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警局的畫像師終于完成了根據陳杰明描述的“保安“畫像。經過街道走訪和信息比對,他們很快鎖定了這名假冒保安的真實身份。
錢彪,住在萬隆商場附近一棟破舊的出租屋內,是當地有名的小混混,無固定職業,靠打零工和一些擦邊球的活計度日。當天下午,刑警隊的突擊小組成功逮捕了錢彪。
審訊室內,戴曉軒翻看著他的資料:“錢彪,23歲,無業,有兩次輕微前科,都是因為打架斗毆。“他帶著一絲壓迫感,“你認識王俊文嗎?“
錢彪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認識。“
“認識了多久?“
“大概半年吧,我們是在附近的網吧認識的。“錢彪回答道。
戴曉軒繼續追問:“12月25日晚上,你在哪里?“
錢彪抬起頭說出了實情:“我在萬隆商場當保安。“
“王俊文為什么讓你扮成他,在萬隆商場當保安?“戴曉軒追問。
錢彪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那天下午,快六點的時候,他打電話給我,說有急事,讓我替他值晚班。我到了保安室,他給我三百塊錢和保安制服,我就答應了。我問他為什么不請假,他說請假會被扣工資,我那時也沒多想。“
“然后呢?“秦若霜插入問話,聲音溫和但不容逃避。
錢彪揉了揉額頭:“然后我看到他從抽屜里拿走了冷凍庫的鑰匙。“
“你當時不覺得奇怪嗎?“戴曉軒追問,“他拿走冷凍庫鑰匙要做什么?“
錢彪搖搖頭:“我沒多想。那時候我只顧著數錢,三百塊對我來說不少了。“
“你當天有沒有再見到王俊文?“
“沒有。“錢彪堅定地回答,“我值完班后就離開了商場,第二天早上聽說出人命了,我才知道出了大事。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去殺人!“
戴曉軒盯著他看了幾秒,問:“如果他離開了臨江市,你知道他會去哪里嗎?“
錢彪搖了搖頭,但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不過,他曾經跟我提到過,他的老家在福州。他說那邊有親戚,好像是舅舅。“
戴曉軒結束了審訊,指示:“小劉,立即聯系福州警方,請他們協助搜查王俊文的下落。同時,我們也要派人前往福州。“
劉一凡點頭應允,迅速離開了審訊室。
戴曉軒回到辦公室,召開會議。
“根據錢彪的證詞,我們可以確定兩點關鍵信息,“戴曉軒站在白板前:“第一,王俊文確實是有預謀的,他提前安排了替身,并拿走了冷凍庫鑰匙;第二,他現在很可能逃往福州。”
戴曉軒接著說:“我們分兩路行動,一路前往福州,一路繼續留在本地搜查。”
次日清晨,秦若霜帶隊前往福州,而留守的警員們也沒有閑著。他們除了繼續調查王俊文的背景,還搜查了他的出租屋,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
秦若霜和范晨在福州警方的協助下,通過監控錄像在巴士總站發現王俊文后,立刻實施抓捕行動。當警員們成功逮捕他的那一刻,王俊文的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反應非常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戴曉軒率領著一隊警員,親自前往福州押解王俊文。
回到臨江市公安局后,戴曉軒迫不及待地立刻對他展開第一次審訊。審訊室里,燈光刺眼,氣氛壓抑。戴曉軒坐在王俊文的對面,目光如炬,仿佛要將他看穿。
“王俊文,“戴曉軒開門見山,“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12月25日晚上,你在萬隆商場冷凍庫殺害了吳悅。你認罪嗎?“
王俊文緩緩抬起頭,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認罪。“
“先交代你的犯案經過。“戴曉軒要求道。
王俊文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仿佛回憶起了什么,聲音也開始有了情緒波動:“我巡邏的時候,她穿著紅色連身裙經過。這身打扮太像那個女人了,我下意識跟蹤她。“
“你是怎么引導她去冷凍庫的?“戴曉軒追問。
“我沒有引導。“王俊文回答,眼神變得更加專注,仿佛在重新經歷那一刻,“我在保安室查看過監控錄像,發現她下班都會經過冷凍庫,而冷凍庫門口的監控昨天就壞了。只要我尾隨她到那里,就可以殺了她。“
這段話證實了戴曉軒的猜測,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王俊文事先研究了受害者的行動路線,利用監控的漏洞實施犯罪。
戴曉軒注意到王俊文的神情有一絲微妙的變化,他追問道:“你是什么時候決定要這么做的?“
王俊文沉默了片刻,突然低聲說道:“那天晚上,我本來想放棄了。但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那個人說……他理解我的'藝術',說我應該完成我的'作品'。“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怎么會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說我在保安室待得夠久了,是時候行動了。“
秦若霜和戴曉軒交換了一個警覺的眼神。這條信息完全出乎意料。“你知道那是誰嗎?“秦若霜平靜地問道。
王俊文搖頭:“不知道,那個聲音很奇怪,像是經過了某種處理。奇怪的是,他知道我喜歡讓她們坐著,知道我喜歡……那種姿勢。“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確認她死透后,擺出一個最完美的姿勢,我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當他說到“最完美的姿勢“時,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整個人似乎沉浸在某種扭曲的滿足感中:“她就應該靜靜地呆在我的身邊!哪里都不許去!“
秦若霜坐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王俊文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王俊文的情緒平復后,她問道:“你說她的打扮太像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
這個問題像是觸動了王俊文內心最深處的傷痛,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林燕芳!“他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嘶啞而充滿怨恨,“我全心全意地對你,為什么你要離開我!為什么?“
場面一度失控,兩名警員不得不進入審訊室控制局面。審訊因為王俊文情緒過于激動,不得不暫時停止。
回到辦公室,戴曉軒和秦若霜分析著審訊結果。
“看來你的犯罪側寫是對的,“戴曉軒說,眼中帶著一絲贊賞,“這確實是一起針對特定類型女性的殺人案。“
就在這時,韓小美匆匆走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戴隊,技術科那邊傳來好消息,他們終于成功還原了12月25日萬隆商場的所有監控記錄,徹底洗清了陳杰明的嫌疑。“
她將一個U盤遞給戴曉軒:“這里面有完整的監控視頻,清晰記錄了王俊文跟蹤吳悅的全過程,從他躲在角落觀察她,到尾隨她進入冷凍庫,再到獨自離開的全過程。這些證據足以讓他在法庭上無從抵賴。“
夜色漸深,臨江市警局的燈光依然明亮。吳悅案雖然已經告破,但背后可能隱藏的秘密才剛剛開始浮出水面。明天,他們將繼續追查真相,還原他的全部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