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說完后發覺自己說的有點歧義，“我的意思是，她為什么非讓我家皇爺去?！?

他家皇爺？

見阿無看來，若風滑溜改口，“主子的?！?

阿無滿意頷首，“乖。”

君渡：……

不是，他們真的有在認真考慮他的話嗎？

墨玄眼底升起點點笑意，對著若風點了個贊，“賞?！?

阿無噗嗤一笑，“確實該賞?！?

“謝皇爺，謝主子！”若風霎時喜上眉梢。

君渡自己都不清楚方晴的來歷，又怎么可能回答上來他這個問題，阿無代替他答了，“方晴是重生之人，自然是比你們知道的事情多些的?！?

“重生之人？”若風君渡異口同聲。

墨玄臉上也閃過一絲錯愕，君渡欲言又止，艱難道：“不是，現在重生這么普遍的嗎？”

他雖然不知道阿無得具體來歷，但是也猜出來，如今的阿無已經并非原來的煙緋，方晴竟然也是個重生的，重生的這么不值錢嗎？

也不知道他死后能不能也重生回來啊。

“本座是意外，她嘛，算是……注定吧。”阿無岔開話題，“來盯梢的已經在路上了，我們繼續留下看看，若風你回去看看，成林不會輕易離開的?！?

“好。”

若風轉身離去，君渡問：“下來怎么辦？”

“涼拌?！卑o起身，“走吧夫君，祈福完也要逛幾天再回去啊。”

墨玄被拉著下了樓，君渡嘴角抽抽，打了個哈欠，去若風房中補覺了。

剛出門不久，顧鈺的尾巴就跟了上來，阿無忽視他，專心致志和墨玄逛街。

墨玄身子高大，臉色雖然蒼白，但是難言貴氣，基本每個攤販都要招攬一番，最后在一個首飾攤上停了下來。

“公子，給夫人買些首飾吧，這些都是我親手所做，世間絕無第二件的?！?

阿無跟著停了下來，看了看攤上的首飾，確實都挺好看。

新婚夜那些頭飾早就被她嫌棄累贅扔了，不對，最后墨玄還撿回去融了當軍費了。

她這些日子頭上還用的是墨玄為數不多的簪。

“你喜歡？”

她自己愛打架，就是在冥府也只是一個輕便的冠，姑娘家這些條條墜墜的首飾她嫌不容易動手，包括服裝也是，除了在正經時間穿她那身袖口寬大尾擺極長的王袍以外，其他時間她都是更喜歡修身便捷的。

墨玄的衣服設計的就很好，都是她喜歡的。

“墨家家規，不能虧待夫人?！?

營地那是條件有限，如今離開了，自然是要好好養夫人了。

他在攤上挑了許久，時不時拿起放在阿無鬢間比對，最后一錘定音，“都要，稍后送去福來客棧。”

“好嘞，公子對夫人真好呢?！睌傊飨残︻侀_，麻利打包。

阿無扭頭看了看身上淺藍的衣裙，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你們人都喜歡這些玩意兒？”

好像是的，她記得好多鬼下去的時候也會說想要漂亮衣服首飾。

“王上既來，體驗下也無妨。”

說話間又拉著她進了服裝店，店員見有客來，立馬揚起笑容，“歡迎光臨，二位是要給誰買衣服呢。”

阿無不懂這些，在她這里衣服能穿就行，掃視一圈后，視線被后方一條紅色長裙吸引，主要是顏色好看，就是款式不太合胃口，寬袖，裙擺還長。

“試試。”

她本來移開視線，墨玄卻提議讓她試試，店員笑，“夫人好眼力，這可是我們店里的新品，是情侶款的呢，不如公子也試試？”

向前一步，阿無果然看到了女款旁有身同色系的男款，同樣也是寬袖。

尾巴跟了上來，她勾唇笑笑，“試試。”

墨玄也未拒絕，一人抱著一身去了試衣間。

墨玄進去后很快換好衣物，卻察覺到有人偷偷靠近，腦中傳來阿無淡然的聲音，“來挑事兒了，你別反抗?！?

他只當不知，下一瞬，一股暗香充斥鼻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雖然人昏迷著，但五感未失，甚至還可以同阿無溝通。

阿無換好衣物走去，除了新婚那日的喜袍，許久不穿這種裙子，還真不太適應，走路都有幾分怪異。

“夫人穿上這衣服，果真是美若天仙呢，定橋邊有人畫像，若是夫人喜歡，也可去定橋邊畫張相打卡留念呢?！?

這是屬于他們的拍照留念。

倒是挺有趣的，下次可以看看。

阿無記下，不著急去看已經倒地的墨玄，在店里逛了起來。

最后還是墨玄沒忍住，催促道：“快來?！?

嘖，咋就沒點耐心呢。

阿無嘆氣，故作疑惑，“怎么還不出來？夫君……”

“歡迎光臨，先生想買什么衣服呢？”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阿無腳步一頓，訝然，“神使大人？”

顧鈺在門外等了許久也不見里面的動靜，這才沒耐心直接走了進來，也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是夫人啊，不成想竟然在此處見到您?！?

他看了看店中，“夫人這是獨自出門采買？”

阿無垂手，臉色發紅，“并非，與夫君一同出來的，夫君也去更衣了?！?

“原來如此?！鳖欌曇琅f笑的溫潤，不著痕跡看了眼更衣室。

“也是奇怪了，夫君已經進去許久了，夫君，夫君?！?

阿無走進更衣室，喊了兩聲，靠近聽了聽，沒聽見動靜，臉色一變，直接進去，破聲，“夫君——”

墨玄坐在椅上，人已經昏迷，顧鈺聽到動靜也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道：“公子這是？”

阿無眼眶猩紅，淚珠落下，“舊疾犯了，不知可否麻煩神使大人幫我？”

“這是自然?！?

顧鈺扶著墨玄上了馬車，阿無跟上，一路上都在抹淚啜泣，顧鈺道：“夫人，我看您夫君病情也特殊，聽您說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若是您不介意的話，不如，讓我蠱神宮來為您丈夫診治如何？”

阿無呆滯，睜著含淚的大眼，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可，可以嗎？蠱神宮不是祈福之地嗎？”

顧鈺笑言，“是祈福之地，即是蠱神宮，自然是有蠱神坐鎮的，那些祈愿，也是蠱神一一為其賜福，不過需要些時間，我看二位有緣，若是二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破例為你們插隊，求蠱神出手，盡快為您丈夫去病?！?

阿無眼里帶上幾分慌亂和無措，顧鈺看到笑意更濃，若是阿無聰明些他可能還需要多費些口舌，但一個被父母和夫君寵壞了的無知婦人自然不用。

“我，也想夫君早日好起來，只是，只是，你們真的能治好我夫君嗎？若是治療，可會有何代價？”

她怯生生的，下意識去抓墨玄的衣袖，神色瞬間安定不少。

顧鈺解釋，“我也不瞞夫人，若是想盡快為令夫去病，需要支付千兩黃金，畢竟您前面還有許多人，可都等著蠱神送福呢，這千兩黃金，便是代價?！?

一聽是錢財，阿無小幅度松了口氣，這一幕也沒逃過顧鈺的眼。

他已經背后偷偷查了一番，這宋家夫婦，乃是北市宋家之人，宋家乃辰朝首富，這些銀兩，對他們而言不算什么。

阿無也知他偷偷讓人去查，兩人絲毫不慌，因為宋家獨子宋宴確實久病纏身，其妻也是自幼受寵的獨女，夫婦二人感情很好。

而辰朝自青禾出現之后，避諱一事便不存在了，以往的表字也少有人用，大部分人只有名，有字的甚少，唯有少數大族還有取字的規矩。

但不會告知外界孩子表字，外人也只知名。

顧鈺心眼細，又讓人查了查這二人的表字。

那日落款的玄、緋二字，正好與宋宴夫婦二人的表字相同。

可以說除了樣貌，顧鈺不管怎么查，他們二人的身份都無紕漏。

阿無緊拉著墨玄的手，垂眸思索片刻，抬頭，認真道：“既如此，勞煩神使大人了，只要大人可以讓我夫君恢復健康，錢財管夠。”

“那就多謝夫人信任了，既如此，我便直接帶著二位前去蠱神宮，也好請蠱神大人盡快為您丈夫醫治?！?

馬車里一人二鬼各懷鬼胎。

“顧鈺有異？”

墨玄昏迷著，五感卻靈敏，今日他在顧鈺身上感覺到了壓力，但是在蠱神宮中還沒有這樣的感覺啊。

阿無眼神一直在墨玄身上，手牽著墨玄的大掌一刻都不分開，聞言，眼中略帶一抹贊賞，“顧鈺雖然壞，但實力是真的很強，他在蠱神宮中是一直壓著他的力量的，你若活著，和他實力相差無幾?！?

死了那是打不過了。

她突然感覺墨玄的情緒立馬低落了。

過了會兒，他又道：“那蠱神不會發現？”

聽君渡講述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個蠱神和顧鈺之間的關系也很微妙，既然自稱蠱神，真的查探不出顧鈺的實力嗎？他隱藏實力，是不是也是對蠱神的一種防備？

阿無就沒想這么多了，顧鈺為何隱瞞自己的實力跟她沒有關系，她也不需要知道。

“那個知道啊，只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樣，只要靠近蠱神宮的修行者，進入之后功力都會大打折扣，但是對于普通人是沒有什么作用的?！?

君渡因為有她給的隱身咒，這一點昨天并沒有察覺到。

墨玄沒有感覺，因為當時阿無當時把他弄得很虛弱了。

“到了。”

馬車停了。

“神使大人。”

掀開車簾，不是熟悉的街道，是個陌生的小巷。

見她警惕地看著，顧鈺解釋，“夫人放心，此乃蠱神宮的后門，此時前院香客正多，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阿無立馬變臉，“原來如此，還是神使大人考慮周到。”

“幫這位夫人將馬車里的公子放到房中，好生招待?！鳖欌暦愿劳晔倘?，繼而又看著阿無，“夫人，我這便去和蠱神大人商議，請稍作等待?！?

“勞煩?！?

二人被安置在一個靜雅的房間內，阿無素手一揮，原本昏迷著的墨玄瞬間睜眼，同時打量了眼周圍，“這就是蠱神宮后院？”

阿無點頭，打了個哈欠，困倦地倒在床上，身體呈大字，“是，一個遍地邪惡的地方，我現在耳朵邊上全部都是求饒聲和哭喊聲，也是苦了那些百姓了。”

墨玄沉默，暗下決心，定要盡快將這里鏟除。

說到這個，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方晴，“方晴在何處。”

“嗯，人就在左邊那里，如今在被人壓著學怎么討好男人呢?！彼踔聊軐⑺麄儗W習的內容說出來。

玩的是真花。

阿無陡然睜眼，頭支在胳膊上，看著門口從門縫里往外瞄的墨玄，干咳一聲，見他扭頭沖他勾勾手指。

墨玄不解，但順從走過去，立在床邊，眼神詢問：何事。

阿無未言，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向內一拉，墨玄高大的身體倒在床上，她壓在墨玄胸膛上，撫了撫他頭頂華發，有些心動，“就是發現了些新玩法，你們人類好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男女之事她懂，但是不多，墨玄一向也很規矩，今天那邊算是給她開了新的大門。

哦，她好像聽某些色鬼說起過，人類還有個叫什么避火圖的，改天可以看看。

墨玄臉一黑，雙手捂住她的耳朵，“別聽，不是什么正經，咳……”

話到一半他想起來，他們兩個每天晚上做的也不是正經事兒啊，重新組織了下語言，“你這身體還小?！?

雖然阿無屬于老祖級別，但是煙緋確實才剛剛十八，年紀還小，真的不急。

“你以為捂上耳朵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靠耳朵聽得，我現在就知道好些姑娘嗯嗯啊啊喊著，還有不間斷的求饒聲呢?！?

……

她臉上有些敘事的平靜感，帶著幾分冬日的寒涼，沒有害羞，眼里寫著刀人。

“五十三個姑娘，還不算其他被送出去操控的，無數百姓失蹤，剝皮放血，連年戰爭，啃得還是青禾的老，呵，你干脆自我毀滅酸了，這世界救了還不如不救?！?

這話罵的是天道。

萬里無云的天空閃了幾道驚雷，像是對她話的不滿。

阿無扭頭看著天上，準確來說是房頂，“本座說錯了？原以為你還是個能抗事兒的，輪回未立但基本的天道秩序還在，如今本座看來，你存在跟不存在有何分別。”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天道建立的世界！

墨玄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就指責上了天道，但是聽她這話，他敏銳察覺不對，“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