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結束了，誰贏了？”

初音黃眉站在冰面破碎的邊緣處，好奇地向下張望。

剛才水下鬧出的動靜不小。

哪怕端坐小廟臺之上，水域又有鼻嗅愛遮蔽感知，黃眉也仍舊能察覺到，水底的電光激流四射。

“吼——”

這時，清脆的龍吟聲震動湖水，銀藍色的電光刺破湖面，那是一尊身披血色紗衣，通體銀白色的潛龍。

出淵之后，一路騰云駕霧，直沖云霄。

黃眉見了大喜，拍手叫好道：“好徒兒，我就知道定是你贏了，速速回來，與我講講那天命人成色幾何？”

“……”

出乎黃眉的意料之外，她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身披血色紗衣的“亢金龍”并不理她，騰飛至高天后，絲毫不停，看樣子竟是想隱入云霧之中。

只是看那毛躁的動作及身形，就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感覺。

“徒兒，你這是為何？”

黃眉眉頭一皺，察覺到不對。

亢金龍性子高傲，言行如一，既已被她折服，甘拜為弟子，就不可能一言不合，直接遁逃而去。

故而，云頭之上那條龍，并非亢金龍！

“咔嚓！”

黃眉五指一捏，召來雷霆劈落。

刺目白光剎那一閃，比“亢金龍”身上電弧更粗壯數倍的銀色神雷，瞬間撕碎了其身上所有的偽裝，

那血煞織就的天衣，爆成了一片血霧。

頃刻間，原形畢露。

仍舊是“亢金龍”的模樣。

只是體型卻之前小了數倍，本該有三十丈長的夭矯龍軀，如今連三丈都沒有，勉強也就……三尺長短？

這尺寸，比初音未來mod形態的黃眉，都高不了多少。

說是天龍，不如說是條剛孵化的幼龍。

“嘻嘻，原來是你這小啞巴，變成了亢金龍的模樣，就以為可以蒙騙為師？可笑你卻如那數百年前的孫悟空一樣，任你騰挪，也逃不脫佛爺的掌心！”

黃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快步而來，一把抓住龍身的七寸，就要讓他現出原形。

這一抓看似力道不重，實則沉重如山。

墨非感覺自己的腰都要被掐斷了，當即高呼道：

“疼疼疼，快放手！”

“放手，哪有那么容易，入得我這小西天極樂之境，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等等，你會說話？”

黃眉臉上的戲謔笑容一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然呢，難道你以為我是啞巴嗎？”

墨非被掐得直翻白眼，卻止不住旺盛的吐槽欲。

他也是被憋久了。

小西天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致使他吃了不少虧。

好在他自在應身，血肉化龍。

因亢金龍一口清氣，成功化形為天龍的他，此刻連物種都變了，血脈之中仿佛自帶聯覺信標。

如功夫墨非突破先天時，一通百通般，瞬間通曉了此間語種。

如今見初音黃眉一副皺著眉頭，很不開心的樣子，

墨非不由得想起了初遇小西天土地時，對方那熟悉的奇妙腔調，以及故意把他往照鑒湖的小心思……

嚇！這黃眉該不會和小西天土地一樣，把他當成天命人了吧？！

不然自己一個跑龍套的，何德何能，值得這家伙帶著亢金龍親自出手來攔路……

“怪哉怪哉，你這只小猴竟會開口說話，是誰教你的？”

“說話還要人教？我無師自通！”

“撒謊，你們猴子都是扯謊精。”

“你剛才還說我是啞巴，啞巴怎么可能會說謊，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錯，不是我矛盾，是你愚鈍，聽不懂我話中的深意。”

“什么深意，你怕不是嘴硬……還有你眼睛沒問題吧，我明明是龍，跟猴子哪長得有一丁點像嗎？”

墨非發現自己真掙脫不了黃眉的手心，索性直接擺了。

反正自在應身，血肉塑形，樣貌身形改變了不說，就連基因血脈都隨之改變，放現代社會，連DNA測試，都不可能測出他是個人類……更不可能是猴！

所以他根本不怕黃眉能看破他。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黃眉也根本不在意有沒有看破他……

“障眼法罷了，孫悟空生性頑劣，最愛玩弄障眼法，你們天命人也一樣。”

“可我不是天命人。”

“你是。”

“我不是！”

“你就是。”

“我真不是，你怎么聽不懂人……你愛不信，快撒手，放開我！”

“哼，想逃，天命人，你可知我是誰？你是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真不是天命人啊……”

“我說你是，你就是！我乃佛門世尊，未來佛黃眉，通曉過去未來一切事，汝既見未來，為何不拜？”

“我拜……拜你奶奶個腿！”

“哼，出口成臟，該罰！”

黃眉冷哼一聲，根本不相信現在的天命人已經修煉到“能人言”的地步了，相反，她更愿意認為，是孫悟空生前的好友出手，幫了這個不一樣的天命人一把。

不然天命就是啞巴的天命人，怎么可能會說話？

定是有人暗中搗亂！

給了這天命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寶……

黃眉一手掐著墨非的龍頸，一手掰開他的嘴，瞇著眼睛往里瞅，似乎是在找什么能夠自動發聲的法寶。

她試圖否認墨非會說話的事實，但客觀事實，不可能由主觀意愿而更改。

墨非被扯得相當難受，修長的龍身纏繞住黃眉的手臂，用力拔出腦袋，氣哼哼地就朝她吐口水。

“我都說了，我就不是天命人，誰家天命人長我這樣！”

“┐(′-｀)┌”

初音黃眉被吐了口水，也不生氣，反而用另一手擦掉臉上的痕跡，伸進嘴里，咂摸了一下……

靠！這廝真變態呀！

墨非親眼目睹，看得一陣惡寒，忘了黃眉這貨不走尋常路，越是攻擊她越是會被她爽到。

“是龍漦？莫非你真是龍？”

黃眉眼中精光一閃，忽地又立刻搖了搖頭，喃喃道：“或許是天命人的招收放寬，已經不限于猴子這一族類了吧。”

墨非：“(?益?)！”

你TM是真認死理呀！

承認我不是天命人有這么難嗎？

“你如果是聰明人，那你就信我啊，我真不是天命人！我對天發誓！”

墨非心知無法說服黃眉，今天就絕對無法走脫，只得以理據爭道：

“你看我既不是啞巴，也不是猴子，之前更沒見過你，也沒有主動招惹你，你至于跟我過不去呀。”

“哼，嘴硬罷了，一定是你的變身術比較高明吧。”

黃眉冷哼了一聲，面容嘲諷，自信道：“我這雙慧眼，向來識人知面，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潑猴想走？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