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笙牧這個軍師，是從洛風那兒騙來的。”
一本正經的笙牧指了指自己，
“當軍師，就是為了領兵。”
“而且，我不喜歡強征民兵。”
萊烏聞言，雙手交叉搭在桌上：“那你想領什么兵呢？”
“誰有兵，我就幫誰領兵。”笙牧看向萊烏，并盡力讓眼神中擠出來幾分對權勢的渴望。
“那誰有兵？”萊烏似乎聽懂了笙牧的言外之意，可燒包的個性還是讓他再矜持一下。
“你有兵。”
笙牧伸手指向萊烏，絲毫沒有跟著客套的意思。
“呵呵，爽快。”突如其來的進展讓萊烏不由的笑了兩聲，“軍師想要多少兵？隨便要！”
“呵，呵哈哈哈！”笙牧與黑斗篷對視一眼，裝作被氣的發笑，
“我不是想混個小官，我是軍師，軍師領兵得講究個名正言順才是。”
“咚！”
萊烏敲了下桌子，面上的笑容更甚，
“說的好。”他開口，
“在風盾關里，新兵們有兩大種族，都是來駐守邊關，卻一分錢都賺不到。”
這是....要錢？
可他背靠彥王，應該不缺....不，彥王不能用自己的錢來養這些兵，否則造反的帽子他就摘不掉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想要兵權，還需要拿出錢財幫彥王收買軍心以示誠意？
“呵呵，萊烏副官，客氣了。”
雖然想明白了言外之意，但笙牧自己也沒什么錢，只能迂回詢問其他路子，
“整個風盾關誰不知道，換防來的士兵只聽你萊烏副官的？”
“副官，往往是空架子。”
卻不想萊烏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就錢財一事說了下去，
“每天眼一睜，兩千三百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等著我用城中資源調配。”
“我只是行了洛風將軍自身的職責罷了。”
換句話說，如今風盾關兵權落在萊烏之手，純粹是因為洛風不理政事天天四處亂跑？
笙牧有些無語的扶額，而萊烏的話還未結束，
“如果軍師真的想要兵權，我倒是有個好提議。”萊烏看向笙牧，眼睛微瞇，金色的瞳孔在這陰暗的環境下顯得格外鋒利。
“哦？”見事由轉機，笙牧也不由得正正身子，“請講。”
只見萊烏向前欠身，讓燭火更完整的照應出他的臉。
“蠻族間諜。”他一字一頓的說。
笙牧瞳孔微縮下意識看向黑斗篷，而黑斗篷則是依舊像是個背景板，一動不動。
萊烏左右打量二人的反應，微笑，沒有說話。
“蠻族間諜？”
終于緩過神的笙牧下意識反問。
“對，蠻族間諜。”萊烏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類似梳子的物件，緩緩整理發型。
“那么這個蠻族間諜....”笙牧放輕語氣，“是跟我們有關系呢？還是跟兵權有關系？”
“都有關系”萊烏笑容更甚，像是看破了什么。
“哦？莫非這個蠻族間諜真的存在？”笙牧皺眉，想要從萊烏臉上看出來點東西。
“在。”萊烏毫無避諱的與笙牧對視，“也...不在。”
“呵，咯咯咯。”沉默中，一直沒說話的黑斗篷突然笑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萊烏副官這話，還挺有玄機啊？”
有玄機的意思就是這話并非浮于表層，
黑斗篷在用這種方式提示笙牧，她并未與萊烏透露他蠻族間諜的身份。
“那這玄機到底是什么呢？”笙牧繼續盯著萊烏，“萊烏副官給我們明說吧？”
似乎是終于過足了裝X的癮，萊烏也不再賣關子。
“劍明國與北蠻恩怨已久，明白嗎？”他收起梳子，語氣也加快了不少。
“不明白。”黑斗篷接過話頭，同時裝糊涂來示意萊烏說的更直白些。
“我為哪方的勢力服務，明白嗎？”萊烏繼續反問。
“不明白。”笙牧也打算裝糊涂，可他很快意識到這有點裝過頭了。
畢竟人家萊烏第一次與笙牧見面時就說過他是彥王的人了。
好在黑斗篷反應迅速，立馬出聲打圓場，“彥王在風盾關的部署都是萊烏說了算。”
“錯！”萊烏一拍桌子，“我不過是給彥王當眼睛的，而且只是其中...一只眼。”
“那么彥王到底有幾只眼呢？”笙牧疑惑。
這回是黑斗篷開口解答：“兩只唄。”她看向萊烏，“萊烏副官還是明面上的那只眼。”
明面上的眼，也就是還有只暗地里的眼唄？
也就是明面上的副官和暗地里的刺客？
黑斗篷特地提這個，意思是這兩只眼....并非一條心？
“對！明面上的眼。”萊烏抬起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右眼，“可我這只眼，快瞎了。”
“瞎了？”笙牧有點驚訝，自己和萊烏的交鋒沒什么實質性的進展，他怎么會說自己要完了？
“怎么瞎的？”黑斗篷也開始好奇。
“風盾關中的糧倉軍械都被另一只眼焚毀，就連后續的補給也在他的運作下被推遲，你們想想，沒糧沒裝備沒錢，我還能讓這些士兵聽話多久？”
難得的，萊烏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憤怒，笙牧明白，這就是后勤的痛。
“那這么說，這彥王的另一只眼...很像是蠻族的間諜啊？”黑斗篷了然，隨后她看向笙牧，“笙軍師，您說呢？”
笙牧沒有回答，低眉開始思考。
但萊烏并未給他思考的時間，而是直接把話挑明，“如果你們把蠻族間諜的罪名安在另一只眼上，除掉他，讓正常的補給運來。”
“兵，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所以，萊烏雖然代表了彥王的勢力，但他并不滿另一位同事不斷給他添麻煩還要共享功勞？
這就像是生產線，兩位是計件算酬的工人，負責搞破壞的是控制生產線速度的，而負責解決困難收攏人心的萊烏是后面負責生產的。
現在把控生產線速度的把生產線調的飛出殘影，后面生產的萊烏眼瞅著馬上要因為跟不上節奏崩盤再被老板彥王罵一句無能，他肯定恨不得弄死那家伙了。
如今人心在洛風，在洛風信任的笙牧身上，那就不需要搞破壞刷名聲，那另一只眼也就可以安個罪名給彥王撇清關系，然后弄死了。
“不。”黑斗篷率先開口，“我們不會隨便將私通蠻族的罪名安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