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會“行動前的籌備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戴曉軒將專案組召集到會議室,墻上貼滿了俱樂部的平面圖、會員名單和可能的監控死角分析。
“根據韓小美黑進的系統資料,鑒賞會將在金樽會的頂層VIP區舉行,只有特定邀請的會員才能參加。“戴曉軒指著投影屏幕上的平面圖說,“我們需要有人潛入內部?!?
“盧永昌是鑒賞會的受邀嘉賓,“范晨報告道,“而且我們已經確認他與假鄭教授有聯系。如果能監視他的行動,很可能找到交易的線索?!?
“我和劉一凡可以偽裝成服務人員,“韓小美提議,“我已經黑進了金樽會的人事系統,添加了兩個臨時工的信息?!?
戴曉軒點點頭:“外圍監控和支援由特警隊負責。陸隊,你覺得怎樣?“
陸乘風拿出一張特警隊的部署方案:“我已經安排了四個行動小組,分別負責建筑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隨時準備介入?!?
“還有一個問題,“秦若霜說,“核心區域的監控由金樽會的獨立保安團隊控制,不連接外網,韓小美無法遠程入侵。我們需要有人在監控室內提供實時情報。“
“這個任務最好由經驗豐富的人來完成,“戴曉軒思考片刻,“秦隊,你和陸隊長一起執行吧。你們偽裝成一對來考察場地的客人,暗中找到監控室的位置。“
“沒問題?!鼻厝羲硎九浜?。
就這樣,行動計劃確定下來。范晨負責技術準備,提供微型通訊裝置和隱蔽式攝像設備;劉一凡偽造了身份文件和邀請函;韓小美則負責黑入金樽會的基礎系統,監控嘉賓名單的變動情況。
行動前一天晚上,秦若霜和陸乘風被安排在金樽會附近的一棟高層公寓內監視目標建筑,為第二天的行動做最后的準備。
公寓是臨時租來的安全屋,設備齊全但空間有限。秦若霜拿著望遠鏡在窗前觀察,陸乘風則在另一邊架設長焦相機,記錄進出金樽會的可疑人員。
“能看到什么嗎?“陸乘風問道,一邊調整著相機鏡頭。
“金樽會的安保系統相當嚴密,“秦若霜放下望遠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入口處有兩名保安,大廳內至少有四名巡邏人員,外加屋頂和周邊的多個監控攝像頭?!?
“如果事情有變,撤離會是個問題,“陸乘風皺眉分析道,“主要通道都有監控覆蓋,后門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秦若霜點頭:“所以我們更需要提前掌握內部監控系統的情況?!?
夜色漸深,臨江市的霓虹燈在遠處閃爍,像一幅流動的畫卷。安全屋的窗簾半掩,透進幾縷微光,映在桌上散落的地圖和筆記本上。秦若霜站在窗前,望遠鏡擱在身側,揉了揉酸痛的脖頸。金樽會大樓頂層的燈光依然明亮,顯然有人在為明天的活動做準備。
陸乘風從廚房角落走來,手里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杯沿的蒸汽在冷空氣中裊裊升起。他將一杯遞給秦若霜,杯子的溫熱讓她指尖微微一顫。
“小心燙?!标懗孙L低聲說,目光掃過窗外,隨即回到她身上。他靠著窗臺,手里轉著杯子,語氣隨意,“盯著看了三個小時,秦隊,刑警都這么拼?”
秦若霜接過咖啡,唇角微揚:“拼不過特警,我可不敢松懈?!彼艘豢?,苦澀在舌尖散開,驅散了深夜的倦意。她的目光仍鎖定金樽會,但語氣輕松了些,“你呢?站崗的時候,也這么閑不???”
陸乘風輕笑,搖了搖頭:“站崗還好,主要是習慣了熬夜?!彼D了頓,像是斟酌了一下,低聲問,“說實話,刑警這么危險,圖什么?”
秦若霜的目光從大樓移開,落在杯中微微晃動的液體上。她沉默片刻,指尖不自覺地摩挲杯沿,像在觸碰某個久遠的記憶。“高二那年,我有個朋友,叫小雅。表面上她總是笑得最亮,可背地里,她被抑郁癥折磨得不成樣子。有天夜里,她發短信給我,字里行間全是告別。”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怕驚擾了窗外的夜色?!拔覜_到她家,門鎖了,只能一遍遍砸門,喊到嗓子啞了。她最后沒走成,但那晚我才看清,人的心可以碎到連活下去都不敢想?!彼ь^看向陸乘風,眼中多了一分沉靜,“后來我學習心理學,想弄清楚那些看不見的傷。警校能副修犯罪心理學,這正好能讓我抓兇手,也能理解他們,所以我就選了這條路?!?
陸乘風靜靜地聽著,手中的杯子忘了轉。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低聲問:“鉆那么深,就不怕把自己搭進去?”
秦若霜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雖然每次都必須從有限的蛛絲馬跡里,去分析或理解兇手的意圖。但分析是分析,生活是生活,分析結束后,我會抽離角色。”她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語氣深了些,“像這個‘策展人’,他偷藝術品不是為了錢,是在打造一場自以為完美的展覽。他需要觀眾,需要掌控感。。抓住這一點,就能猜到他的下一步。”
陸乘風垂眸,輕輕點了點頭,手指輕敲杯沿。“佩服?!彼穆曇舻统?,帶著幾分真誠。
秦若霜瞥了他一眼,像是捕捉到他語氣里的情緒,語氣輕了些:“你呢?特警這行也不省心,選它的理由,總不能是習慣熬夜吧?”
陸乘風的目光落在咖啡上,杯面映出他微皺的眉頭。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被拉回某個沉重的瞬間。“我受到了我叔叔的影響。因為我叔叔是緝毒警。七年前,他抓毒販時中了埋伏?!彼穆曇羝届o,但指節微微收緊,“那天電話打來,我愣在原地,腦子里全是他的話——‘乘風,干警察,就得有條命豁出去’。”
他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波瀾,又很快隱去?!皬牟筷犐贤艘酆?,我自然而然就選擇了特警??赡堋窍胩嫠褟木穆纷呦氯?。”
秦若霜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多了一分理解。她低聲說:“你已經走得很遠了。他會看到的?!?
陸乘風一愣,隨即笑了一下,笑容里帶著幾分釋然。他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相機,調整焦距對準金樽會?!澳蔷屠^續走吧。”
秦若霜會意,拿起望遠鏡,目光掃過大樓側門。突然,她瞳孔微縮,低聲說:“那邊有動靜。黑色轎車,牌照看不清。”
“看那個人,“秦若霜立刻拿起望遠鏡,“身材和動作很像盧永昌?!?
陸乘風迅速拍下幾張照片:“應該是他,但這個時間點來干什么?“
“也許是為明天的交易做準備,“秦若霜猜測,“提前確認場地和安排?“
兩人繼續觀察,約半小時后,又一輛車抵達,這次下來的是一名中年女性,同樣行色匆匆。
“這個女人我認識,“秦若霜盯著望遠鏡,聲音里帶著驚訝,“羅藝思,市藝術館的策展人,最近剛辦完一個現代藝術展。“
陸乘風拍下照片發給韓小美:“查一下這個羅藝思與盧永昌或者顏世明有沒有聯系。“
很快,韓小美回復:“羅藝思是顏世明的表妹,常年負責整理他的私人藝術收藏,但在公開場合幾乎不曾提及這層關系?!?
“這個聯系太明顯了,“秦若霜沉思道,“如果顏世明就是'策展人',那么羅藝思很可能是他的協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