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來客
- 這個冒險者身兼數(shù)職
- 隱秘的行者
- 3379字
- 2025-06-01 13:35:17
村中,老游俠正待在自己那稱之為家的屋子內(nèi),除去角落的大木柜,以及柜子前的一張木桌,就只剩下火塘,以及睡覺用的一張石床。
他站在桌前,擺弄著桌上的煉金工具,身旁,咕嚕正對照著一本破爛的書籍給他遞去素材。
“最后加入懸液和鹽,還有鐵粉……”
老游俠將剩余的素材加入瓶中,而后輕拿起面前的圓底燒瓶小幅晃動,化學(xué)合劑在其中混合,發(fā)起微妙的反應(yīng),無論是液體發(fā)出的熒光,又或是咕嚕冒起的氣泡,都讓人明白它的危險性。
待到神秘合劑穩(wěn)定,不再冒出氣泡和散發(fā)熒光,他用木塞封堵瓶口,再包上一層油布涂上熔蠟確保密封,套上網(wǎng)兜靜置在身后的木柜上。
此時的木柜已然擺上了四五瓶相似的瓶子。
“接下來就等剩下的素材了。”他擦了擦汗,低頭望向正沉浸地看著書的咕嚕,“你對于煉金似乎很感興趣。”
“是的,咕嚕不會其他技藝,但很擅長遞東西。”咕嚕忙將書本合上,睜大眼笑嘻嘻地看著老游俠。
“你愿意就呆在這幫忙好了。”
老游俠轉(zhuǎn)過身正整理著桌上的工具,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引得他抬頭看去。
只見霍爾和索德從門外走入,后者背上還背著個人,仔細(xì)一看正是林恩。
“發(fā)生什么了。”
當(dāng)林恩被索德放在床上,老游俠湊到一旁,仔細(xì)查看起情況,卻發(fā)現(xiàn)除了臉上有些破皮外,就沒有其余傷口。
“力竭暈過去了。”霍爾沒有過多說明,從身后屬于林恩的行囊中,掏出四個罐子。
兩罐灰泥怪的酸液,兩罐毒腺。
“人類又暈了。”咕嚕趴在床的邊緣,即便知道了林恩的名字,卻依然習(xí)慣性的叫出種族名。
“說一說。”老游俠坐在床邊,盯著霍爾問道。
如果算上那晚莫名其妙的煙火表演,這已經(jīng)是這人類第二次力竭了。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他對此還是頗感好奇的。
“事情是這樣的……”霍爾回憶著那瞬間發(fā)生的所有事,并向老游俠復(fù)述。
在林恩的提醒下,兩人的逃竄與燃燒之手的釋放幾乎是同時發(fā)生,好在有提醒,他們才得以在巨掌拍下之前逃脫范圍。
霍爾和索德不是施法者,所以有些難以理解那時的情況,但他們知道,林恩這一手魔法取得了極大的成功。
兩只灰泥怪在燃燒之手的碾壓之下化成一灘真正的爛泥,自然的流淌在地上,高溫又將它們的身軀融得更稀了一些,連地面都留下了一片焦黑,升起些許白煙。
誠然,手札所說,灰泥怪能夠免受大部分火焰灼燒的傷害,但最直接的傷害依然能取得成效。
個頭較大的索德因走得慢了一些,皮靴后跟甚至被法術(shù)燒出一個破洞,只得急忙脫下靴子扇動。
緊接著,盤坐在地的林恩頭無力的垂落,當(dāng)場力竭暈了過去,獨(dú)剩兩人收拾殘局。
聽完這一段講述,老游俠陷入沉思,面色陰沉不定地打量著兩人。
“所以你們把一個隨時會錯誤釋放法術(shù)的不穩(wěn)定炸彈,順路搬來了煉金工坊?”
“想要大家一起上天嗎,我才活了三百多歲,還不想死。”
“滾出這!”
下一秒,兩人連同重新回到索德背上的林恩,一起被趕出了老游俠的家。
二人對視間,沒有任何言語上的溝通,瞬間敲定了主意。
一小段時間過后,小隊基地外的空地上多了頂帳篷,而林恩就被安置在其中。
“等他醒了自己去找多蘿西好了。”索德擦著額上的汗,看著身體筆直躺在地上的林恩,這是他和霍爾一同決定的杰作。
“嗯,休息吧。”
……
頭好痛,好暈。
林恩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處上方,是遮擋視線的布,熟悉的顏色與看著就粗糙的面料,不難看出身處自己行囊攜帶的帳篷里。
順利地?fù)纹鹕碜幼似饋恚靼鬃约菏怯至吡艘淮危皇潜壬洗胃鼑?yán)重一些。
上次好歹還有模糊的意識殘留,這一次在疊加了天賦術(shù)法后則是徹底暈過去了。
但既然自己還完好無損,行囊也在帳篷內(nèi),也證明那次嘗試應(yīng)該是成功的。
當(dāng)他掀開帳篷的門簾時,霍爾正獨(dú)自坐在基地中,將腳搭在桌上,悠閑地品著手中的茶水,似乎是察覺他的動靜,對方側(cè)目一瞥,隨即放下杯子走來。
“我暈了多久。”不等霍爾開口,林恩急忙問道。
“將近一天半,現(xiàn)在是第二天的晚上。”
林恩想起,按照路線圖的時間計算,卓爾們返回地表只需要完整的一天。
“也就是說,明晚我們就要出發(fā)。”
“是的,如果你餓,可以去村中央,那還有蘑菇湯……”
“不,我不想喝。”林恩打斷了霍爾的善意。
他并沒有感到饑餓,也不口渴,還殘留著些許甘甜,想來應(yīng)該又是神莓術(shù)的作用。
他現(xiàn)在只想做一件事。
“教練,我想學(xué)戰(zhàn)技。”
……
溪木鎮(zhèn),銀葉之歌酒館。
酒館內(nèi)所有人將角落里的一張小桌子圍得水泄不通,連同老威廉都不例外的混在最近的另一張桌子上,酒客們胡亂地高喊著。
“喝倒她!”
“該死的小個子,使點(diǎn)勁!”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相信你能讓我贏錢,再一杯,壓過去——”
老威廉臉上帶著笑意,看著面前壘起的兩堆錢幣,其中多數(shù)是銀幣,混雜著少許銅幣,只是可惜不見一枚金幣。
“來,快開始吧!”他鼓起掌,捏起手指吹響一聲口哨,站上桌面向下方人群中間望去。
木桌上,一位矮人正和希爾娜對坐,面前擺滿了兩排一共十杯的酒。
如果林恩在場,一定能認(rèn)出,這矮人是他的第一任隊友豪斯。
當(dāng)老威廉口哨響起的瞬間,兩人迅速舉起一杯朝嘴中猛灌,只有些許杯口的殘余能從他們的嘴中順著嘴角逃離。
一杯,兩杯,三杯。
“小個子,你現(xiàn)在認(rèn)輸我就少收你一半錢,只收三十枚銀幣。”希爾娜一杯飲盡,將木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面帶笑容的勸誡對方。
“不可能,該死的惡魔。”豪斯一抹嘴,大聲叫罵,隨后繼續(xù)追上第四杯。
“噢,看來真可惜,有的石民要口袋空空咯。”希爾娜嘟起嘴,用手指拉動眼角,做出一副哭哭的表情,而后立刻灌下下一杯。
石民,一個專屬矮人的嘲諷詞,嘲笑這個種族只會天天和石頭打交道,和石頭融為一體,同時也暗諷了對方造物主的信仰。
聽到這個侮辱詞,豪斯立刻暴怒,將還沒喝完的木桶杯砸在桌上,雙眼通紅。
“被遺棄的血脈雜種也好意思說矮人,滾回你的外位面吧。”
可惜,被罵的希爾娜毫無波動,只是笑笑然后繼續(xù)朝嘴里灌去一杯。
四杯,五杯,六杯……
隨著第六杯下肚,希爾娜如同沒事人一般,舉著第七杯笑瞇瞇地盯著豪斯,對方正艱難地喝下第六杯殘余的杯底,可突然之間,他將杯子摔到地上,朝地面狂吐不止,儼然一副已經(jīng)到極限的樣子。
“不自量力。”希爾娜哼了一聲,輕松喝下第七杯,而后搖著尾巴走到老威廉桌旁輕叩桌面,“錢。”
“噢,矮人吐了,獲勝者是——希爾娜!她將獲得對方的六十枚銀幣,”
“但是,矮人豪斯,請你記住,我要扣你兩銀幣的清理費(fèi),看你掏空口袋的樣子,如果來酒館點(diǎn)餐請務(wù)必順手結(jié)清,我會記住你的。”
豪斯艱難地扶著桌椅向酒館外走去,沒有理會老威廉,他下注的錢幣早已交給對方,自然是不用他操心剩下的事。
聽著那提夫林與老板還有嘈雜的客人們,談?wù)撝仲嶅X了之類的話語,豪斯心中怒火中燒。
“該死,一定是他們用了什么詭計。”
正當(dāng)他在心底咒罵所有贏錢的人時,一位身形瘦削的男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到他的身邊,懷中還死死抱著一本書,披著的粗布斗篷也早已長滿蟲噬的小洞。
“豪斯先生,我們輸了,連最后的錢都……”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早說不該這么做的。”
“閉嘴,達(dá)米爾,你是同意我那么做的。”豪斯怒氣沖沖地用手點(diǎn)在達(dá)米爾的肚子上,像是要戳破它一樣。
“你和我一樣,想快點(diǎn)賺夠錢逃離那個地方,所以我們要一起承擔(dān)這個錯誤。”
“不,豪斯先生,我只想一點(diǎn)點(diǎn)賺夠還他們的錢。”男人驚恐搖頭否定著。
還不等豪斯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下一刻,酒館的門被推開,一個渾身裹著黑袍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將手搭在豪斯的肩上。
“鬧夠了,該回去了。”
“回你大爺——”
似乎是劣質(zhì)麥芽酒沖昏了豪斯的頭腦,他二話不說掄起拳頭朝黑袍人錘去,可很快就被對方輕松接下,并捏在掌心。
下一秒,骨頭傳來的劇痛讓他清醒了過來,急忙求饒。
“抱歉,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老老實(shí)實(shí)賺錢。”
沒等豪斯應(yīng)答,余光瞥見一只大手搭在黑袍人肩膀,輕松的將他和豪斯分開。
抬頭看去,一位蓄著胡子穿鱗甲,頭發(fā)銀白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從門口邁入酒館,他身上的甲片叮當(dāng)作響,笑著看向正樂滋滋分錢的老威廉。
“老威廉,許久不見,酒館還是那么亂啊。”
“還不是因為沒你在。”老威廉熱情地抖著一袋錢幣走到男人身旁,特地多晃動幾下發(fā)出丁零當(dāng)啷的聲響,“聽,錢,多誘人。”
“希爾娜,我的朋友,說的就是他。”
希爾娜聞聲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男人身上的裝備以及不舒服的感覺,又重新將頭埋進(jìn)錢幣堆里數(shù)著自己應(yīng)得的錢。
男人也沒計較希爾娜對他的態(tài)度,只是低頭看向黑袍人,微笑說道。
“請不要在酒館內(nèi)打架,也不要欺凌弱小,好嗎。”
他胸前的盔甲上,在燭光的映照下,顯露出一道模糊的徽記,像是劍盾相交而組成的,下方還刻著一行難以發(fā)覺的小字,看著像是個人名,叫作特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