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的胸膛劇烈起伏，那雙漆黑的眼睛里翻涌著威爾從未見過的激烈情緒。

“如果它能給你帶來片刻的慰藉...”鄧布利多緩緩將復活石推向斯內普，“你可以先使用它一次。”

斯內普驟然抬頭，看見鄧布利多將復活石拿起，遞到了他的面前。

斯內普屏住呼吸，站直身體走到了鄧布利多的身前，低頭看向這枚黑色寶石。

斯內普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塊黑色石頭，喉結上下滾動。整個酒吧安靜得可怕。

“召喚...死者....”斯內普輕聲呢喃著，緩緩伸出手將復活石握住。“怎么...使用...”

“在手中轉三次。”鄧布利多說道。

“西弗勒斯，復活石并不能真正復活死者。它只能召喚出靈魂的投影，而且是被痛苦扭曲的投影。使用它的人最終會被自己的悔恨和執念吞噬。“

“我不在乎。“斯內普的聲音破碎得如同他的表情，“只要能再見她一面...”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轉動石頭。當第三次轉動完成時，酒吧里的溫度似乎驟然下降。威爾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

一道有些虛幻的身影出現在了斯內普的身旁。

“莉....”

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身影，斯內普的嘴唇顫動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透明身影，卷曲的紅色長發披散在肩上，一雙明亮的綠色眼眸，簡直和哈利一模一樣。

她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似乎還不知道都發生了什么，但當他的視線落在斯內普的身上后，頓時愣在了原地。

斯內普此時只是站在那里，愣愣地盯著那道魂影，什么都沒說......

威爾還在好奇地觀察莉莉出現的形態時，一旁的鄧布利多碰了碰他，威爾轉頭看去。

鄧布利多還有阿不福思已經將桌子挪遠，原地只剩下還坐著的威爾還有來提醒他的鄧布利多。

威爾也明白了，這是要給斯內普騰出私人空間啊......

...............

“莉莉...”

斯內普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像。

“西弗...沒想到，畢業之后，我們還會再見面...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莉莉散發出微光，看向眼前的這位童年玩伴，她的語氣里并沒有責怪與怨懟，臉上有著幾分緬懷。

“我們...有多久沒有好好聊一聊了？”

“.....”斯內普沒有回答。

他的喉嚨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只能發出破碎的氣音。那雙總是銳利如鷹的黑眸此刻盈滿淚水，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

“十四年...”他終于擠出這個詞，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整整十四年...”

莉莉的幽靈微微偏頭，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斯內普的心臟狠狠抽痛。她嘴角浮現出那個他曾在記憶中描摹過千萬次的微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西弗。”

酒吧角落里傳來木質地板輕微的吱呀聲，但兩人誰都沒有轉頭。

斯內普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我很抱歉...”斯內普突然開口，聲音顫抖得幾乎難以辨認，“為所有的事...為那個晚上..為...”

莉莉抬起半透明的手，這個動作讓斯內普下意識后退半步。

“西弗，”她輕聲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不！”斯內普突然激動起來，“如果不是我告訴黑魔王那個預言，如果不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

“好啦，我原諒你了。”

莉莉輕聲打斷道，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

不過，此時的斯內普仍然在不停地道歉，執拗地將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我說夠了！”莉莉提高了音量，這次倒是讓斯內普抬起頭來，他看著淚流滿面的斯內普，臉上帶有些嫌棄地輕咦了一聲。

她伸出手似乎想幫她擦掉眼淚，但靈體與實體只是交匯而過，無法觸及。

“好啦，斯內普，我們聊點正常的，不說生生死死的....怎么樣...”莉莉想要通過轉移話題來讓斯內普擺脫些悲傷的情緒。

“.......”斯內普緊抿著嘴，點了點頭。

莉莉狀似滿意地點頭，虛幻的手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活像個大姐頭般贊賞小弟。

“你看起來過的還不錯....就是看著有些不修邊幅了...你最近都在干什么？”莉莉瞇起眼睛，對斯內普評價道。

“我做了霍格沃茨的魔藥學教授。”斯內普的聲音有些艱澀，聽起來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來。

“真好啊...我當時也想做魔藥學教授的，當時...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很看好的。就是當時太年輕了...之后也就再沒機會了....”

莉莉聲音空靈，不過聲音中沒有失落，都是對老友的當上心儀的職位的祝福。

“對了，哈利現在入學了嘛？”

斯內普點了點頭，神色復雜。

“那....他的成績怎么樣？”

斯內普頓了頓，回道，“一般。”

“這樣啊，看來沒有繼承到我的天賦，真可惜。”

“他在魁地奇上面很有天賦，還有.....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

“魁地奇啊....”莉莉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即說道，“看來哈利更像他的父親。”

“各個方面都是，幾乎就是他的翻版...”

“哈哈哈，那你可有的受了。”

莉莉笑了幾聲，一點都沒有避諱斯內普那些曾經的恩怨，“我現在一想到你們遇見的場景就想笑，你心里一定很別扭....那...他身上有哪里比較像我的嗎？”

“確實，上學期，他甚至以為我要謀害他，一直都想將我送進阿茲卡班...”斯內普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的身上.....只有眼睛像你...那雙眼睛就和你一模一樣....”

“嗯嗯....聽起來他過的還不錯.....這樣我也放心了.....”

兩人談論著這些年的變化還有當年的往事，斯內普的聲音越來越艱澀，最后再次哽咽。

他的情緒再次失控了.....

看著眼前再次哭出聲來的斯內普，莉莉很是無奈，她只好在再次大聲叫醒了斯內普。

“就這樣吧，西弗，你要是還想再見到我，就將復活石交給哈利，我要和他見一面，就這樣吧！”

莉莉就那樣瞪著斯內普，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斯內普停止悲傷，再留下還能再見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