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倒是有心了。”
而此時,劉璽這邊。
看著三圣母給他準備的包裹。
里面,有三套針腳縫補極為細密的衣衫,在衣衫的下面,壓了兩張百兩銀票,以及二十多兩的碎銀和銅錢。
還有一些被包的整整齊齊的干糧和水囊。
東西不多,但卻都是必須之物,顯是用心了。
捧著這些嶄新的衣衫,劉璽似乎看到了三圣母白日里陪著他,關注他修行,為他煉丹。
可待他睡著之后。
她卻悄悄從榻上起來,然后一點點縫制了這三套衣物。
“當真是做了神仙,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是全都利用上了?連覺都不睡了?”
劉璽口中喃喃自語。
這一刻,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給狠狠的撞到。
明明才剛剛分離,可他心頭,卻已經無比思念起了她。
“我也不能讓她失望啊。”
官職越高,氣運越多么?
既然如此,那么哪怕是為了她,他也得博得一個功名回來。
“算算時間,我已經比其他人晚了很多,得盡快趕到長安才行了。”
要知道,科舉僅僅只是最后的戰場。
但在踏入考場之前。
一些有關系,或者有能力的考生們遞交拜貼,拜訪大儒,請教科舉要義……
若是能在這段時間里為自己找到一些門路,那么對于后續高中之后,有極大的助力。
相比起來,劉璽比起其他考生已經晚了許多。
好在三圣母留給他的東西不多,但卻都是剛需。
劉璽趕到數十里外的東郡鎮,從牙行里直接買了一輛簡易的馬車。
馬是老馬,車子也只有一個破爛的外篷,但能擋風遮雨,已經足夠了。
劉璽前半生困苦。
如今就算娶了個仙子做老婆,他也沒打算依靠老婆的大腿。
簡單的吃了碗陽春面。
劉璽坐上馬車,伴隨一聲長駕。
馬車緩緩的順著官途,向著長安方向駛去。
…………
眨眼間,便是半月之后。
這半個月來。
劉璽白天趕路,趁機修行。
他的天賦極佳,入定的功夫哪怕是三圣母都要為之欽佩,就算趕路的時候馬車晃悠,都不影響他運轉《九轉大還丹》法門。
體內黃芽已然抽支發芽,再進一步,便可凝結金丹。
哪怕有金手指的協助,劉璽自己也從不懈怠,抓緊每一刻能提升自己的機會。
三圣母待他越好,他對力量的追求便越發的多了幾分渴望。
而到了傍晚。
休息之時,他便會點燃篝火,借著火焰和月光,攻讀隨身攜帶的書籍。
前世今生,兩世記憶加持。
讓他對于之前已然了悟的諸多經史要義有了全新的了解,如今再讀,便有了幾分的溫故而知新。
有修為在身,他已不再是那個文弱書生,哪怕一天只休息兩個時辰,精力依然充沛。
他不得不用心。
既然已經答應了妻子要考取功名,萬一名落孫山,那到時候真的無顏夫妻相會了。
而古代的科舉難度之高,比起前世的高考可要艱難了太多太多,大意不得的。
是以就在這沿途之中。
劉璽漸漸的,將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全部都給重新掌握了個遍。
他甚至開始嘗試用現代的思維和知識眼界,去重新解讀這些知識……
趕路的過程中是枯燥的。
沒有妻子那溫軟的呢喃,呵護的言語,以及溫柔中帶著幾分小崇拜的期盼眼神。
但劉璽仍是過的充實。
而這段時間里,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真正的風土人情,也讓劉璽對這個世界更多了幾分的了解。
取經失敗,妖魔的存在已經深入百姓的生活。
尤其是隨著佛門的消散,百姓的信仰空出了好大一批……
劉璽就曾見過,兩個完全鄰近的村落,所信奉崇敬的,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神明。
當然,說是神明。
以劉璽如今的眼光看來,這根本就是兩只妖怪,那祭拜的石像也不曾隱藏他們的本體。
可這并不影響這些百姓們對他們的敬仰。
而這些妖怪們也是真的在幫助百姓排憂解難。
所以,這也是因為佛門全面清退的緣故么……
連妖怪們都想要分上氣運的一杯羹?
劉璽沒有深入調查的意思。
徑自經過,徑自離開。
這些妖怪們哪怕只是有所求的行善積德,正所謂謊言持續了一輩子,那就是事實。
而若是他們有了別樣的心思,屆時也自有監天司的人來處置他們。
眨眼間,又過了幾日。
這天。
馬車途徑路邊一處路邊小肆。
奔波了一天的劉璽特地停下來,小小的休憩了一番。
要了一碗素湯面,搭配上兩樣涼拌小菜,慢慢的吃著。
順帶的把水囊交給小二。
叮囑道:“小二哥,麻煩你煮上一鍋開水放涼,然后再灌進我這水囊里。”
說著,順帶布出去一枚銅錢。
小二看到賞錢,眼睛頓時一亮,笑道:“客官您放心,小的絕對給您煮的干干凈凈的,對了,小的這還有上好的草料,待會兒也幫您去喂喂馬去。”
“有勞了。”
一碗面吃罷。
劉璽又等了一陣,待得水囊也被裝滿送上后。
他這才結了帳。
只是剛剛坐上車轅,劉璽便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
回頭掀開了車簾。
只見得車廂內里,除卻他的書箱和那隨意堆疊的書籍之外,竟是多了兩名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相貌清麗脫俗,身著大紅嫁衣,面色蒼白,看來虛弱不堪。
而在她的身側,還有一名身著粗布荊釵的女子,正神情關切的扶著那名嫁衣女子,兩人在小聲的說著些什么。
看起來就好像是逃婚的小姐與丫鬟。
隨著車簾掀開,涼風灌入悶熱的車廂。
兩女同時一驚。
那粗布荊釵的少女第一時間躲在了嫁衣少女身后。
嫁衣少女神色倒是冷靜。
目光與劉璽對視片刻之后,順手拋出一錠銀子,說道:“這位兄臺,勞煩你稍我兄妹一程,只需半日,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屆時我還另有重謝。”
兄妹?
劉璽目光在兩女身上掃過,隨即注意到那嫁衣女子相貌雖是嫵媚多情,但喉嚨因緊張而蠕動,喉結分明清晰。
而且她聲音低沉,雖有幾分磁性,但明顯乃是男聲。
這嫁衣女子是個公的?
莫非是……
小情侶逃婚?
劉璽腦海中瞬間浮現無數劇本。
但無論哪個劇本,毫無疑問都是耽誤時間的麻煩。
他搖頭道:“抱歉,我不喜歡麻煩,錢我不要,你們下去。”
嫁衣女子……不對,該說是男子才對。
他似乎是看出了劉璽的心態。
解釋道:“我等并非是逃婚情侶,而是我被人下了藥,還須得兩個時辰,藥性才能解除,只要兄臺捎上我們兩個時辰,待我藥性解除,必有重謝……對了,兄臺不必擔心我是惡人,在下乃是監天司之人,有此匕首為證!”
說著,他抬手,遞給劉璽一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