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席無棄
- 快穿之鐘情窈窕
- 歲歲春不老
- 2464字
- 2025-05-02 10:18:10
嗅著安心的花香味,席無棄睡了半個小時。再醒過來的時候,車窗外面的風景還在快速變幻。
不同于平時待慣了的老街道,夜幕下閃爍變幻的霓虹燈和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都讓他感覺新奇而陌生。
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玻璃車窗碰了碰,留下一小片指紋。
偷偷看了眼旁邊的人,發現她沒注意到這邊。
她側過臉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斷變換的霓虹燈打在她臉上,勾勒著她好看的側臉,從眉間、山根到下頜線,從明到暗,再從暗到明。
一瞬間,席無棄感覺,她好像有些孤單。不過下一秒,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直到駛入一片安靜的山區,草木深處,席無棄才感覺有些親切。
下了車,女人自稱倉窈,打算請他來當自己的保鏢,“你負責跟著我身邊,清除我身邊的所有潛在危險。”
席無棄聽完點了點頭,隨后被她領進了身后的大宅。
看上去就名貴的裝潢有些晃眼,他默默低頭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走到盡頭的一間房間。她叫來一個和院長年紀相仿的阿姨給自己準備了幾套換洗衣服,“有什么事可以問隔壁的慧姨,今晚先好好睡一覺吧。”說完,她打著哈欠沖他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他不太習慣,沖慧姨笑了笑,謝過了她的幫忙。
簡單洗漱后,他躺在了床上。床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感覺陌生,這個寬敞整潔的房間就是他之后的住處嗎?
在黑暗中舉起左手,張開五指,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另一個夢。
席無棄從小就做著同一個夢。
夢見自己在一條黑暗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個異常耀眼的女人,就像熾熱的太陽。
穿過黑暗,她將他領到一片異常刺眼的地方。他像從深海里撈起的魚,呼吸不上來,感覺渾身都焦灼著。
不過因為自己的雙手被她輕輕握著,心里好像沒有那么害怕了。
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空氣中有一股溫暖的花香,慢慢平復了他的不安。
只是,每當聞到花香的時候,他就會醒來。發現自己還是睡在福利院老舊的床板上。一翻身,木板發出酸澀的摩擦聲。
日思夜想,席無棄有了一個隱秘的猜測:這個味道說不定和他的身世有關。
他試著找過這個味道,但或許是福利院太偏僻,春天的山丘鮮花開滿漫山遍野,卻唯獨沒有他夢里的那個味道。
年幼的他問院長,是自己不夠好嗎,不然為什么會被棄養?那個人為什么又自相矛盾在襁褓里留下一張紙條,給他取名叫席無棄?
滿臉皺紋的院長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滿眼都是疼惜:“孩子,不是世界上的每個問題都有答案,你可以等長大后去探索。”
席無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即便是這樣,每當看到門口出現的陌生人,席無棄總是無比期待,期待他們是自己未曾謀面的父母。
期待的次數多了,也就變得麻木。他逐漸明白什么叫做“領養”,福利院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他每次都是剩下的那一個。他眼睜睜地看著同年齡的朋友一個個被領走,只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有一次,他的書包落在了院長辦公室,正打算進去,透過門縫他看見院長在和一對夫婦辯解。院長看上去有些無奈,“無棄是很好的孩子,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再考慮一下他。”
一個男人的聲音隨后響起,聽上去有些為難,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理由:“您不覺得,那孩子,長得太兇了嗎?”
聽了這話,門口的席無棄摸了摸自己的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沒有感覺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只是之后,他再也沒有參加過和領養人的見面會,轉而沉溺于午夜時分,如期而至的夢,溫暖又諷刺。
席無棄不再抱有希望。
說不定他就是和孫悟空一樣,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他將福利院當做自己的家,將院長當做是自己的母親,趁著學校放假的時候,學著去工地搬磚賺錢,也學著修繕院子里日漸破舊的磚瓦。
一生未婚的院長將一輩子奉獻給了福利院,可她的身體也和這棟老房子一樣,一日不如一日。席無棄帶她去醫院才知道,她得了慢性腎衰竭,需要長期透析。
工地的大叔說,有個地方只要會打架,就能賺大錢,很適合他這樣的壯年小伙子。說完,瞇著眼,用手指比了個不小的數字。
要到地址后,席無棄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原來是一家地下拳館。
沒有規則,只有血腥、金錢和勝利。
第一天晚上,席無棄站在擂臺上,抱著必死的決心,對著陌生人的臉就是狠狠一拳。
或許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一天天過去,揍別人的次數總是多于挨揍,靠著一雙血痕斑駁的紅色拳套,他從此徘徊在昏黃的燈光下,破敗的院落里。
某天,福利院綠色的郵箱里,多了一份文件,是他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幾乎是一瞬間,席無棄將它撕了。
那是一家很好的學校,只是太貴了,像別人的幸福一樣。
他更加沉默,更加賣力,日子好像真的過得更快了。
每每看到他一身傷回來,院長總會心疼得掉眼淚,責怪自己不中用,將他困在了這里。他笑著搖了搖頭,將她扶回房間。
一個人靠在床板上,他算了一筆賬,今年他二十歲了,一場拳賽能賺1000元,沒被打趴下的話他一周能打3次,一個月勉勉強強能解決院長的醫藥費。
想到這里,他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回到了熟悉的模糊光影里。
直到今晚——
第一次,席無棄在現實里,聞到了魂牽夢縈的花香味。
來不及驚訝,在拳賽的間隙,他順著若有似無的味道,尋到了一雙陌生的美麗眼睛。
她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扎著高馬尾,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的運動服,但看人自帶自上而下的審視,一看就不屬于這里。站在格格不入的拳館里,像自帶柔和的光圈,照亮了他的世界。
所以,當他聽到對方對自己感興趣,按耐不住胸膛里極速跳動的心臟,沒問清報酬和原因,就像是本能一樣,第一時間朝她跑去:
“我叫席無棄。”
對上她設防的眼神,席無棄在真誠里又添了點世俗,抿著嘴繼續補充道:
“只要錢到位,我,保證,一定會聽你的話。”
臨走前,他怕自己身上的血污沾到她身上,本想洗個澡再走。沒成想,對方毫不避諱地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將他拽走了。
和夢里不同,直接到甚至帶著點粗暴的動作,傳來同樣的溫暖觸感。
給院長打完報備電話后,在肉體的疲憊加上精神的沖擊下,他在車里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自己的臉好像被戳了一下,柔軟的觸感一觸即散,就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幾乎是下意識判斷出來源,他的耳朵迅速升溫。
他摸不清對方的心思,他現在的身份,或許算得上童話里公主的騎士?
無論如何,他都只能努力壓抑著胸腔里越來越響的心跳聲,避免它暴露了自己的心聲。
今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