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一路都在思索著怎么多收集一些負面情緒值。

本來想著在地牢之中收集一些。

面對這些南疆人，陳懷可是沒有什么道德壓力。

只是眼下這條路子不太好走通。

自己總不能跟聞羽裳說自己想去地牢里面審犯人吧？

然后用奇奇怪怪的癖好來解釋？

要是讓自己魚肉鄉里，欺壓百姓，陳懷自然也做不到。

無論是什么時代，盛世或是亂世，百姓已經很苦了。

自己也是苦出身。

想著想著，一陣叫罵聲便從前方傳來：

“該死的老東西！”

“我說你今日為何不去南街乞討了！”

“原來是發財了！”

“看我不打死你！”一個身材健壯些的乞丐正在用力踩踏一個老乞丐。

一旁還站著幾個乞丐靜靜的看著。

同時還有一道小女孩的哭泣聲：

“不要打了！”

“不要打我爺爺了，求求你。”

“不要打我爺爺了，我爺爺真的沒有偷東西。”

“這是我們討來的。”女孩的聲音很小，氣息也很弱。

聽上去像是好幾天沒吃飯的樣子了。

那健壯乞丐踹了幾腳之后似乎是累了，氣喘吁吁的往后退了幾步。

一旁的另一個立刻就遞了一個破舊葫蘆上來。

“冰鎮的酸梅湯，大哥解解渴。”健壯乞丐立刻接過，咕咚咕咚灌下了幾口。

他眼神狠辣的盯著地上的老乞丐：“賺了錢，也不知道打點打點。”

“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南街是誰的地盤。”

健壯乞丐把玩著手中的半顆金花生，又將目光放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你這孫女，生的倒是不錯。”

“我替你養養，等大一些，自會給她找個好去處。”

一旁的幾個乞丐對視了一眼，猥瑣的笑了起來。

還有一個小廝則是直接說道：“大哥，不如今夜回去你就嘗嘗這小妞的味道。”

“據說嘗了這女童的身子，延壽嘞！”

一群人立刻壞笑了起來，聲音在巷子里回響著，久久不能散去。

老乞丐趴在地上，只能傳來嗚嗚的聲音。

小女孩趴在老乞丐的脖頸處，也跟著抽泣著。

陳懷覺得那蹲坐在地上的小女孩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正是那日自己給了金花生的一對兒爺孫。

陳懷只是站定看了兩眼，旁邊的一個小乞丐便拍了拍健壯乞丐。

那健壯乞丐瞧了瞧陳懷的模樣，立刻弓著身子拱手道：

“這位爺。”

“礙您眼了，我們馬上就走。”

健壯乞丐對著身邊幾個小乞丐使了個眼色。

他們立刻把老乞丐攙扶了起來。

小女孩也是被一個乞丐一把拎了起來，夾在了胳膊底下。

蔡六是這片乞丐的頭頭。

他能在這片地面上混的開，完全就是因為自己有眼色。

有些大人物心善，見不得窮人受苦。

那自己就躲遠點，只要不礙了那些大人的眼就成。

蔡六最煩的就是這種年輕人。

書讀的太多，腦子都讀傻了。

碰見什么不平事都喜歡管上一管。

這世道上面的不平事多了去了，哪里是能管的過來的？

“等等。”陳懷淡淡開口，同時把懷中抱著的東西放在了墻角。

“這位爺...”

在蔡六驚愕的眼神之中，偌大的拳頭撞在了他的面門之上。

身邊的幾個小乞丐互相看了看之后，瞬間四散而逃。

若是老大死了，那自然可以換老大。

但是自己死了，那可就真死了。

蔡六身子足夠壯實，但是在陳懷的拳頭下，整個人還是飛了出去。

倒在地面上之后，蔡六強忍著劇痛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這位爺，饒我一命。”

“饒我一命。”

蔡六絲毫不在意這巷子是青磚地面，只是腦袋不停的在地上撞著。

“臟了您的眼了，是我對不住。”

“您行行好。”

自己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只能盼著面前這個少爺消消氣。

畢竟乞丐死在街頭可是沒人管的。

別說官府來人了，怕不是自己的尸體都會被那些小乞丐搬走，放在一些普通富戶家的門口訛詐一些銀子。

陳懷胸中有股惡氣。

無論什么世道都差不多，總是窮苦人欺負窮苦人。

“若不是遇見我，今日這老乞兒怕不是就要死于你手了。”

“這丫頭怕也活不長。”

“下去再反省吧。”

蔡六的眼神之中有驚愕，有不解，還有不甘。

但是一拳頭下去之后，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虛無。

【蔡六對你極度怨恨，收獲10點情緒值，已轉化為壽元】

陳懷扶起一旁的老乞丐，又拉起了小女孩的手，默默朝著原身那處用來修煉的院子走去。

推開院門之后，老乞丐虛弱的樣子猛然消失了大半。

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浮現了些許紅色。

“咳咳，多謝少爺救我二人。”老乞丐納頭便拜：“敏敏，快給少爺磕頭！”

小女孩也學著爺爺的樣子對著陳懷跪拜了下來。

陳懷一把便將二人拽了起來。

“不必拜我。”

“都是苦命人。”

老乞丐一起身臉上更是紅潤了一些。

“今日是我大意了，本想帶著少爺賞的那點金子，帶著敏敏回老家去。”

“只是不小心漏了白。”

陳懷已然看出了老乞丐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面色紅潤，腳步虛浮。

“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這孫女。”

老乞丐憐愛的摸了摸孫女的腦袋，隨后又是跪倒在地：

“還望少爺能行行好，給她帶回去做個婢子。”

不等陳懷回答，老乞丐便從懷中掏出數件小玩意兒放在了地上。

“我也沒有什么財物。”

“這些玩意兒是當年逃荒時候，從一處墳地里尋來的。”

“少爺心善，還求少爺收下，給我這孫女一個去處。”

小丫頭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爺爺的生命力正在消逝。

她跪著抱住了老乞丐的胳膊：“爺爺，爺爺......”

爺孫二人的抽泣聲，讓陳懷有些悸然。

“我自會給她尋個好去處。”

陳懷話剛說完，老乞丐便松了一口氣的抬起了頭。

“謝謝少...爺..”話音剛落，老乞丐便一頭栽倒了下去。

“爺爺！爺爺！”

陳懷并未打擾這對爺孫，只是覺得這烈日照耀下的世道，還是那么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