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顯得極為不安，不停地用爪子刨地，看看綠腰，又看看洞口。“你怎么了？小虎，是不是不舒服啊？”綠腰蹲下來，摸著它的頭。小虎向后一退，避開了綠腰的手，轉(zhuǎn)身向洞外奔去。“小虎，你去哪兒啊？”綠腰追了出去。

小虎向下一趴，綠腰會意，跨上它的背，緊緊抓住它的脖頸，“你要帶我去哪啊？”綠腰知道，小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如此，它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相信它，就像相信顧德馨。

小虎咆哮一聲，向山下奔去。

山下一名道人面對著山頂，用十分平靜的口氣道:“到此為止吧！妖就是妖，與人相戀本就有違天道，我又豈能讓你再為禍一方?望你早日迷途知返，如若不然，必遭天譴！”“咦？”道人皺眉，隨即笑道：“區(qū)區(qū)數(shù)年前的妖靈，也敢阻礙本道替天行道？”他一揮拂塵，山上的力量消失了。他大笑一聲，漸行漸遠(yuǎn)。山體的四個(gè)方向似乎被某種力量連在一起。

就在小虎奔到山下之時(shí)，忽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擋了回去。它頓了頓又往前沖，同樣又被擋了回來。

“可惡!我還是遲了一步!”一個(gè)渾厚而憤怒的聲音在綠腰耳邊回響。

“誰？是誰？”綠腰嚇得轉(zhuǎn)了一圈去找，卻沒看到任何人。“難道是我聽錯(cuò)了？”綠腰正奇怪，看到小虎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坐在地上。是的，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因?yàn)槟鞘侨瞬艜械淖藨B(tài)。它的眼睛冒著紅光，喉嚨像有什么東西在動。“小虎，你，你怎么了？”眼前的小虎讓綠腰震撼。她沒時(shí)間去想小虎為什么會被擋回來，因?yàn)榕c小虎的安危相比，這都不重要。

“是我……”小虎看向綠腰，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它的身軀慢慢化為人形。一個(gè)身著黃袍，棱角分明的男子站在綠腰面前，足比綠腰高了一個(gè)頭。

“你……你……”綠腰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小虎像沒看見她的反應(yīng)，自說自話，“首先，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這么多年，我終于可以化為人形，終于可以以這樣一種姿態(tài)站在你的面前。”小虎的眼眸深得看不見底。“剛剛我已經(jīng)感覺到危險(xiǎn)，想帶你走，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小虎狠狠地將拳頭砸向地面，拿起之后，地面陷下去一個(gè)巴掌大的坑，他的手上血淋淋的。

“你的手……這，到底怎么回事?”一時(shí)間，綠腰難以接受。為什么它能夠化為人形，那她又是什么？為什么他們在這里被擋了回去?她從哪兒來?她有太多太多問題。

“不用擔(dān)心。”小虎微笑。臉色那么蒼白，讓人心疼。“如你所見，我是一只妖，虎妖。這座山很有靈氣，才讓我得以這么快化為人形。”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接著說道:“沒錯(cuò)，你，也是妖，花妖。”他一字一頓。

綠腰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那她的爹娘呢？他們就這么拋棄了她嗎？呵呵，那又為什么讓她茍活于世間?他們?yōu)槭裁茨菢雍菪?真可笑啊，長這么大，竟然從別人嘴里知道自己是妖。不，是從妖嘴里。她黯然倒地，慘烈地大笑。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shí)。”見她這樣，小虎的心在滴血。“我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你爹娘的事。你想聽嗎？”

“不，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他們拋棄了我，我為何要聽他們的故事?”綠腰痛苦地喊叫起來。不知為什么，一想起她的爹娘，腦子像炸開了一樣，充斥著悲慘的死亡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求救，接著被萬箭穿心，血液“噗嗤”濺了一地。

“綠腰，你冷靜點(diǎn)!”“啪!”清脆的巴掌聲讓綠腰清醒許多。她的眼睛沒了光彩，就像沒了落腳點(diǎn)的飛禽般無助。“你聽我說，他們不是要拋棄你。他們……他們是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

“什么？你說清楚!”綠腰精神幾欲崩潰，手指快要把小虎的肩膀掐出血來。小虎咬咬唇，硬是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