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楹踮著腳擠在告示前面,墨鈴蹲在她肩頭,尾巴掃過她的耳邊,“喵——”(主人,你看最后一行)
“考核者須攜帶推薦信或特殊能力……”她輕聲念完,手指不自覺的摸上頭上的伏羲筆。昨夜父親將祖傳的燕家玉牌交給她時,掌心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楹兒,此去兇險”燕振廷將玉牌系在她腰間,“但伏羲筆既認你為主,便是天意。”
她手指無意間碰到腰間的鈴鐺,記憶便如潮水般襲來
“阿楹!我們長大后肯定是最強的捉妖師,一起懲奸除惡,降妖除魔!不過哥哥會一直守護阿楹的”
“阿楹,記住了要數到一百才能出來喲,不然哥哥會生氣的,就算外面發出響聲也不可以出來,那只是哥哥在找躲藏的地方,如果阿楹出來了就算你輸了哦,以后哥哥就再也不給阿楹買糖葫蘆吃了!”
“嗯嗯哥哥,你快去躲吧,楹楹知道要等到哥哥撥弄鈴鐺,楹楹才能出來”
可就在小燕慈楹高興之際,燕臨川往小燕慈楹眼前一揮,小燕慈楹只記得最后哥哥看她的那個眼神,不舍里帶著心疼。
“阿楹一定要平平安安長大,成為最棒的捉妖師……“
再次醒來,睜眼便看見燕振廷擔憂的眼神,和凌緦婳哭紅的眼睛,她這才明白,哥哥是被霧妖帶走了,生死不知。自此燕家天才少年燕臨川不知所蹤
燕慈楹用力攥緊腰間雪白色的鈴鐺,這個鈴鐺是父親送給她和哥哥的青霜鈴,哥哥持青鈴,她持霜鈴
每次一方的鈴鐺響了,另一方的鈴鐺也要響。當時的哥哥是汴京城的天才捉妖師,早早便加入天樞堂。
只要燕慈楹鈴鐺一響,便知道是哥哥出任務回來了“當當當當,阿楹你猜哥哥給你帶了什么啊?”
“是糖葫蘆!“
“我們阿楹真聰明”
自從那天晚上后,腰間鈴鐺一次也未響過
“哥哥……你在哪里……”一滴淚水順著燕慈楹眼角流下
燕慈楹眼神瞬間變得堅定“我一定要加入天樞堂,親手抓住霧妖,找回哥哥!”
天樞堂朱紅色的大門在晨光中泛著血紅色的光澤。燕慈楹剛要踏上門檻,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八匹雪駒拉著玄鐵囚車轟然駛過車中籠子蒙著黑布,卻不斷傳出令人牙酸的抓撓聲。
“斬妖司押送妖物,閑人速速回避”為首的黑甲武士厲聲喝道。
囚車拐向側門時,一陣妖風掀開黑布的一角——籠中竟然是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只是雙眼全黑,正用長舌舔著鐵欄上還未干涸的血跡。
“那人是被妖附生的人。”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燕慈楹聞聲轉頭,一襲黑衣的季笙不知何時站在石獅旁,黑衣上的銀紋在陽光下像流動的水銀。
“考核在辰時三刻,你馬上就要遲到了”
她小跑跟上季笙“你也來參加天樞堂的考核嗎?”
“引路人”季笙簡短的回答,推開偏門時袖中滑出青銅令牌,守門人見到令牌,渾濁的眼神突然亮起綠光“地階引路人?有意思”
穿過九曲回廊,喧嘩聲漸近。
演武場上已經聚集百余人,中央立著七丈高的青銅柱,柱身刻滿猙獰妖物浮雕。
燕慈楹注意到柱頂上懸浮著拳頭般大小的霧珠,比那日的霧珠顏色還要深。
“考核開始!第一關,辯妖!”白皙云擊掌三下,青銅柱突然開始劇烈震動。
浮雕中的妖物竟然一個個掙脫而出,化作黑煙在人群中竄梭。
墨鈴的爪子猛地收緊“喵!”(左邊!)
燕慈楹旋身,手中符箓向左邊甩去,符箓打破了撲來的狼形黑煙。
煙塵散盡,地上多了一張黃紙,上書“奇星狼,精怪級,畏火”
“不錯嘛”紅衣男子從她手里抽走黃紙,腰間酒葫蘆隨動作搖晃擺動,“浮曄,玄案司”他湊近低語“季笙那冰塊從來不當引路人,小姑娘什么來頭?”
燕慈楹看著眼前這個妖艷男子,剛想回答,突然一陣慘叫傳來.
燕慈楹看向傳出聲音的位置,三個應試者被黑煙纏住脖頸吊上半空,皮膚正在肉眼可見的干癟下去。
“那是……”燕慈楹的伏羲筆突然開始發燙震動。
“畫皮妖,專挑心虛者下手”季笙的劍已出鞘三寸。
白皙云袖中飛出三道金符,被困者應聲落地。
她冷眼掃過在場眾人,“捉妖并非兒戲,瞬間便可喪失性命,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此話落地,場上紛紛開始撕破符箓,退出考核
煙霧散去,燕慈楹周圍的季笙和浮曄也一同消失不見,燕慈楹耳邊響起季笙的聲音“接下來的考試只能靠你自己,引路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送你一句話,謹記本心……”
燕慈楹看清場上的情況,場上大約還剩五十多號人
白皙云看著場上的人點了點頭“各位已經成功通過第一關,下一關可沒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