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知醒來的時候,唐太宗的床鋪已空。
暫時沒事,李不知開始在寢室熟悉那些憑空多出來的記憶,成為令巡之后,他終于擺脫了每次出竅結束,都需要雞血來壓制陰冥躁動的痛苦。
等到這些東西重新被他理解熟悉之后,他開始復盤自己遭遇的幾次戰斗。
在識海中反復計算、演練,李不知發現了自己的最大弱點——
夜游終究需要一副矯健的身手!
無論是降妖捉鬼,還是迎敵作戰,自己現在都只算堪堪入門,差距還非常大。
如果自己能有副好身手,憑借青字令和靈鏈的妙用,盧家三兄弟根本撐不過一個照面……
小三眨巴著從床上坐起,百無聊賴的看了一會兒,啃了兩顆廉價貓糧,干脆跳上書桌打開了李不知的手機——
直接就是一串文字發給唐太宗:“帶高級三文魚回來喂貓。”
等了一會兒,唐太宗發了個“?”回來。
“三文魚,高級三文魚!”小三再次強調。
這次唐太宗回了語音:“我怎么聽著這么不靠譜呢?你到底是誰?”
小三周身的毛都支棱起來了,忙不迭的回復:“我不是小三,我是李不知。”
“放屁!開視頻!”揚聲器里的聲音炸得小三連退三步。
“求你了我真是李不知……”
“你就是饞貓!”唐太宗的聲音貼著門縫鉆進來。
小三正要跳腳,突然僵成雕塑——
唐太宗斜倚門框拋著保鮮盒,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盒蓋上‘極鮮水產’的燙金字晃得貓眼發直。
橘色閃電竄進青年懷里,利爪撕開包裝的動作快出殘影……
看著埋頭暴風吸入的小三,李不知琢磨了下:“怎么樣?”
“可算揪住這孫子尾巴了!”唐太宗冷笑從牙縫里滲出來:
“云城開發項目的負責人,我媽他們那邊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兒親戚——明天我就把他兒子揍進ICU!”
“他什么動機?”李不知按住對方青筋暴起的手腕。
唐太宗拇指頂開汽水罐,泡沫濺在冷笑上:
“我老子在董事會上放話了,說要我明年開始進公司財務部,審核各個項目的成本和預算——云城就是這幾年我家最大的項目!”
唐太宗在這些方面倒是精明得一嗶,用腳趾頭都把理由給掏出來了。
看來,這又是典型的家族利益爭奪——
知道是誰就簡單了,雖說砸斷腿這種事不能做,可要是背后使點什么損招完全沒問題。
李不知心中頓時一動:
“我有個主意可以試試,只要你別玩兒太狠就行……”
聽完之后,唐太宗瞬間喜上眉梢,忍不住哇的叫了起來:
“還能這么玩兒?”他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斜眼睖向李不知:
“你以前沒這么整過我吧?”
“那就好……”
事情商量完,兩人出去吃了點炒粉,順便看了看訓練基地,回來后唐太宗開始修煉揭諦,李不知則帶著小三出了趟門——
終于能安安心心的應誓成酬收獲一波了!
只是!
只是這一路遇到的誓言……
內容千奇百怪,很多別說實現,想想都覺得可笑——
有想倍投五百萬的,有想穿越去當皇帝的,有想老板噶了的,還有想老豬把《斗鎧》完本的……
誓言也都如出一轍:
“如果我可以彩票中個倍投五百萬,媽的,就算一分錢不花,堆家里看都行!”
實在不好意思,這得等我當上體彩主任——李不知翻著白眼掠過。
“如果我能穿越去明朝,一定弄死馬皇后,自己當朱重八的正宮娘娘!”
對不起,沒辦法讓你穿回去,其次,你倒是搞清楚馬皇后的地位再來YY啊,不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一皇后嗎——李不知腹誹著快步離開。
“如果我們老板能立刻死,我就算一輩子娶不到老婆都無所謂!”
你老板不就是撬了你女朋友嗎,不如換個思路,是你把老板的老婆白睡了一年多,這樣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李不知差點直接上去給他提建議!
“老豬那貨,如果能把《斗鎧》完本,我以后不看小說都行……”
我也想拿刀架他脖子上——李不知捏著眉心拐進小巷。
……零零散散很多這種誓言,搞得李不知除了吐槽根本干不了別的。
另外有些誓言倒是不難,可是沒啥實質性的獎勵,譬如:
加上陌生帥哥微信情愿送上熱吻……
只要能不干活寧可變成狗……
只要能不做作業飯都可以不吃……
女朋友只要不分手,以后倒貼也不碰她閨蜜了……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兩個多小時過去,李不知的收獲有:
棒棒糖一個,小朋友立誓:嗚嗚嗚,如果能找回紙飛機,我情愿不吃棒棒糖;
李不知隨手折了個紙飛機,回頭掏兜,棒棒糖離奇出現。
豬蹄一個,豬肉佬為了證明唐朝時期腳盆個子比狗高不了多少的誓言;
李不知幫他給隔壁賣魚佬講了十多分鐘的腳盆國史記。
二十塊錢美金,兩個講不來中文的老外捉急打的,需要有人會英文指路的誓言;
李不知輕輕松松給他們打到了車,順便談好了車費。
最大的收入來自一對自相矛盾的誓言:
誰能幫我找到無人機的遙控器啊,我可以以后叫他爸爸!
——撿到無人機的九歲小男孩。
無人機到底掉哪里了?誰能給我找出來,花兩百都行!
——丟失無人機的失主。
李不知果斷放棄了當爹,而是選擇幫機主找回了無人機,他果然沒給那兩百,最后由誓言自動完成。
整整一大圈下來,李不知總收獲沒超過兩千,發財大計出師不利。
李不知蹲在馬路牙子上復盤,忽然靈光乍現——
主動搜尋讖言等于沙里淘金,正確姿勢該是全天候開啟‘聆妄’模式,像移動基站隨時捕捉高質量訂單。
返程途中拐進常去面館。胖叔圍裙上沾著油星,胖嬸的鬢角被蒸汽熏得發亮。
兩人招呼客人的笑容里,總摻著幾分恍惚。
趁翻臺間隙,李不知把人拽到后巷:“賴舒芬老公的底摸清了,他甲方正好是我哥們的朋友,這事兒我托他幫忙去說說……”
胖嬸的臉上立刻有了光,不斷追問誰是這大好人,李不知只能把唐太宗的名字搬了出來。
對于李不知這個有錢的富二代朋友,胖叔胖嬸也略知一二,至少信了八成,連聲托李不知給他道謝,出門的時候還硬要去買籃水果帶過去。
眼看推脫不了,李不知只能說事情辦成了再說,現在不急,這才把夫妻倆攔了下來。
推門進寢室時,唐太宗正薅著頭發轉圈。
“又出什么事兒了?”李不知把十三直接扔桌上。
“這不對勁啊!”唐太宗撓著頭:“我那十二親衛不是上次碎了嗎?按師侄說法,他們應該好了啊——”
他雙手一攤:“沒有,你敢信?”
李不知給自己倒水:“沒給你師傅打電話?”
“老頭電話打不通,”唐太宗煩躁地踹了腳桌腿,“我讓木棉幫忙問問,嘿,多長時間了還沒給我回話!”
“實在不行,明天我們跑一趟唄!”李不知喝了兩口,不屑道:
“我就不信,你都到跟前了,他能讓你回去?”
“對啊!”唐太宗眼前一亮,“正好讓他們掏錢——基地里有幾間屋可是給他們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