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手心殘留的血色紋路尚未完全消退,星瀾手中的青銅鑰匙殘片已泛起幽藍的冷光。殘片表面的星圖不再是具象的地域標識,而是一團不斷變幻的漩渦,如同一只吞噬光線的眼睛。阿離為老掌柜包扎傷口的手指突然頓住,她火焰蓮的灰燼中,竟緩緩升起一朵由暗物質凝聚的花苞,散發著令人不安的脈動。
“這不是普通的花界坐標。”星瀾將殘片貼近耳朵,金屬表面傳來細碎的低語,像是無數人在時空裂縫中囈語,“虛淵回廊...那是花界與混沌交界的夾縫,傳說中連時間和空間都會扭曲成概念的存在。”他的寶石劍殘片突然劇烈震顫,裂痕中滲出的不再是黑色物質,而是粘稠的銀色流體,“我們在血棘囚牢破壞的禁忌實驗,恐怕只是打開虛淵的鑰匙。”
傳送陣啟動的瞬間,林深懷中的孩子突然抓住他衣領,指甲縫里滲出金色光點。眾人眼前的空間如鏡面般碎裂,再重組時,他們置身于一座懸浮的回廊。廊柱由半透明的晶體構成,內部封存著不同時間線的殘影——有的畫面里,林深化作石像永遠守護著花界;有的畫面中,阿離的火焰蓮燃盡整個世界;還有的畫面,孩子周身纏繞著黑色蓮花,成為新的遠古存在。
“歡迎來到可能性的墳場。”空靈的女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回廊地面浮現出由暗物質勾勒的巨大人臉。她的五官不斷重組,時而變成林深母親的模樣,時而化作溯時者的獰笑,“你們一路走來,收集的不僅是鑰匙,更是遠古存在復蘇的燃料。”
老掌柜的傷口突然崩裂,涌出的鮮血懸浮在空中,凝結成指向回廊深處的箭頭。林深警惕地握緊光劍,卻發現十二本源之力在虛淵回廊中變得遲緩,每調動一分力量,周圍的空間就扭曲一分。阿離嘗試召喚火焰蓮,結果從地面鉆出無數黑色火舌,將她的裙擺瞬間化為灰燼。
“這里的規則由我書寫。”人臉張開黑洞般的巨口,回廊兩側的晶體突然射出銀色光束。光束所觸及的地方,眾人的身體開始呈現透明化,記憶被剝離出來,在虛空中播放。林深看到了母親臨終前將他托付給神秘人的完整畫面,也看到了孩子在某個未知時空被黑色蓮花包裹,成為操控所有花界的主宰。
“不!這不是真的!”孩子突然發出尖銳的哭喊,他的身體開始發光,金色光芒與回廊的暗物質劇烈碰撞。林深發現,孩子的光芒所到之處,被剝離的記憶碎片開始重組,那些預示災難的畫面竟出現了新的分支。在一個畫面里,孩子與林深并肩而立,十二本源之力與遠古之力融合,化作守護花界的屏障。
就在此時,回廊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黑色蓮花的虛影從虛淵盡頭浮現,花瓣上流轉著眾人在各個花界戰斗的場景。人臉的表情變得癲狂:“看吧!你們的每一次勝利,都在為黑色蓮花注入力量!現在,該是遠古存在徹底蘇醒的時候了!”
星瀾突然舉起寶石劍殘片,劍身的銀色流體與虛淵回廊產生共鳴:“等等!你們有沒有發現,孩子的光芒在改變這些可能性!虛淵回廊展示的不是未來,而是無數個需要被修正的平行時空!”他的話音未落,孩子的身體突然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沖進黑色蓮花的虛影中。
林深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在時空亂流中,他看到了更多關于孩子血脈的真相——遠古存在并非單一實體,而是混沌初開時的所有可能性集合,而孩子,正是平衡這些可能性的“錨點”。當黑色蓮花完全綻放的瞬間,林深終于明白,他們真正的敵人,是試圖將花界困在單一絕望未來的“可能性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