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麗君無語地看著他，這家伙真是——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本事太厲害了，對他客氣半分都不行。

她轉頭看向一直在看熱鬧的江露露，開口道：

“江總，您就大發慈悲，別再插手女主演的事了，今天這場面，差點就收不住。”

“要不是林玉紛立場不夠堅定，導演還真不好找，畢竟現在市面上，有過仙俠、古裝劇成功經驗的導演本來就不多。”

見江露露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她無奈補充道：

“我是真的折騰不動了，再這么折騰下去，我可真得上吊給你看了。”

江露露這才笑著上前，輕拍了拍她的肩，語氣緩和了不少：

“唐制片，我當然知道你的辛苦。我也不是故意搗亂，就是有點好奇——女主角是真的要換人了嗎？”

唐麗君看她終于露出一絲真誠神色，這才松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沒有的事。現在市面上這些當紅小花，綜合粉絲體量、話題熱度、角色貼合度來看——趙小刀雖然不是最完美的選項，但綜合考慮檔期、價格，她顯然是最合適的。”

“其他小花，不是時間協調不了，就是報價高得離譜。”

“就拿劉詩詩來說吧，對外參演項目的報價已經非常高了，而且以蔡毅儂那性格，不可能不趁機獅子大開口、來摻一腳分利。”

“這就是我為什么選趙小刀。”

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唐麗君低頭一看，來電聯系人讓她嘴角一勾，抬頭沖屋里兩人笑道：

“又一個服軟的來了。”

說完，直接按下接聽鍵。

“喂~”

“我知道了，但這邊的投資方確實對趙小刀參演有些異議。”

“我是很看好她的，否則當初也不會主動邀請她參演。”

“行，我會盡力去說服投資商的，你也讓她別太擔心。”

........

“好，就這樣吧，先掛了。”

掛斷電話后，唐麗君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現在知道怕了？哼，別以為她不知道——趙小刀不是知道錯了，是怕了。

一聽到有劉師師做備選，立馬慌了。

說到底，對方可是當時最紅的幾位85花之一，無論是人氣還是粉絲粘性，趙小刀都還差了一截。

別提古裝劇這塊戰場了，人家還有《仙劍三》打底，《步步驚心》出圈的戰績，這類仙俠題材是人家的主場。

不論從哪方面看，劉詩詩都比她更適合這個角色。

就在她得意地想著，手機又響了。

唐麗君看著來電顯示，嘴角浮現一抹笑意，語氣溫柔得簡直不像話：

“小刀呀，剛剛你經紀人跟我通過話了，你放心哈，我感情上還是支持你的，畢竟你是我推薦的人。”

“你別哭了，沒事的，我已經不生氣了。”

“真的真的不生氣了~作為演員來講，關心一下項目前景，很正常的嘛，我非常理解你。”

電話另一頭，趙小刀哭哭啼啼，臉上掛著淚，心里卻吐槽：中年婦女果然記仇到骨子里，一邊勸你別哭一邊陰陽怪氣，嘴上說不氣，心里都記小本本上了。

掛掉電話后，她讓助理立刻訂了當天下午的機票，隨后去找導演親自請假。

“小刀，這戲就剩下點尾巴了，要不拍完再走？也就這兩天的事兒。”

“導演，不好意思，這邊確實有重要的事處理。”

“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

飛機上，小助理一臉不解地問道：

“姐，不就還剩幾場戲嘛，為啥非得現在走？等拍完回去找唐制片也不遲啊。”

“赫如姐不是也說了，‘花千骨’這女主的事不會有波折的……”

話還沒說完，趙小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小助理趕緊閉嘴，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

“我知道了，我是您助理，不是赫如姐助理……”

趙小刀見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

晚上，洪昌市某高檔小區。

兩個穿著低調卻氣質出眾的年輕女人，進入電梯，來到某一戶門前。

門開了，她們進去，屋里燈光柔和，氣氛靜謐。

大約一小時后，兩人離開。

屋內，唐麗君靠在沙發上，手里端著紅酒杯，指尖摩挲著一張卡片。

細看，那是一張香港匯豐銀行儲值卡。

她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自言自語道：

“圈里盛傳的摳門妮子，這次居然大出血了。”

“看來是真的在乎這個項目啊。”

頓了頓，唐麗君目光一閃，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獲，有意思。”

說罷，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杯底蕩著暗紅的光，像極了某種吞噬一切的野心。

第二天下午，趙小刀按時回到了劇組。

導演金一夢看到她，意外地挑了下眉：

“小刀？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不是請了兩天假嗎？要不干脆再休息一天？”

“不了導演。”趙小刀擠出一絲笑容，語氣克制而有禮，“不能因為我耽誤劇組進度。”

導演本就只是客氣話一說，見她堅持，也沒多說什么，揮了揮手就坐回了椅子上。

剛完成一場戲的郭蔡潔正擦著汗，見趙小刀一臉心事重重地坐在角落，便走過來關切道：

“小刀，怎么啦？看你悶悶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趙小刀強擠出點笑：“沒事，可能是……大姨媽來了。”

“可能？”郭蔡潔無語看著她。

她當然不能把昨晚的事說出口。

趙小刀勉強笑了笑，她總不能說她快心疼死了。

圈里的暗中交易，從業人員基本上都經歷過，尤其是像她們這些演員，更是熟悉這套玩家。

郭蔡潔見她不愿多說，也沒勉強，陪她閑聊了幾句便走開了。

趙小刀坐在椅子上，盯著前方出神。眼神里浮出一點復雜與疲憊。

她是靠演“晴兒”才翻身的演員，知道自己來之不易。很多時候，晚上睡著了還會夢見過往的窘迫生活。

那時候，為了活下去，她常常要接兼職，一邊演戲一邊打工，哪怕只有一兩個鏡頭的“背景”，她努力認真演好。

她永遠記得那種在大冬天穿著單衣站在雪地里，為了個遠景鏡頭硬撐一下午，最后凍到腿麻的感覺。

后來遇到貴人，演了新版《還珠格格》里的晴兒，這才一步跨入“真正演員”的圈子。

她是幸運的，第一部古裝女主就大火，于是開始瘋了一樣地接戲，全年365天，她在劇組待了360天。

她怕停下來。

怕停下來就會被遺忘，怕沒有新劇上線，自己就會從熱度榜掉下去。

她沒有時尚資源、沒有一線代言，真正的收入來源就是片酬。

想到昨晚那張卡片，她心里仿佛滴了血。

外人覺得明星賺錢容易，可真到她這個級別，片酬看似高，實際能到手的卻沒多少。

扣稅是一部分，經紀公司抽成、助理工資、造型化妝、日常開銷、團隊運營……最后真正到她手里的，撐死三成。

她之所以還能攢下一些，全靠拼命，全年無休地泡在劇組，幾乎沒生活消費的空間。

這就是她的安全感——不停地拍戲。

她知道在這個圈子里，所謂“風光”只是表面。

后世很多明星玩對賭，就是急于利用自己現在的名氣套現，然后拿到錢去做投資，完成財富的快速增長。

對賭的風險，明星和背后的團隊自然清楚，但巨量的資金擺在面前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把持住。

完成對賭的一個個成為了小資本，代表人愛的供養的歌手。

完不成對賭的那就太多了，代表人就是紀曉嵐的代言人。

本就是行業大佬，最后被對賭協議搞得晚年生活累的跟快成“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