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還沒有消氣呢？既然如此那你是吃早餐，還是吃早餐呢?”

柚木悠身上圍著圍裙，給人家庭主夫的感覺，端著剛煎好的雞蛋卷走在餐桌前，用筷子敲了敲瓷盤邊緣。

他眼角泛紅，眼圈微腫，昨晚熬夜熬了許久。

秋野羽抱著手臂縮在椅子上，她盯著桌布上的格子紋，目光投到煎蛋卷上時，鼻尖輕輕動了動。

“不吃，吃杯面也不吃你的做的早飯！”她的聲音悶得像塞了棉花。

“真的？”

柚木悠拖長語調，在她對面坐下時，木椅與地板摩擦出輕響。

他手肘撐著桌面，托腮看她。

“真的！餓死也不吃！”

“你不是不吃嗎？動筷子干嘛？”

“哎呀，真香！”

柚木悠盯著正在大塊伶俐的秋野羽問道：“吃了我做的早飯，還生氣嗎？”

她停下筷子想了想回道：“生氣！”

看來氣消得差不多了，柚木悠看著她心里想著，接著開玩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秋野羽將嘴里最后一個煎蛋卷吃完，又喝了口味增湯，叫囂道：“吃你早餐的是柚木羽，關我秋野羽什么事！給柚木羽做早餐是你柚木悠的義務！”

她用巧妙的方式將自己分成兩個人——柚木羽和秋野羽。

柚木悠更希望她把自己的小聰明用在別的地方，比如學習上。

昨天他可是被堀北夏奈吐槽一個下午，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笨的人。

當然只是夸張的說法，畢竟年級第一的堀北夏奈對上秋野羽就是降維打擊，屬于兩個不同頻道的交流。

“別在那里生悶氣了，一會把碗刷了，我補覺去了。”

柚木悠朝著秋野羽擺手道。

兩人這幾天已經形成柚木悠負責做飯，秋野羽負責刷碗的默契。

秋野羽可不是柚木悠這種喜歡占便宜的人，看著他眼睛里藏不住的疲意，晚上熬夜，早晨又早起給自己做早餐，氣消的差不多了。

“知道了，你去補覺吧，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就行了。”

她起身將碗碟疊在一起，剛端起來腦海里出現堀北夏奈的身影。

于是朝著剛走向扶梯的柚木悠問道：“要是夏奈找你玩怎么辦？”

柚木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回道：“夏奈周末有補習班要一直上到晚上，沒時間來煩我。”

明明都是年級第一了還這么努力。

秋野羽吃驚覺得以后在她面前又要矮一頭，別未來除了身材自己什么也比不上她。

她暗自決定努力學習一個下午。

年級第一這么努力，那年級第二在干什么嗎？

“喂，悠人家夏奈這么努力，你在干什么？”

柚木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嘲諷道：“高中知識老師沒講之前不會的腦子不行，老師講完之后還不會的更不行。”

他說這些當然不是真心話，日本課堂上教的知識實際上根本不夠用，即使是私立高中的豐之崎。

大部分還是靠學生自覺在外上輔導班或者自學。

就連山口中二這個富家公子也要上家教課。

秋野羽可能是生理期來了，最近脾氣越來越大。

“哼！”

她輕哼一聲，轉頭走向廚臺洗碗去了。

柚木悠只想秋野羽受到刺激后多用點心學習。

“嘀嘀——”

口袋里的手機收到消息。

【柚木，你看看我早上做的飯團，這次可放鹽嘍!】

【和朋友分享早餐也是你《高中必須和朋友做的一百件事》清單上的事情？】

【（點頭）】

柚木悠盯著手機里line上和三葉素直的聊天框。

來自北海道的鄉下人連匿名上網都不知道。

他隨手往上翻，聊天記錄深不見底。

柚木悠回家后陪三葉素直這個像接觸解除網絡上癮的老奶奶的人，煲了不少信息。

【我早餐已經吃完了，等中午我再和你分享午餐吃了什么。】

柚木悠補覺的時候不能及時回她消息，傷害到三葉素直的玻璃心，特意補了一句。

【熬夜了，我一會要睡回籠覺，等睡醒和你繼續聊】

【OK我也要開始學習了〒_〒】

一日之計在于晨，夏奈和三葉兩人都在學習顯得自己這個第二很廢物啊。

柚木悠捏著下巴，自我懷疑，想想還是先補覺算了。

——————

下午

“我都教過你一遍了，這道題還是做不好？”

柚木悠扶額一臉無語的模樣，盯著旁邊秋野羽的習題冊。

他接著說道：“我可以像夏奈一樣懲罰你嗎？”

秋野羽聽完警醒盯著柚木悠，雙手抱肩，生怕他做出色狼般的舉動。

她怒罵道：“去，去死！”

柚木悠有些懷疑，她是怎么考進豐之崎的。

豐之崎為了維持升學率，入學除了特長生和本部初中部的學生外，外校能考進來智商應該都沒問題啊，比如三葉素直。

柚木悠將加工成耳環形狀的金屬條推開，決定要將好好懲罰她。

他起身回到屋室抱著一疊書，匆忙回到餐廳，將重重堆到秋野羽桌前。

柚木悠戴上昨天堀北夏奈戴著的那副黑框眼鏡，嚴肅地將手放在半米高的課本上。

“我要一口氣把一年級的必備學力徹底灌輸給你！”

秋野羽害怕似得挪著椅子往后退了退。

柚木悠嘴角一抹笑意，挑釁道：“不敢？”

“有……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和哥哥一起讀書吧。”

秋野羽無奈低頭道：“請……請多多指教！”

……

“裝不下了，一點都裝不下了！”

柚木悠對著趴在餐桌上的秋野羽，嗤笑道。

“這才多少？這就堅持不住了？”

秋野羽雙手抱頭，求饒道：“求求你，放過我吧！”

柚木悠覺得可惜，自己這好為人師的癮還沒過完，她就堅持不住了。

他有些懷念堀北夏奈小時候，明明都堅持不住依舊不想向自己示弱，一邊眼睛里兜著淚水，一邊咬牙坐著寫著練習冊。

柚木悠泄氣似得問道：“不學了？真的一點都不學了？”

秋野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忙點頭。

“不學了！一點都不學了！”

“算了，算了，以后還是讓夏奈給你開學習會吧。”

柚木悠站起來整理餐桌上的課本，回頭看向掛在客廳上的時鐘。

才下午四點，才就學了四個小時就堅持不住了，也太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