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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伏擊

待眾人都已休息,“武癡”甚至發出微微的鼾聲,任天豪取出白天在集市上買到的那副弓箭。弓箭是他自己親自挑選,弓身用的是堅韌的秦桑木,一般桑木比大多數木材都要有韌性,而秦桑則是桑木中的極品,韌性極佳。秦桑只有晉州才能產出,西南一帶主要是蜀桑。弦則是上好的牛筋所制,做工精細,一看便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在這偏僻之地居然能找到這樣一副極品,真是運氣爆棚。

任天豪輕輕撫摸著弓身,感受著那光滑的觸感,仿佛能從中汲取到力量。有了這弓,任天豪倍增信心,一股豪情自胸間涌起,明日之戰添了幾分勝算。

他深知,明日與神龍教的對決將會異常兇險,這副弓箭或許會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武器。任天豪將弓拉開,試了試弓弦的張力,然后緩緩放回,“嗡”的一聲,弓弦發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寂靜的房間里。秦桑性韌、牛筋Q彈,白天他不愿顯露太多實力,并未將弓拉滿,此番全力一試,感覺此弓拉力基本接近兩石,音擔,已是少有的強弓。按大乾法令,強弓嚴禁民間使用。只是現在帝國衰弱,很多政令只是流于形式,實際已無法執行。

軍中一般弓箭手使用4至6斗弓,其拉力約相當于現在50余斤。兩石弓已達恐怖的250斤,相當于需要5名軍中專業弓箭手合力拉開,可以想象,如果用這把弓全力射出一箭,威力會有多大。還真是期待呀!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任天豪又仔細檢查了箭筒里的箭矢。箭頭尖銳無比,泛著森冷的寒光,箭羽整齊而堅韌,能夠保證箭矢在飛行過程中的穩定性和準確性。他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微微側身,瞄準了房間角落的一個靶子。只是現在在室內,并不是弓箭的最佳使用環境,他便引而不發,保持著引弓姿態。

實際上引弓不射比搭箭就射更耗體力和耐心,強如主角也只能維持不到兩刻鐘。

接下來的時間里,任天豪反復練習著射箭的姿勢和力度,不斷調整著自己的狀態。每一次拉弓,他都想象著武功高強的神秘敵人就在眼前,心中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對同伴的責任。敵人行進的路線、躲避的方位和角度、反應的速度等等,任天豪在心中一一模擬設想。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但他渾然不覺,專注的神情仿佛與手中的弓箭融為一體。他嘗試這讓神識和弓箭更緊密相結合,通過靜思冥想來修煉。

當窗外泛起第一縷曙光時,任天豪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經過一夜的苦練,他對這副弓箭已經得心應手,心中也多了幾分勝算。他知道,新的一天將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但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要與暗影教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為了探尋前朝秘藏的真相,更為了保護身邊的同伴。

天還未亮,眾人便按照計劃開始行動。燕無雙早早出門,在翠玉鎮周邊仔細勘察地形。他憑借著敏銳的感知和豐富的經驗,終于在鎮外一處山谷找到了絕佳的設伏地點。這山谷兩側是陡峭的山壁,中間道路狹窄,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隨后,眾人在任天豪的指揮下,開始緊張地布置陷阱。作為歷經生死的軍人,加上他神秘夢境的玄妙能力,任天豪設置的機關陷阱隱秘難以發現還殺傷力驚人。他們砍伐樹木,削尖樹枝,在道路上挖出一個個深坑,然后鋪上樹枝和茅草掩蓋,再在周圍巧妙地設置了絆馬索和暗器機關。又在山谷更陡峭一邊,用彈力強的枝條設置了木弓陣地,用小指粗的枝條削尖制作了數十箭支,用藤蔓作牽引,可以很方便擊發。燕無雙和段滄海則在山谷兩側的樹林中尋找合適的埋伏點,他們隱藏身形,準備在關鍵時刻截斷敵人退路。

段妙霞身法靈活,她提前來到山谷附近的一處高地,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潛伏下來,密切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而任天豪則回到客棧,故意大張旗鼓地收拾行李,做出一副準備離開的模樣。

到了晌午,任天豪和段治文佯裝趕著騾車,緩緩朝鎮外駛去。騾車行駛到山谷附近時,二人表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卻都緊繃著一根弦。作了大量布置,也不知魚兒會不會貪餌咬鉤,敵人會不會上當,上了當又會不會進入設置好的伏擊區域?

還好,不出所料,當騾車到達山谷谷口,四周突然涌出大批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他們并未如同昨夜那般蒙面。為首的正是之前偷襲時逃脫的那個身材嬌小的黑影,她手持雙刀,冷笑道:“哼,想就這么走了?你們想得太簡單了。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這女子年約18,正是神龍教教主獨生愛女,也是其教中圣女,人稱定山四美之一的涂山錦瑟。十八歲的妙齡,仿佛春日枝頭初綻的花蕊,散發著清新而迷人的氣息。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雙肩,柔順而富有光澤,晨曦映照,那發絲間似有細碎的光芒閃爍,宛如隱匿著點點星辰。她的額頭光潔飽滿,像是被月光親吻過的玉盤,透著細膩的質感。兩道柳眉宛如春日新裁的柳葉,眉梢微微上挑,透著靈動與俏皮。雙眸猶如一泓清泉,清澈見底,眼眸轉動間,似有萬千星辰在其中閃爍,時而流露出天真無邪的好奇,時而又藏著少女獨有的狡黠。她的鼻梁小巧而挺直,恰似山巒間一座精巧的橋梁,為她那精致的面容更添幾分立體感。而那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嘴角總是微微上揚,仿佛時刻都在訴說著生活的美好,笑起來時,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貝齒,如同細碎的珍珠。

十八歲的她,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那是一種對世界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熱情,一種無懼無畏、勇往直前的果敢,如同清晨初升的朝陽,充滿了無限的可能與希望。

只可惜其父其教都是反面角色,讓人難以親近。更可惜鑒于戰前氣氛緊張,美人當前大家也沒心情欣賞這些。不過電光火石間,任天豪能觀察到如此細微,絕對不是性好漁色,這只是單純的欣賞美而已,可能也與他弓箭手的敏銳神識有些關聯吧。

任天豪表面驚慌失措,心中暗喜,知道敵人已經中計,卻佯裝驚慌道:“你們到底想怎樣?我們不過是普通旅人,與你們無冤無仇。”現在敵人處于谷口,得想辦法把他們吸引到山谷里去。

“少廢話!交出你們探尋到的線索,或許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尸。”涂山錦瑟身后的左護法惡狠狠地說道。說話的身材矮胖,乃是神龍教右護法左佑明。

站在圣女身后左側的另一人道:“小兄弟,你只要乖乖聽我們的,我們可以放你們離開。”此人高高瘦瘦,是教中左護法公羊方歌。

這左右護法齊出,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還真是煞費苦心。

小嘍嘍們晃著手中兵器,口中發出“交出來,交出來”、“不準耍花樣”之類的話,三四十人的聲音,混混咋咋,也聽不甚明白。

任天豪表面做出害怕對方人多勢眾的表情,趁神龍教諸人一個不注意,駕著騾車急速向山谷沖去。騾車前的幾個嘍嘍見那拉車的騾子體型巨大,四蹄翻飛,很有些勁道,慌不失迭本能避開,未作出有效攔截動作,完全就是打醬油的。

涂山錦瑟恨恨地瞪了這幾個嘍嘍一眼,連忙率一群教徒追了上去。雖然此地距離谷口很近,其實任天豪和段治文二人是很有可能在進入山谷之前就被追上的,因為這神龍教是準備了兩匹馬的。這兩匹馬不是軍馬,就產于定州高原牧場,也不是什么汗血、追風之類的神駒,但畢竟是四條腿,比人比騾驢速度還是快不少。

這個時候就得談談運氣了,神龍教有兩匹馬不假,但騎馬的圣女和護法下了馬后,兩名教眾就把馬匹牽到了人圈的外圍,找了幾棵樹子系上了韁繩。樹子離人群隔著幾十米,這牽馬的甲、乙教眾自己是不會騎馬的。

那時馬匹本就不多,騎馬和騎牛可是不同的技術和身法。古時候的馬相當于現在的豪車,馬車就是超級豪華加長房車。普通人家多用牛、騾和驢代步,就算騎驢或者乘騾車、牛車也不是很多。神龍教一個江湖門派養了幾匹馬,已經從側面反映了其強大實力。

然后牽馬甲乙二人又回到人圈里繼續包圍任天豪和段治文,并跟著大家一起喊了幾聲“交出來,交出來”、“不準耍花樣”之類的話。等任天豪突然沖出,涂山錦瑟叫牽馬二人組急忙牽來馬匹,已經是追之不及了。

這既是運氣,也有涂山錦瑟臨敵經驗不足的原因。

于是這三四十名神龍教徒追著騾車進入了山谷。像這種情況,稍微有軍事素養的軍人絕不會上當而貿然進入。這就是平民和軍人的差距,即便江湖經驗再豐富,與職業軍人相比還是不夠看啊。

就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慘叫,一名黑衣人不慎踩中陷阱,掉進了深坑,坑底插著五六根削尖的木棒,這名神龍教眾運氣太好,連中三元,頭、胸、腹各中一槍,很快就沒氣了,死得透透的。緊接著,周圍的陷阱紛紛觸發,不斷有黑衣人中招。尤其是那木弓陣地,木棒制成的原始箭支嗖嗖射出,十余人紛紛中招。雖只是枝丫木條,但秋衣單薄又沒得盔甲,被射中之人非死即殘,只是一輪機關陷阱便讓一群烏合之眾損失慘重了。

接著絆馬索將不少人絆倒,暗器從四面八方射出,神龍教這邊頓時陣腳大亂,不少人眼光閃爍已經開始尋找退路。

“動手!”任天豪一聲令下,燕無雙和段滄海從兩側樹林中殺出,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入敵群。段妙霞也從高地上飛身跳躍而下,雙刀舞動,直逼那黑衣人而去。

左護法公羊方歌知道如果被燕、段二人沖散,剩余的神龍教徒怕是立即就得潰散,立即召集了附近幾人迎向燕無雙和段妙霞殺去。任天豪站在西邊陡崖下一塊高出地面約七尺的大石頭上,對戰場態勢一目了然,豈能讓他如愿!他不慌不忙取下背著的秦桑弓,一抬手,箭袋中一羽利箭已搭在弦上,一呼吸間,箭去如流星,肉眼難以追蹤其軌跡。公羊方歌來不及躲閃,被射中額頭,箭入頭顱箭尖自后冒出,強大的動能帶動其尸體微微離開地面,然后仰面倒下,瞬間死去。神龍教排名前八的高手,尚未開戰便被一箭封喉。

見任天豪如此神勇,一箭就帶走了左護法,神龍教黑衣人雖人數眾多,立刻便陷入混亂,誰知道這個變態神箭手下一箭會射向誰?剛才看人多欺負人少,以為穩贏,一時興奮追得太快,退路又被那頭該死的騾子拉的破車擋住,頓時陷入了絕境。燕無雙和段氏叔侄趁機展開猛攻,一杵三槍殺得一眾神龍教徒苦不堪言,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響徹山谷。涂山錦瑟見勢不妙,想要突圍逃跑,卻被段妙霞揮舞雌雄鴛鴦刀死死纏住,難以脫身。

任天豪見敵人還在頑抗,又是一箭脫弦而去,這第二箭亦是勢大力沉,利箭破開空氣阻力呼嘯而去,閃電間命中俞姓壇主頸窩,俞壇主一聲不哼就地倒頭就睡。

這一箭如天外驚鴻,瞬間就瓦解了神龍教一眾匪人斗志,哄的一聲四散奪路而逃,恨不得爹娘給他生四條腿,這箭法簡直不是人哦,誰能抵擋?并且只能他射你,不準你砍他,這殺神完全就是大人欺負小孩子嘛。“啐,不要臉。”大家一邊逃跑一邊在心里鄙視任天豪,腳下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當然絲毫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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