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的話一說出口。

院子里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這些普通的緝查衛自然是知道有控心蠱這碼事兒的。

主要平日里他們也沒少吐槽那些天機師們。

若是那些天機師能早日把這控心蠱的破解之法找出來，自己這些人還用這么忙忙碌碌的抓諜探么？

以前抓諜探，只要抓住一個，很容易就能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把他們的上下級都端了。

但自從有了這控心蠱之后，線索全都斷了。

甚至這些緝查衛還得扮做小販走街串巷，為的就是多抓一些諜探。

可以說自從有了這控心蠱之后，緝查衛的工作量翻了好幾番！

其中還有幾個緝查衛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從自己同僚的眼神之中都看到了同樣一句話。

“對啊，那他們之間是怎么交流情報的？”

聞羽裳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然后她看著一旁的林玉容三人，若有所思。

陳懷雖然不知道這控心蠱怎么破解。

但是他剛剛看見林玉容和陳瀾芝說話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這南疆諜探之間總歸是要交流情報的。

總不能他們之間交流關于南疆的事兒，那控心蠱也得發作吧？

聞羽裳面色如常，只是心中對天機閣那幫自詡聰慧的天機師有些慍怒。

怎么在這件事上，還不如一個武夫？

這些天機師還真是吃干飯的。

不過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天機閣出身的天機師。

聞羽裳默默對自己說道。

現在自己算是懸鏡司的人，那是天機閣的天機師蠢。

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甚妙！甚妙！”

“小子我看你慧根不錯，不如跟我一起修道吧。”一旁的不凈道士挖了挖鼻孔，順帶對著陳懷說道。

說著話，不凈道士就要拍陳懷的肩膀。

他立刻身子往旁邊一轉：“咳咳...我心不夠凈，怕是與道門無緣。”

聞羽裳看著不凈的眼神之處流出一絲嫌棄。

“我自會把你這個想法送去天機閣。”

“若是有用的話，我自會為你請功。”說罷之后，聞羽裳帶著這些緝查衛就要走。

若是陳懷這個思路真的能破解控心蠱。

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現在整個懸鏡司都被這些南疆諜探搞得焦頭爛額的。

因為這些南疆諜探不光是有潛伏在朝廷官員家里的。

還有一些動不動就會對那些品階修為較低的官吏來個滅門。

現在整個大梁朝廷的基層官吏人人自危。

監察使已經往御前奏了數道折子，痛斥懸鏡司不作為。

懸鏡司自然也是把鍋往天機閣的頭上甩。

天機閣自然也是不認。

據說御前廷議之上，兩個三品大儒已經罵出了“彼其娘之”

搞得陛下最后只能兩人各自罰俸半年，并且限定三月之內，必須清理完濟城之內的南疆諜探。

“聞大人，我話還未說完。”陳懷再次開口。

這次聞羽裳停下腳步之后目光變得認真了不少。

而剛剛打斷陳懷的那個緝查衛，這次也豎起了耳朵。

“既然他們之間交流情報那控心蠱不會生效。”

“就讓這南疆諜探審南疆諜探不就行了？”

讓南疆諜探審南疆諜探，還能如此？

聞羽裳眼前一亮。

倒是可以一試。

反正牢獄之中，這些南疆諜探多著呢。

不知道為什么，陳宇感覺院子里所有的緝查衛都把目光挪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他們的眼神之中都帶著極盡渴望的期待之感。

沒辦法，沒有誰能比這些基層的緝查衛更想破解控心蠱。

他們實在是不想日夜當值了。

再這么當值下去，再過些日子，家里的娘子都要跟人跑了。

陳宇的身子往回縮了縮。

一旁的王當也看出了數位同僚的渴望，他雙手一拱，對著聞羽裳說道：

“大人，不如現在我們就審上一審。”

手下的緝查衛眼神之中全都是期待。

再加上聞羽裳自己也對陳懷的這個建議非常好奇，也就點頭應允了下來。

這個時候林玉容則是冷哼了一聲：“我南疆勇士怎會做你們梁人的走狗？”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想了。”

陳懷往前上了一步：“誰說要你審了。”

“你來審她。”陳懷對著陳宇抬了下頭，又指了指遠處的陳瀾芝。

陳懷主要是想再試試，這個時候還能不能收獲一些負面情緒值。

看著陳懷的行為，聞羽裳并未阻止，而是默認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陳玉容的話刺激到了。

陳宇猛地昂起了頭：“想讓我做這種事？”

“毋寧死！”

陳懷也很喜歡這種半硬不硬的骨頭。

他露出了滿口的白牙，笑容給人一種很是溫暖的感覺。

只有陳宇和陳瀾芝兩人默契的打了個冷顫。

因為剛剛陳懷就是這么笑著揍他們兩個的。

陳懷上前，兩腳便踹在了陳宇的兩膝之上。

陳宇吃痛之下，瞬間跪在了地上。

但是他也只是輕哼了一聲，并未叫出聲來，并且臉上的不屈意味更濃了。

“沒關系，你可以不做。”

“不過這里可是有醫官的。”

“我可以給你治療好，然后繼續敲碎你的膝蓋。”

“或者.....”陳懷往他的兩跨之間瞧了一眼。

陳懷的笑容很溫暖，但是陳宇感覺自己的襠下升起了一股冷風。

“這里也是可以治好的，對吧？”陳懷語氣溫煦，溫文爾雅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儒生。

只是他越這個樣子，陳宇越是緊張。

身子重新打起了寒顫。

“王兄，這小子什么來頭啊。”

“怎么我感覺那南疆探子還怪可憐的。”

“到底誰才是南疆探子啊。”

“.......”兩個緝查衛一旁，莫名對陳宇共情了。

院內安靜的可怕。

噗的一聲，黃白之物在陳宇兩跨之間傾瀉而出。

在場眾人瞬間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聞羽裳瞬間往后退了好幾步，五官也緊蹙在了一起。

“帶回去審。”

“明日可持此物來尋我領賞。”聞羽裳話音剛落，人影已經在院內消失不見。

陳懷手中則是多了一個巴掌大的玉質小鏡。

“領賞？”陳懷將小鏡揣入懷中，瞧著這些緝查衛出了自己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