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看那是誰?誰把乞丐放進來了?”
一身著絳紫色衣裳,臉眉弧度清雋利落,生得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的男子肆無忌憚地笑著,從地洞里鉆出來的灰頭土臉的女孩。女孩那一身煙霞色八幅鑼裙上沾滿了泥土,頭發凌亂,白皙的臉蛋也看不見原來的底色。
戲謔的聲音,讓另一男子微微側目,其人眉目清冷,一襲蟠龍飛鳳紋繡淺玄墨面衾,通身俊冷的氣質更是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小姐,你等等我哎”
女孩身后傳來一青衫綠籮的丫鬟的焦灼聲,嘴里還不斷念念叨叨道:
“今日府中大辦宴會,要是撞上什么貴人就不好了”
說著一抬頭看見在亭中坐著的兩男子,一看身份就顯得尊貴無比,能出現在這里,想必也應當身份是老爺或世子的朋友,想到這里,丫鬟十分惶恐,害怕打擾到貴客的興致。連忙屈伸行禮說道:
“不知兩位公子在此賞宴,我家小姐是崔伯府二房的嫡小姐,一時不小心闖到這里,如有得罪還望二位公子海涵”
“哦,你家小姐就是那個一出生就癡傻的崔家二房嫡女?”
桃花眼的男子嘻笑著說道,看了一眼仿若被嚇到一般站立不動的女孩。
“這…這”
丫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妄議主人的話萬是不敢的,正在犯難之際,忽地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叫她如蒙大赦。
“哈哈哈,埕安,你看你,嚇的我這堂姊就要變聰明了”
隨著話音落下,一溫潤爾雅,身穿月牙白繡著淡青竹衣裳的男子站立在了兩女孩子面前。此人正是崔家大房的嫡長子,崔珩。
“世子”丫鬟看見來人屈身行禮。
“免禮吧,阿言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了,還搞得這般狼狽”男子說完看向還在呆立的女孩。轉頭吩咐丫鬟望夏道:
“帶你家小姐去清洗一下,換一身干凈衣裳,下去吧”崔珩一個示意,丫鬟望夏連忙向著幾人微微屈禮后,輕撫著像嚇得更傻的小姐離開了錦屏軒。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后,崔珩走向亭中的兩人,舉手示意說道:
“舍妹打擾到二位仁兄雅致了,望海涵啊,哈哈哈”
“子云啊,你再不來我倆可就要走了”崔珩,字子云,說話人正是適才的桃花眼男子,鄭國公府世子,鄭聿禮,字埕安。
“來來,我們坐下來一起暢飲,我先自罰三杯”
說著崔珩先入座,自罰了三杯酒。一直沒有說話的玄衣男子適才開口詢問:
“你二伯父還是一直不肯出山嗎?”
“這我實在沒辦法呀,他現在連唯一的女兒都不管了,恐怕要他出山,很難”
“子云兄,你二伯父為什么要給一個女孩子取名叫不言呢?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他連唯一的女兒都不管了?”
“這父輩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還不知王爺找我二叔何事?或許能讓他在意的只有我那已經離世的二嬸子了”
說著看向沒有再說話的男子,其人正是當今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兄長,李廷煜,字周山。
“小事,想問一些舊事”李廷煜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回答道。
“那待我尋個機會,與家父商議一番,看他有何對策”
“也可,就有勞子云了”
說道,李廷煜向崔珩敬一杯酒以表謝意,崔珩連忙舉杯示意:
“承蒙王爺信任,子云一定為王爺盡全力辦妥此事”
“有你這句話,還不愁見不上你二叔?”鄭聿禮戲謔的說道。
“哈哈哈”
“來我們繼續喝”亭內三人推杯換盞,興頭漸濃。
崔不言自亭內離開,不知是受了驚,還是魘癥了一直呆呆的,望夏嚇破了膽,以為自家小姐不會更傻了吧,于是連忙去大房伯爵夫人處請示報備了一下,伯爵夫人準請了府醫來查看。
“趙大夫,我家小姐她沒有事吧?”望夏一臉緊張的看著會診的大夫。年過半百的趙大夫,斂眉仔細看了看,才道。
“望夏姑娘不必擔心,不言小姐只是受了一點驚,待我寫一份安神補神的藥方,服上三天即可”
“好好,那就好,謝過趙大夫了”說道,送趙府醫離去,并千方百計給了幾兩銀子方才完事。
望夏進來里面,一看小姐還呆呆的躺著在床上就不禁悲從中來,責怪自己不該隨著小姐胡來,不然也不會這樣。抹了抹眼淚,又拿著藥方來為小姐煎服下去才算完事。