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江露露十指交叉撐起下巴，得意的勾起嘴角“這氣質，夠不夠擔得起‘江左梅郎’”

孔笙掏出根煙，這才想起對面還有個女士，剛想放回去，江露露表示沒事，她也掏出了一根女生香煙。

清脆的打火機響起，江露露起身給對方點上，然后兩人開始吞云吐霧。

“演技有點意思”

孔笙深吸一口指間的香煙，緩緩吐出煙圈，試圖平復仍在加速的心跳——對方的演技著實把他嚇到了。

他微瞇著眼睛看著這個小老鄉，在思考著劇本中的人物和剛剛的表演，越想越心驚，忍不住開口道：“小兄弟，從業幾年了”

江露露伸出四個指頭。

“四年呀，確實是個俊才”

侯洪亮感嘆道，孔笙也點了點頭。

“四個月”

崔然有些不好意思道，感覺這話有點裝逼了，但是確實只有四個月，總不能把前世加上吧，這也沒法解釋。

“什么！！”

對面兩人大驚失色，尤其是孔笙微瞇的小眼睛，此刻睜的大大的，手上的一哆嗦，香煙掉落下地上。

江露露看著兩人震驚的神情，心里暗爽，這個逼裝的與有榮焉。

畢竟這是自己的藝人，是自己發掘的，崔然表現得越好，說明自己也越牛逼眼光越好不是嗎。

侯洪亮反應過來，再次詢問對方家庭，不是什么演藝世家，就是普通的中學老師。

這還不算什么，更離譜的對方不是什么專業院校出來的，就是普通藝校藝術生，還是他媽的學《會展藝術與技術》！

這直接讓讓兩人腦子里暈乎乎的，感覺有點跟不上時代，難道現在藝術院校出來學生，藝術素養這么高了？

不對呀，這小子專業和表演也扯不上關系呀！

侯洪亮半響后，語氣干澀道：“好俊才，好俊才，好、好、好”

一連說了幾個好后，頓了頓回過神來，看著江露露繼續道：“這部劇的主演不是只有演技好就行了，胡哥也是我們考察了市面上許多青年男星才定下來的”

“無論是知名度，還是角色的匹配度，目前來看都是最適合的”

“至于，小兄弟”

侯洪亮深深地看了下崔然，搖頭道：“他，從市場考慮上來說，現在還不行！”

其實從情感上，對于這個小老鄉，他是非常喜歡的，即便沒有江露露牽線，他以后也想找崔然合作。

無論是從同鄉情誼的天然親近，還是對其才華的深切欣賞，都讓侯洪亮對崔然非常有好感。

孔笙在一旁默不吭聲，現在對于崔然他也是差不多這個看法，作為導演上來看，剛才這一段甚至讓他覺得比之前胡哥更好，甚至高出一個層級。

但作為老搭檔，他也清楚當下項目的困境——絕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完全不考量演員的市場認可度了。

他不時看向崔然，腦海里反復琢磨著《瑯琊榜》項目中還有哪些重要角色適合這個小老鄉。

顯然，崔然今日的表現與他的出身背景，已然讓孔笙萌生了培養的念頭。

江露露與崔然對視一眼，兩人心中了然——此前的猜想果然沒錯。

只有錢，果然無法讓侯洪亮讓出男主角。

而且對方顯然只想要錢，項目的主導權半分都不愿松手。

“侯洪亮不止在接觸我們一家”

江露露和崔然兩人回到酒店后得出這個結論。

“雖說項目看著波折又冷門，但到底是業內金牌制片加山影的招牌，總有人愿意押注。””

江露露感慨著，今晚侯洪亮與孔笙二人的行事做派，連同他們過往的業界成就，正悄然改變著她的一些想法。

“露露姐是不是在琢磨，要是對方堅持不換人，咱也得摻和一腳？”

崔然覷著她眼底忽然亮起的光，故意拖長了尾音。

“咳咳咳，哪有，瞎說！我是以咱家藝人為主的，我很護犢子的”

“咳咳咳，胡說什么呢！”江露露臉頰一熱，被戳破心思后仍強自狡辯，

“好了，現在能摸清楚對方的底牌了——他們雖說缺錢，但咱們并非唯一的選擇。”

“就算今晚在酒桌上應承下來，侯洪亮也絕不會當場簽合同。”

江露露復盤著今晚酒桌上的交鋒，對此次會面的局勢做出了判斷。

“選胡哥是穩妥之策，他既有國民度，片酬也合適，能拿下這個角色，說明演技早被孔笙認可了。”

“要是換掉男主，項目風險太大，沒合適的替代演員，侯洪亮肯定不會答應。”

崔然摩挲著下巴，腦中飛速盤算破局之策——如今最缺的一環，恰恰是“國民度”。

江露露擰緊眉頭——當下賣片渠道中，電視臺仍是重中之重。

雖說流媒體平臺正逐漸成為年輕人的主流選擇，但在市場份額與行業認可度上，電視臺的地位依舊不可撼動。

水露傳媒雖在政商資源方面略有優勢，奈何資歷太淺。

雖說能與幾個電視臺的高層搭上話，但涉及賣片這等牽扯重大利益的事，對方未必肯輕易賣賬。

畢竟涉及的資金額度巨大，這些人脈關系只有在項目本身具備市場認可度的前提下才能派上用場。

《瑯琊榜》項目自然不算差，無論是制作團隊、出品公司，還是演員的國民度，都稱得上優質項目，若由她來運作，斷然能賣出好價錢。

可關鍵在于，若將主角換成“崔然”，該如何讓電視臺為其背書呢？

“露露姐，我記得再過一個星期，《花千骨》是不是要招商了？”

“你是說……？！”

江露露猛地睜大眼睛，隨即臉上綻開笑意，眼底的光瞬間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