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顧老宅四周,發現院子里的景致似乎有些變化。
原本那座假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圃。
嬌艷的春花在陽光下綻放,本該是賞心悅目的景象。
可我卻覺得刺眼無比。
“這是怎么回事?”我強壓著怒火問道。
一旁的婆子戰戰兢兢地回答:“回稟小姐,這是慧夫人的意思。她說假山太過陰森,不如種些花草來得雅致?!?
我猛地轉身,眼神如刀般刺向趙慧兒。
“你好大的膽子!”
趙慧兒卻絲毫不懼,反而挑釁地看著我。
“姐姐,你不會還想裝傻吧?這宋府老宅,還有別院,都已經不是你的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彼朴频貜男渲刑统鲆化B文書,遞到我面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地契是怎么回事兒嗎?來,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過文書,只覺得天旋地轉。
上面赫然寫著我將所有地契房產都給了陳俊卿。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這絕對不可能,我要報官,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你是傻了還是瞎了?地契上可都是你的字跡和手印,就算報官也沒用!”
我死死攥著那疊文書,指節發白。
——那確實是我的筆跡,連一撇一那的力度都分毫不差。若說作假,恐怕連我自己都不信。
“姐姐若真不想走,就留在府里為奴為婢吧?!壁w慧兒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盯著我,壓低嗓音,“或者,妹妹送你去青樓,也嘗嘗做娼妓的滋味,如何?”
我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再看看手中的地契贈與文書,我瞪大了眼睛,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日期。
日期有問題!
“不對……這不對,”我喃喃自語,“柳嬤嬤說我昏迷了半年,我昏迷期間,怎么可能簽下這樣的文書……”
趙慧兒突然慌了神,一把奪過地契。
她瞇起眼睛,轉頭看向一旁的傭人,語氣陰冷,“你們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把宋小姐‘請’出去!”
幾個傭人圍了上來,我看到他們眼中的無奈和愧疚。
“小姐……不,宋姑娘,您還是快走吧?!彼麄兊吐晞裰?,語氣里滿是歉意。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懂,我都懂。
可明明地契文書有問題,我憑什么任人擺布?!
我還想說什么,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靵y中,我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
“咔嚓”一聲,父親留給我的玉佩從脖子中墜落,碎裂在地。
我的眼淚頃刻間涌出。
“別碰我的玉佩!你們別碰我的玉佩!”
淚水模糊了視線,顧不得疼痛,我趴在地上,顫抖著想要將碎片拼好。
“呵,姐姐這副樣子,還真是可憐啊?!壁w慧兒尖刻的聲音傳來。
身后有人粗暴地拽住我的胳膊。
我抬頭,竟然是柳嬤嬤!
呵,事已至此,所以破罐子破摔,連裝都不想裝了嗎?
我無力反抗,無力掙扎,任由她像拖死狗一樣將我向外拖去。
就被拖至老宅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