小雪似乎迷茫了，輕聲道：“浩宇，你是最聰明的男孩，你都不知道愛情是什么嗎？”

雷浩宇看著她，非常仔細聽她說話。

清晰感覺到，夏小雪的心智就是在穩步提升。

說話的邏輯，不是以前那種兒童的感覺。

雷浩宇輕撫女孩長發，說：“小雪19歲了，已經到了談戀愛的年齡。現在，我來告訴你愛情是什么。

愛情就是雷浩宇喜歡夏小雪，夏小雪喜歡雷浩宇。

如果我與你結合，就會誕生愛情的結晶，名字叫雷夏。”

“知道啦，我去告訴媽媽。”

夏小雪開心尖叫著跑出了房間。

雷浩宇本來想攔住她，可是女孩跑得太快了。

曼妙的長腿，充沛的體能。

客廳里，李秋荷正對張美琴說著什么。

最近幾天，她兩次夢到了夏文斗。

張美琴暫時還不能說，肇事者已經找到，即將有大事發生。

看到女兒跑了過來，李秋荷不敢再幽怨嘆息，怕自己的傷感影響了女兒的好心情。

“小雪，怎么啦？”

“媽媽，今天我知道什么是愛情了。

浩宇對我說，愛情就是雷浩宇和夏小雪結合，生一個小寶寶，名字叫雷夏。”

“這……”

李秋荷不是一般的吃驚，孩子們聊的都是什么？

雖然雷浩宇19歲了，但是說這種話還是早了點兒。

至于小雪的心智，更是不該談論這個問題。

夏小雪茫然看著她，好奇道：“媽媽，你不開心，是不是浩宇說的不對？”

“這個，只有你張姨才知道對不對。”

李秋荷看向張美琴。

張美琴不假思索，輕拍著大腿，笑吟吟說：“對！浩宇親口說的，怎么會有錯？”

“知道啦。”

夏小雪跑走了。

李秋荷臉色陰沉，慍聲道：“美琴，你得囑咐浩宇，不能跟小雪聊這個。”

張美琴吃著瓜子，笑道：“如果小雪問了，不聊不行啊。”

“那也不能說生小孩，叫什么……”

“叫雷夏，我看挺好的。

雷雨的夏天，夏天的雷雨，炸雷啊炸雷，改革開放掄大錘，晃眼到了九十年代，金礦看起來，跨步來到千禧年，賺錢啊賺錢，不厭其煩。紅紅的太陽藍藍的天，綠色的草地一望無邊……”

張美琴眉飛色舞，嘖嘖說個不停。

目的有好幾個，其中一個就是擾亂李秋荷的心智，不想讓她繼續聊夢見夏文斗的事。

因為明天9月15日，肇事者將付出慘烈代價。

暴擊狗逼之后，有些話題才可以深入聊。

雷浩宇的房間。

夏小雪搖頭晃腦說：“愛情好美麗，可以過日子，可以生小孩。小雪個子高，可自己也生不了小孩，需要浩宇幫忙。”

雷浩宇發現一旦純真與欲望碰撞，就會電閃雷鳴。

“我想起來了！”

夏小雪扶著雷浩宇的肩，蹦啊蹦。

飽滿的胸脯子，在他的面前招搖。

雷浩宇沒忍住，抬手摸了一下。

夏小雪嘟起嘴巴，貌似生氣了，忽而說：“浩宇，你再摸一下。”

雷浩宇沒聽懂。

這是警告還是訴求。

夏小雪忽而抓住了他的手，放了上去。

“我是你的小雪，你喜歡我，就可以摸。”

“也不能一直摸，怪不好意思。”

雷浩宇尷尬如色狼，不得不拉著夏小雪的手表示純潔。

“你剛才說，想起什么來了？”

“羽泉的專輯冷酷到底，里面有首歌叫葉子。”

“太棒了，你想起來了？”

雷浩宇高度亢奮，將夏小雪拽到了懷里。

“去年冬天，媽媽給我買了羽泉的專輯，我求你一起聽歌，可是，你讓我滾。”

“我沒有。”

雷浩宇無法面對，只能狡辯。

“你說，夏小雪你別煩我，我在做題，你趕緊滾，小心給你一巴掌。

然后，我就帶著隨身聽和磁帶，哭著離開了你的房間。

張姨問我，小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浩宇欺負你了？

我不敢說，怕你挨揍。

后來張姨沖到了你的房間，啪啪扇你。”

夏小雪的櫻桃小嘴兒，滔滔不絕。

雷浩宇嘴角洋溢著溫柔微笑，說：“葉子那首歌，怎么唱的？”

夏小雪開始回憶歌詞，想了良久，輕聲道：“愛情是什么顏色的，如果……，浩宇，我忘記了。”

“如果憂郁是藍色的。”雷浩宇提醒。

“嗯，后面呢？”

“快樂是什么顏色的，如果……”

雷浩宇故意停頓，試圖勾起夏小雪的記憶。

可是，夏小雪并沒有接上來。

她是真的忘記了歌詞。

夏小雪看著雷浩宇：“明天你還在四海鎮嗎？”

“在。”

“好，明天早晨，一起聽羽泉的歌。”

夏小雪又開始欣賞自己的軍訓標兵證書。

雷浩宇手機響了，看了來電，是韓薇用她家里的座機打來的。

雷浩宇接起了電話，說：“你到家了？”

“嗯，一個人在家，我媽在海淀參加高級教師培訓呢，我就不去你家找你了，你來找我，我把錢還給你。”

“行吧。”

雷浩宇掛斷了電話，對夏小雪說，“小雪，陪我去一個地方。”

“浩宇，給你打電話的是女孩，我不去添亂。”

“沒事，我跟那個女孩沒有愛情，她欠我錢了，我去拿錢。”

看到夏小雪在微笑搖頭，雷浩宇沒有多說什么。

雷浩宇開車趕到韓薇家所在的小區。

看到她就在小區門外等候。

大切諾基一個迂回，停在了韓薇身邊。

韓薇臉上洋溢著微笑，倍兒有面子。

雷浩宇走下車，略有桀驁看著她：“就不把車開進去了，要不然你家鄰居傳閑話。

你媽在家，我不敢去你家，你媽不在，我就更不敢去了。

我跟你單獨相處，可能做不出什么好事來。

上車吧，帶你兜風五分鐘。”

“雷浩宇，你丫混蛋，難道我就只能在你的豪華越野車里坐五分鐘。我又不臭，甚至有點香噴噴，不會污染了你的車。”

坐到了大切諾基副駕位置，韓薇的屁股顛了幾下。

“好舒服，將來我也要買車。”

雷浩宇開車在路上兜風，面色不喜不怒，只管看著前方的路，

看到韓薇沒有還錢的意思，雷浩宇不得不問：“你叫我干什么來了？”

“錢在錢包里，錢包在家里。”韓薇笑吟吟。

“算了，三百塊送你，以后你別對我提還錢的事了。

如果韓薇同學發現，自己在京城美術大學宿舍不夠富有，甚至有點清貧，今天我可以再拿幾千塊給你。”

雷浩宇看來，對待韓薇，他可以適度大方。

自己家甚至給韓薇的老媽田老師準備了100萬，隨時都可以拿走。

韓薇面色憂郁，輕聲道：“宿舍里四個女孩，我是最窮的一個。

我一個室友，開學就帶了三套文房四寶，價值五萬多。看著她的家當，我都給嚇傻了，差點以為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在高中就養成了思維定式，只有雷浩宇的老爸才可以這么有錢。

而我老媽，當年差點就變成雷浩宇老爸的媳婦。

如果我老媽和雷浩宇老爸成了，生的小孩不是我，也不是雷浩宇，不知道來到這世上的是什么王八蛋。”

雷浩宇云山霧罩，身體忽而很在狀態。

就是那種腦子很亂，但是身體很沖動的感覺。

澎湃，但是痛苦。

“韓薇，警告你，以后不要拿我爸跟你媽開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玩笑，小心我打你屁股。

你不就是想過有錢人的日子，讓你媽放低姿態，從我家拿走100萬就算了。

如果你準備從我手里搞錢。

哥們也可以給你十萬八萬，保證你在京城美術大學四年，活得有滋有味。

你是國畫專業，逼格特別高。

說說看，你的毛筆是狼毫還是羊毫？”

“我的毛筆，貌似狐貍尾巴，我用一得閣，畫你媽蛋！

哎吆，雷大少臉都黑了，要不今天你就打腫了我的屁股？

知道你夠狠，一巴掌把我鼻血干出來！”

韓薇過于犀利。

雷浩宇幾乎無法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