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表演實踐”并沒有薪酬,只有中午一頓盒飯。
那些第一次接觸拍戲的同學,折騰半天依舊興奮十足,休息期間坐在樹蔭下嘰嘰喳喳個不停。
許柏言和李松柯、胡海峰坐在一起,正叼著冰棍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突然有人從身后捂住了許柏言的眼睛,還非常幼稚的壓低聲音:“猜猜我是誰。”
許柏言笑笑,并沒有直接猜是誰,而是反問道:“猜對了有獎嗎?”
“有……”
對方突然恢復本嗓,意識到不對又連忙壓低,“就看你能不能猜中咯。”
本來許柏言還以為是徐路,畢竟班上的女同學不會這么跟他開玩笑,專科班那邊又不熟。
結果聽到她本來的聲音,似乎并不是。
但能在這個劇組,還認識他的,似乎除了李鈺也沒別人了。
“李鈺師姐,我沒猜錯吧?”
“哼,你都聽出來了,是我疏忽。”她嘟著嘴蠻不爽的松開,然后順勢坐在了旁邊。
“我剛開始就已經猜到了,不然也不會問你要獎勵。”
“真的假的?”
李鈺有些容易忽悠,驚訝的問道,“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你身上的味道跟別人不一樣。”
“你……”
她瞬間臉紅起來,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頓時向許柏言肩頭一捶,“炸胡是吧?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你當我是香妃啊?切!”
兩人總共才見過一次面,又不是多熟,怎么可能聞出來?
“香妃我還真沒聞過,但上次只有你身上的味道跟大家不一樣,所以讓我記憶深刻。”
“騙人,就算是有,怎么可能記到現在?”她心頭怦然跳動,暗道一聲:不會吧?
可許柏言卻直接轉移了話題:“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也是這個劇組的?”
“嗯,我演方婷。”
“抱歉,我沒看過劇本,今天也是全班過來群演的。”
“我給你講講……”
李鈺是個十足的話嘮,恨不能從三皇五帝開始講,主要是今天她的拍攝任務比較晚,又無事可做,好不容易發現許柏言也在現場,感覺終于找到了話搭子。
而一旁的胡海峰和李松柯早就看半天了,手里的冰棍已經化的流到了地上。
兩人很急切的想讓許柏言介紹一下,這位漂亮師姐叫什么,甚至還想關心她有沒有男朋友,兩人又是怎么認識的。
可惜許柏言似乎壓根沒給他們介紹的意思。
其實這事兒真不怪他,一直等到李鈺介紹完后,許柏言才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室友。”
接著又向胡海峰和李松柯介紹:“這位是李鈺師姐,93級的。”
“嘿嘿,師姐好!”
“師姐你好,我叫胡海峰。”
“哦,我叫李松柯。”
得知她是93級,兩人心里也開始盤算李鈺的年紀。
“你們好!”
李鈺笑著沖兩人招招手,“李志輿老師也是我的表演老師,還有我班主任何雁老師,上次聽柏言說,也在教你們。”
“是的,何雁老師也是我們系表演教學組的老師。”胡海峰憨笑著點頭。
李松柯更絕,直接吞了吞口水,然后呲牙傻樂。
不過,兩人聽到她直接稱呼“柏言”,不免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許柏言看著他倆無奈搖頭,轉而對李鈺說道:“我去買瓶兒水,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下商店。”
“就這邊,跟我走吧。”
看著倆人起身離去,胡海峰和李松柯恍惚間覺得他們也應該跟上,可雙腿就是挪不動。
車墩影視城這些年發展的挺好,來旅游的人也很多,不像橫店只有一家小超市,跟著李鈺走了一段兒,便可見好多攤位。
有些就在民國建筑的小樓里,如果街面上要拍戲,他們也比較好隱藏。
“給。”
“謝謝!”
李鈺不客氣的接過他遞來的水,喝兩口后問道,“你每天很忙嗎?也不見你來找我們玩兒,路路每天想接你的電話都想瘋了。”
“咳!”
許柏言差點兒被水嗆到。
看到自己調侃成功,李鈺也哈哈大笑,惹得周圍好多人投來目光。
“還真是挺忙的,年初在涿州拍戲,回來后又簽了音樂公司,這半年事情是一件接一件。”
“你簽公司了?哪家?”
“百代。”
“哇,這可是老唱片公司,我還去過衡山路的百代小紅樓,說是1921年建成的。”
這地方離上戲不遠,就在徐家匯綠地里面,也就是許柏言第一次戶外唱《貝加爾湖畔》的地方。
“那里現在是中唱的,建國的時候就跟百代沒關系了。”
“主要是沖著國歌誕生地去的,只可惜里面不對外開放,我就在外面轉了轉。”
“等徐家匯公園修起來,差不多就能進去參觀了。”
“真的嗎?那我到時候一定要進去好好看看。”
兩人邊走邊聊,在返回片場的時候,許柏言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結果被李鈺發現后,強烈要求他留一個手機號。
晚上回到家。
李鈺一進門就歡喜的在徐路身邊打轉,嘴里哼著小曲,還沖她不斷使眼色。
“你這是干嘛?瘋了?要不要送你去宛平南路600號(滬上精神病院)?”
“嘿嘿,你知道我今天遇見誰了嗎?”
李鈺得瑟的趴到她身邊,還出手在她身上撓來撓去。
徐路癢得受不了,咯咯笑著:“別弄我,你遇見誰了啊?說唄!”
“當當當當!”
李鈺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知道這是誰的電話嗎?”
“導演的?”
徐路笑完后喘著氣,“不會是張一謀的吧?”
“嗐,那么遠的就別想了,是……”李鈺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他的?”
徐路有些懵,上次許柏言不是給她們留了電話嗎?
趕緊拿過來一看,訝異道:“手機號?”
“對嘍,你要不要給他打一個?”
“干嘛要我打?不是你天天念叨著找他玩嗎?”
“我可沒有,你打不打?不打我打了啊!”
“你去吧!”
結果李鈺還真就跑到客廳,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徐路則趴到門口聽著,又不好意思出去。
“喂?柏言師弟啊!我是李鈺,這不是怕你忘了我們家電話嘛!對了,你的專輯什么時候能發啊?哦,那我知道了,沒什么事,就是告訴你一聲,這邊有人惦記著你呢!哈哈哈,掛了啊!”
她這電話一掛,徐路立即就沖出去,伸手掐了起來:“你瞎說什么?”
“哎呦喂,下手真黑,你慌什么?就不能是我惦記嗎?”
“你下午肯定跟他說了什么,老實交代!”
“就不告訴你……”
“啊!”
這邊兩女打打鬧鬧。
另一邊,許柏言剛掛上電話,李松柯和胡海峰就從床上探出頭:“是李鈺師姐嗎?”
看他倆這般積極,當時不在現場的錢石億茫然道:“李鈺師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