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廉,住店多少錢”
“一銀幣一晚,概不賒賬。”
“長住呢?”
“十天九銀幣起步。”
“成交。”
簡短的對話,林恩確定了將今晚和往后九天的住所,酒館的居住環境極度簡約,毯子墊著的木板床,一面鏡子以及洗漱盆,還有一個壁燈,這就是整個房間內包含的物品。
老威廉還警告自己,如果做些什么動靜太大,砸壞了東西,需要雙倍賠償。
至于原因……
他猜想,大概是怕自己和希爾娜打起來,隨手將門鎖好,看向坐在床上正在脫去黑袍的希爾娜。
黑袍之下是一件皮甲,腰間還別著兩把匕首,以及一個不認識的樂器,如果按照前世的形象來說,有些像口琴。
“說吧,你想干嘛。”希爾娜翹起腳坐在床上,細長的尾巴從腰后向前甩動,面色平靜。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種族長著尾巴,不免有些新奇,出神了幾秒趕忙回到主要的話題上。
“你是真的吟游詩人,沒錯吧。”林恩打算先問清,畢竟他不想自己辛苦掙來的一金幣打水漂了。
“當然。”希爾娜聳聳肩,從胸前將手伸進皮甲內襯,取出一枚徽章遞來,“豎琴手的徽章。”
林恩將徽章接過,是一枚精致的銀制徽章,整體呈現出一把豎琴的樣式,周身還伴隨著幾個音符。
雖然他不太明白這個徽章的象征,但選擇相信希爾娜,重點是他需要希爾娜有關施法者的知識,和她的身份并不重要。
坐在床的另一側,拿出豪斯臨走前送給自己的手稿查看起來,發現落款上竟然有和豎琴手徽章完全一致的印記。
“你居然還能搞到豎琴手的手稿,蠻幸運的。”希爾娜將頭湊近林恩的肩,發現了手稿上的印記,用細小的尾巴卷上林恩的手腕調笑起來,“怎么樣,豎琴手的人都不錯吧。”
“朋友送的。”林恩沒有理會對方不安分的尾巴,指著手稿上的一段話,向希爾娜詢問其中的含義。
是那段有關術士的記載,在來溪木鎮的路上,豪斯和他提過,自己這樣的人似乎是天生的職業者。
雖然林恩完全不了解有關于職業者,以及施法者的任何概念。
“很簡單,我得先向你解釋一下職業者這個概念,但是價錢……”希爾娜搓起手指笑盈盈道。
“就剛才的一金幣,多了沒有。”林恩一口回絕對方的請求。
他不相信,會有人看不上動動嘴就能拿到的一金幣,這可是十分之一個大地精的價格。
“吝嗇鬼……”希爾娜將尾巴松開,扶著下巴嘆氣。
于是,一場長談就此展開,從希爾娜的口中,林恩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施法者是被囊括在職業者內的一個分類,與之對應的是另一個類別,依靠戰技來增幅自己的戰斗能力的戰士。
戰士最后大多數會成為戰場上的士兵,又或者是某些高階層的守衛,只有愛好冒險的人,才會繼續走向野外,為了他們的夢想或是什么其他的。
施法者的就職要求與魔法網絡息息相關,例如一級法師,需要學會三個戲法以及兩個一環法術,還要學會除此之外的四個任意法術作為備用,而戰士則是通過學習相應數量的戰技來就職的。
“但記住,事實上魔網深入所有人的身邊,也包容所有人,戰士并不意味著只能使用戰技,像是圣騎士,他們常常會學習幾個魔法。”
“不過絕大多數施法者,他們對于戰技的把控幾乎為零,常年埋頭在各種卷軸與書本中,沒有練習的環境,也不參與冒險,他們的武器更多只是為了面對弱小的敵人。”
“至于你想問的術士……”希爾娜沉默著,似乎在回想某些內容。
“老實說,我沒見過,只是有傳聞講述過這類人的存在。”
接著,希爾娜向林恩講述了一個傳聞,聽說法師中不時會有混跡其中的術士。
與其他施法者埋頭苦學不同,常常能見到他們游走在冒險的路上嶄露頭角,如果某個地區憑空出現一位天才施法者,那么他多半是術士。
甚至還有一位術士在法師就職中,面對最后一環考驗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能量,而導致發生一出慘劇,從此以后法師協會嚴查所有法師的學習進度,如果拿不出任何學習依據來將不予考核。
“綜上所述,術士之于施法者而言,就像這份手稿上寫的那樣,既是詛咒,也是天賜。”
“就像我一樣,來自深淵惡魔的血脈,被所有人歧視,靠近就會沾染上霉運的倒霉蛋。”說到此,希爾娜苦笑一聲,又很快擺正心態。
“所以,如果你是術士,最好不要亂展示,有的人可是恨這些職業要緊得很。”
“好了,你的問題回答完了,錢。”她微笑著伸出手,一副俏皮的姿態。
“還有一個問題。”林恩捏著金幣立在臉旁。
“另外的價錢。”希爾娜的面容上帶上些許不滿。
“可以。”林恩很大方地又拿出一枚金幣,眼神認真地盯緊希爾娜,“溪木鎮,哪里可以學到戰技。”
他已經弄清楚了,術士的地位,一個被人嫉妒又遭人嫌棄的倒霉蛋,不過這不妨礙他繼續走在這條路上,起碼到現在為止,他從來沒有失控過。
但是如果要成為職業者,他需要另一個身份作為掩護,也是之后需要努力的方向,他需要一些能夠持續作戰的能力,通過戰技去掩護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選擇。
“很巧,就在樓下。”希爾娜用尾巴輕敲起地板。
林恩瞬間明白她的意思,有些驚訝,遞過金幣同時說:“老威廉?”
“嗯哼,這家伙可是實打實的職業者,當然,我從來沒聽過他當誰的老師。”希爾娜將金幣穩穩當當的塞進上衣內襯,又拍了拍那塊地方,展現出不一樣的喜悅。
“好,交易結束了,你走吧。”林恩走向房門,將鎖扣打開,回過頭卻發現,希爾娜依然賴在自己的床上,甚至整個腿都蜷到床上。
“真的不需要更多了嗎……”她的聲音帶了些嬌弱,眨巴著眼盯著自己。
“滾。”林恩將手旁的盆砸了過去,果不其然,那個‘希爾娜’的身影消失,而本體正鬼鬼祟祟地站在房間角落。
“沒風趣的家伙。”她白了一眼林恩,穿上黑袍走出門去。
等希爾娜離開后,林恩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陷入沉思,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學會戰技,并且把那一點熟練度練滿。
算了,先睡吧,睡醒自然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