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璽認(rèn)得這少女。
三圣母的貼身丫鬟云芝。
之前待他其實(shí)頗有些敵意,總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壞他和三圣母兩人獨(dú)處的空間,也算是為他們兩個增加了不少助攻。
不過再次重逢,她的態(tài)度倒是殷切了不少。
扶劉璽起來,然后屈膝跪在床邊。
小心的把藥湯吹涼,一口一口的喂入劉璽的口中。
湯藥入喉,化為溫?zé)釟饬鳎弑閯t四肢百骸。
給他那虛弱的軀體帶來幾分暖意和氣力。
只是劉璽卻是越喝越是神情古怪。
他如今嗅覺靈敏,能清楚的察覺這湯藥的味道跟面前的少女似乎有幾分相似。
“云芝,你不用這么客氣,我自己就可以喝的。”
看著少女屈膝喂藥的模樣,他有些不太適應(yīng),想奪過碗自己喝。
卻被云芝執(zhí)拗的拒絕,說道:“姑爺別動,讓奴婢侍奉您一回吧。”
“那也不用這么客氣,來,坐床上……”
“不用,奴婢跪著就行了。”
“麻煩?”
劉璽不解。
但隨著藥湯逐漸入腹,眼瞼右上角面板再度浮現(xiàn)提示。
【檢測到芝妖靈芝所贈本源靈源,是否轉(zhuǎn)化修為點(diǎn)?】
芝妖?
靈芝湯?
她是把自己給燉了不成?
好家伙,別的丫鬟都是洗腳暖床,疊被通房……你倒好,直接把自己拿來燉湯。
不過藥已入喉,劉璽這回不再拖沓。
毫不猶豫的轉(zhuǎn)化。
【姓名:劉璽】
【境界:無(0/100)】
【功法:無】
【法術(shù):無】
【武技:無】
【修為點(diǎn):34點(diǎn)】
一碗湯增加了七點(diǎn)修為點(diǎn)?
這姑娘的泡澡水……不對,湯水效果不俗啊。
而云芝這邊,見劉璽把湯喝完。
將碗放在一邊。
這才對著劉璽深深拜倒,道:“云芝有罪,特來向姑爺請罪。”
劉璽聞言奇道:“這話怎么說?”
云芝老實(shí)道:“姑爺會有今日之禍,全是奴婢自作主張的緣故,是奴婢無意間將姑爺與娘娘的關(guān)系泄漏出去,以至于害的姑爺被妖魔殃及,奴婢已經(jīng)知錯,還望姑爺恕罪。”
劉璽皺眉道:“你泄漏的?怎么泄漏的?”
“奴婢是擔(dān)心娘娘觸犯天條,所以想偷偷告訴二爺來著,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的二爺沒知道,反而被妖怪知道了。”
云芝偷看著劉璽的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把自己當(dāng)初的自作主張告知了劉璽。
劉璽聞言,臉露沉吟神色。
原來如此。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遠(yuǎn)在獅陀嶺的妖王會對他這么感興趣了。
竟然是知道了他是三圣母的未婚夫婿的緣故,想要借他來威脅三圣母……這一點(diǎn),倒是跟他的猜測一樣。
云芝紅著眼眶道:“如今娘娘趕奴婢走,奴婢也無顏再在姑爺面前立足,只是終究是奴婢負(fù)了娘娘,負(fù)了姑爺,只能在臨走之前,為姑爺燉上一碗湯,還望姑爺不要因奴婢的過錯牽連責(zé)怪娘娘,姑爺之前不告而別,娘娘已經(jīng)很傷心了。”
劉璽愣道:“你要走嗎?”
“是,臨走之前,特來向姑爺辭行,求姑爺恕罪。”
劉璽輕嘆道:“談不上原諒不原諒,事實(shí)上就算沒有這個消息,妖王也是要吃人的,倒不如說你還幫了我。我之所以能夠糊弄住那小鉆風(fēng),就是因?yàn)橹懒宋揖褪撬サ娜耍@么一來,我就有了一張保命底牌,才能夠在跟他的勾心斗角之中表現(xiàn)的更為自如。”
劉璽現(xiàn)在回想起這小鉆風(fēng)的狡猾狠辣,仍是忍不住一陣心有余悸,輕嘆道:“若不是有這保底,我還真沒有把握能夠騙過他去。”
“多謝姑爺諒解。”
云芝淚如雨下,對著劉璽再度拜倒在地。
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紅著眼睛向外跑去。
“云芝,你等等……”
劉璽急忙叫了一聲,但她卻停也不停,腳步踉蹌的飛奔了出去。
此時門外,才響起幽幽的輕嘆聲。
“夫君心胸,當(dāng)真開闊。”
三圣母邁著輕盈的步伐踏了進(jìn)來,語氣里帶著幾分感嘆。
顯然,她剛剛一直在旁窺視。
劉璽不解問道:“你真趕她走了?她也沒犯下多大過錯吧?”
三圣母苦笑道:“她的過錯只要夫君不介意,那就不是過錯,但我們兩人所犯過錯,又何必牽連他人?”
她神色輕柔的看向了劉璽,認(rèn)真道:“夫君,多謝你不計較云芝過失,她臨走之前特來求你原諒,可見她很在乎這件事情,若是你不原諒她,她恐怕離開了也日夜難安。”
劉璽靠在床邊,笑道:“我這可是實(shí)話實(shí)說,而且也多虧了云芝,讓我被妖魔囚困十余日,才算是看清了之前的我是多么的天真,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可現(xiàn)在我的存在就是你的麻煩。”
“夫君不必妄自菲薄,這一次,完全是你被我給連累了。”
三圣母微笑道:“夫君先好好歇息養(yǎng)傷,待你傷勢痊愈之后,我便助你修行,踏足玄門!”
“好!”
劉璽眼睛頓時一亮。
歷經(jīng)生死危機(jī)。
此刻的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渴望力量。
更別提他的金手指很明顯只是一個輔助器。
想要發(fā)揮出其最大的效果,還是得搭配上一個好師父才行
三圣母好歹也是天上正仙,教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著,他玩笑道:“那到時就請嬋兒師父你好好教導(dǎo)我了。”
“到時我可是會很嚴(yán)厲的,夫君可別吃不了苦就行。”
三圣母也玩笑了一句。
三日后。
劉璽傷勢漸愈。
而經(jīng)過三天的修養(yǎng)。
姜清和姜小丫母女兩人的身體也養(yǎng)的差不多了。
劉璽特地找到她們。
遞給姜清一個小小的錢袋。
姜清驚愕道:“恩公,這……這是……”
劉璽說道:“這里有二十兩碎銀,你注意點(diǎn)兒用不要露白,足夠你花銷到長安了。”
“恩公,您救了我們母女性命,我又怎么能拿您的錢……”
劉璽笑道:“也不算我的錢了,這是那個家父張千兩的張公子的錢,他已經(jīng)死了,這錢也可算是無主之物,我留了一大半算吃了肉,你怎么也得有點(diǎn)湯喝,畢竟見者有份嘛,你也不想你的女兒一路餐風(fēng)露宿吧?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聽他說起女兒,姜清頓時臉露為難羞愧。
她苦澀道:“那這錢小女子便收下了,若將來恩公到了長安,可至平康坊姜府……”
姜清話到一半,微微躊躇,臉露苦澀笑容。
她當(dāng)年為與情郎私奔,與父母決裂。
諸多決絕行為,絕情狠話,早已經(jīng)將父女情分消耗的一干二凈。
多年不曾聯(lián)絡(luò)。
如今她落拓而回,又帶著情郎女兒。
能不能踏進(jìn)大門還是兩說之間,又豈能給出什么承諾來?
她只能改口道:“恩公恩德太大,實(shí)在無以為報,待我們母女安定之后,我必每日里燃香祈福,祝恩公高中狀元!”
狀元?
劉璽點(diǎn)頭道謝。
心頭卻暗暗唏噓。
學(xué)文救不了普通人吶。
想他三歲識千字,五歲背百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jīng),八歲精通詩詞歌賦,到了二十歲竟要棄筆從道。
十幾年的努力一朝放棄,心頭自是酸澀惶恐,但正因這對未來的不安,反而更篤定了他踏足超凡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