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澡，將突破污穢洗干凈。

秦墨換上一套衣服便離了趙家，往西城方向走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差距，在整個金源城，西城也算是最貧瘠的區域。

特別是靠近西門的一大片位置，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不過大多都是底層討生活的百姓和一些小混混。

欠了獨眼錢的，便住在西城。

一路向西，因為早就問過路。

所以秦墨并沒有怎么繞。

當一大片屋棚出現在面前，空氣中彌漫絲絲臭味的時候，說明就已經到了地方。

“西宏街在哪個方向。”

確定到了西城之后，秦墨并沒有胡亂闖入。

畢竟其中具體方向他并不清楚。

于是找了個巷口靠門的婦人詢問。

當秦墨出現在西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此人的灼熱視線，婦人三四十歲，濃妝艷抹，半個胸口都露在外面。

見到秦墨開口問路。

夫人瞬間露出一副。

‘我懂，第一次來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老娘見得多了。’的表情看著秦墨。

隨后側過身子，將身后的房間露了出來。

秦墨看了看，房間空間局促，除了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外，便別無他物。

不過哪怕只有一張床，也能夠看出做了裝扮，配著粉紅。

“西宏街啊。”

“那可有點復雜了。”

“進屋子做做，姐姐我慢慢給你說。”

眉頭一皺，秦墨也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來意。

“我不是來辦事的。”

對方還是一副我懂的表情。

“我知道，姐姐也只想和你聊聊天。”

不再廢話。

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就丟了過去，對方接過后卻是撇了撇嘴。

“這點錢可不夠，不過看你好像還是個雛，模樣也俊俏。”

“今天姐姐我，就做個虧本生意算了。”

沒有動作，秦墨側過身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橫刀上。

表情已經有些不耐煩。

“我問路。”

見到秦墨如此動作，婦人也瞬間收起了浪蕩表情，這才明白對方是真的來問路的，不像之前自己遇到的薄臉皮用問路找借口。

“往里面直走，第三個口子向右拐，過了兩個口子再往左就到了。”

點了點頭。

秦墨沒有廢話，就準備直接轉身離開。

但見到自己真的要去西宏街，婦人忍不住開口。

“那地方可有不少兇人，一般我都不會去。”

“黑虎幫沒了之后，就那群人最不講道理了，老娘在這里做生意，他們都要來收錢。”

身形只是頓了頓，秦墨并沒有停下腳步。

握住腰間橫刀就向著女人所說方向走了過去。

趙家班自然是不缺武器的，秦墨試了試不少東西，最后還是拿了把橫刀傍身。

當然。

大部分護衛都是自己找人打的更好的武器，但自己現在真沒那么多銀子。

本來他是想著，要不要蒙面去收錢。

但轉念一想。

自己又不是去鬧事，只是拿著欠條收錢，合規合法。

更別說現在自己有了趙家班這個背景。

像錢長松說的，有背景為什么不用。

這才直接前來。

腰間趙家班的牌子都亮著。

而越深入西城，就越能夠感受到此間污穢。

如果說，最外圍還是一些酒館妓院，那么越到里面就越混亂，好幾家開著的鋪子秦墨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只能夠聞到里面的惡臭味。

一路上還有不少出來賣的想留下秦墨，但看著對方腰間的刀也是降低了聲音，不過這些人的年紀比外面那個不知道大了多少，涂著粉的臉都有些滲人。

一路沒有停留。

秦墨很快來到了西宏街。

“張二在哪。”

路邊隨便找了個人詢問，而對方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卻是變得有些難看。

指著街中間最顯眼的一家酒館，聲音都是有些微顫。

“那，那家酒館就是張二的。”

確定位置后，秦墨兩三步便走了進去。

一時間。

周圍喧鬧聲音便瞬間入耳。

一眼望去，酒館內大概有十多漢子，幾乎都赤裸著上身在賭錢，幾乎每個人身旁都放著刀槍等武器。

就沒幾個赤手空拳的。

而且大部分人身上還都有傷，絕非平民百姓。

“張二是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眾人視線全部停留在了秦墨身上。

甚至有不少人都已經將手放在了桌上的刀。

“找我什么事。”

最里面的酒桌，張二靠著身后的墻，眼神狠辣，手中還把玩著一柄小刀，此時也正冷冷望著秦墨。

從眾人表現看。

這張二恐怕是這群人里面領頭的。

面對眾人視線，秦墨沒有任何慌亂，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

“之前你借給獨眼三十兩銀子。”

“我是來替他收賬的。”

雖然欠條上也寫了獨眼的名字，但秦墨并沒有說大名，獨眼兩個字其他人就已經知道是誰。

“獨眼和你什么關系。”

張二放下手中的小刀，端起面前大碗將里面的酒一口喝下。

“這和你沒關系。”

“你可以認為，獨眼將欠條賣給了我。”

秦墨很清楚，只要欠條是真的，其實是不是本人來收賬都無所謂。

但他還是找了個借口。

聽著秦墨話語，張二并沒有直接回應，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墨。

隨后換了個坐姿。

“獨眼消失那么久，官府那邊把通緝都下了，據說是發現了獨眼的尸體。”

頓了頓，張二這才繼續。

“獨眼是被你殺了吧？”

“我記得官家的賞錢都有幾十兩，還不夠？”

秦墨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兩者本來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我確定一下。”

“這么說你是不打算還了？”

淡淡一聲，酒館氛圍好似更為緊張，都已經沒有其他人喝酒的聲音。

秦墨的手也已經放在了腰間。

酒館中這群人，恐怕除了張二就沒幾個淬體成功的。

自己并不想大開殺戒，但對方若是不打算還，他也不準備留手。

張二望著秦墨腰間的趙家班牌子，慢悠悠半天后才開口。

“我知道你。”

“趙家班的人，當初你和趙雄進城的時候我看見過。”

將腰間錢袋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張二這才繼續道。

“如果是其他人，今天這錢我的確不打算還。”

“但我給你們趙家班一點面子。”

聽著這句話，秦墨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不蒙臉來是對的，有個身份做什么都方便許多。

從錢袋子中掏了掏，張二示意秦墨上前。

可當秦墨伸出手的時候，落在手中的銀兩份額卻是有些不夠。

雜七雜八的碎銀子加起來恐怕只有十兩不到，還有些銅錢。

“你在耍我？”

秦墨眉頭皺起，三十兩銀子怎么到這里只剩十兩，不說利息竟然還越來越少了。

而張二毫不在意，向后依靠在了墻上，將錢袋子重新收起。

隨后直接露出黃磣磣大牙。

“我可以給趙家班一點面子。”

“但這個面子，只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